第三百章：古族天骄
穿过虚空鲸群让出的通道，凌云一行人正式踏入了这片百战荒原西南角的极致破碎之地。
这里的景象比之前更加光怪陆离。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伤疤遍布虚空，时不时吞吐着湮灭一切的能量风暴。破碎的大陆板块悬浮着，上面残留着古老宫殿的断壁残垣，早已风化得不成样子。更远处，甚至有扭曲的光影和错乱的时空碎片，仿佛将不同时代的景象剪切拼凑在了一起，显得诡异而危险。
灵气稀薄到了极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乱、狂暴、蕴含着毁灭与死寂气息的虚空能量，寻常修士在此地别说修炼，连维持自身法力运转都极其困难。
“此地规则崩坏，万物凋零，实乃绝地。”禹余天面色凝重，周身自动泛起一层清光，抵御着外界恶劣环境的侵蚀。绿绮也显化出几片翠绿欲滴的叶片虚影，环绕众人，提供一丝微弱的生机屏障。
唯有凌云，依旧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青衫在混乱的能量流中纹丝不动，连发梢都未曾凌乱。他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那些奇特的景观。
“啧啧，这地方风景倒是别致，有种破碎的美感。系统，记录一下这些空间裂缝的形态和能量波动模式，回去看看能不能模拟出来点缀一下我的小院池塘。”
【叮！环境数据记录中……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扭曲力场，常规空间法术在此地效果将大幅削弱，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崩塌。建议优先稳定自身坐标。】
“知道了知道了。”凌云随口应着，目光却被远处一块漂浮的巨大岩石上生长的一丛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苔藓所吸引，“咦？那是……‘幽荧苔’？据说只在极阴且空间不稳之地伴生，是调制‘星空冻’的顶级辅料之一，口感冰爽丝滑，自带空间跳跃感（味觉层面）。”
他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那块巨石上，小心翼翼地将那丛散发着冰凉气息和点点星辉的蓝色苔藓采集下来，放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中封存好。
“前辈……我们是不是先专注赶路？”绿绮看着凌云还有心情采集食材，忍不住提醒道。这片区域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将他们放逐到无尽的虚无之中。
“急什么，好东西错过了就没了。”凌云满意地收好玉盒，“而且，星引符指的方向就在前面，又不会跑。”
他手中的天机族星引符，此刻光芒愈盛，指向这片破碎区域的最核心处。那里空间扭曲得最为厉害，光线到了那里都仿佛被吞噬，形成一个巨大的、模糊的黑暗漩涡，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波动。
众人继续前行，越是靠近核心，那股混乱的虚空能量就越发狂暴，甚至开始侵蚀禹余天和绿绮的护体灵光。两人不得不加大法力输出，神色愈发凝重。
突然，凌云脚步一顿，看向了侧前方一片相对稳定的漂浮陆块。那陆块上，竟然残留着一座半塌的、风格极其古老的祭坛。祭坛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石头砌成，上面雕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壁画和符文，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而祭坛的中心，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或法器，而是……一株仅有半尺来高、通体呈暗金色、叶片如同龙鳞、顶端结着一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一片星云的奇异果实的小树！
那果实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香，轻轻一嗅，便让人感觉神识清明，甚至对周围混乱的空间法则感知都清晰了一丝！
“这是……‘虚空龙鳞果’？！”绿绮失声惊呼，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传说中只生长在虚空规则交汇之地的圣药！能极大增强修士的空间亲和力，甚至有一定几率觉醒空间神通！其叶片亦是炼制空间法宝的极品材料！这东西早已绝迹，只在最古老的玉简中有零星记载！”
禹余天也是瞳孔一缩，呼吸微微急促。这等天材地宝，足以让任何势力疯狂！
“哦？增强空间亲和力？”凌云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拿来泡酒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喝下去有穿越时空的感觉？”
绿绮、禹余天：“……” 大佬的关注点永远如此清奇！
就在凌云准备上前收取这株意外之喜时——
“嗡！”
数道强横的气息陡然从另一个方向疾驰而来，毫不掩饰其霸道的占有欲！
“哈哈哈！果然是虚空龙鳞果！合该我太虚古族所得！”一声张狂的大笑响起，伴随着刺耳的破空声。
唰！唰！唰！
五道身影瞬间落在祭坛附近，呈半包围之势，隐隐将凌云等人与那虚空龙鳞果隔开。
来者五人身穿统一的月白色法袍，袍袖上绣着复杂的云纹与眼眸图案，气息悠长深邃，竟然个个都是炼虚期以上的修为！为首一名青年，面容倨傲，眼神锐利如鹰，修为更是达到了炼虚后期，周身有细微的空间波纹荡漾，显然对空间法则有着不俗的造诣。
势力介绍：太虚古族 一个传承极其久远，自称流淌着上古空间神兽“太虚鲲”血脉的古老家族。他们世代隐居在自家开辟的“太虚境”中，极少在世间走动，但每一次有族人现世，都必然会引起轰动。该族修士天生对空间法则拥有超乎常人的亲和力与掌控力，擅长各种空间神通，遁术无双，攻防一体，极难对付。太虚古族之人大多眼高于顶，自视甚高，将世间一切空间宝物视为自家禁脔，行事颇为霸道。
那为首的青年，目光炽热地扫过那株虚空龙鳞果，然后才略带轻蔑地看向凌云一行人，尤其是在感知到禹余天和绿绮不过炼虚初期（绿绮压制了修为）、凌云更是“毫无修为”后，脸上的傲慢之色更浓。
“此物乃天地奇珍，非尔等散修杂流所能觊觎。”青年语气淡漠，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优越感，“念在你们比我们先到一步，也算有点运气，立刻滚开，可免一死。”
他身后的四名太虚古族修士也同时踏前一步，炼虚期的威压混合着独特的空间压迫感，如同潮水般向凌云等人涌来，意图让他们知难而退。
禹余天和绿绮脸色一沉，对方不仅霸道，而且一眼就看出他们并非出自名门大派（至少不是对方认知里的名门大派），直接以“散修杂流”侮辱。
绿绮冷声道：“太虚古族？好大的威风！天地宝物，有缘者得之，何时成了你家的私产？”
那青年嗤笑一声：“有缘？在这片地界，我太虚古族看上的东西，就是最大的缘！再说一遍，滚！否则，休怪我等空间神通无情，将尔等放逐至无尽虚空！”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仿佛已经吃定了凌云几人。
凌云原本正在观察那虚空龙鳞果的成熟度，盘算着是直接吃还是酿酒更好，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打断了思绪，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转过身，看向那几位太虚古族的“不速之客”，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路：“你们吵到我的果子了，能让一让吗？你们挡着我采集了。”
太虚古族青年一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上下打量着凌云，确认对方身上确实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不由讥讽道：“哪里来的凡夫俗子，误入此地还没死，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脑子似乎不太好使？听不懂人话？让你滚，是给你生路！”
他身后一名同伴似乎耐心耗尽，阴冷道：“皓月公子，何必与这些蝼蚁废话？直接拿下，搜魂看看他们是如何找到此地的，然后扔进空间裂缝便是！”
名为皓月的太虚古族青年点了点头，眼中寒光一闪：“也好。动手，除了那个凡人留着问话，其他两个，杀了！”
命令一下，他身后四名炼虚期修士同时出手！并没有使用什么华丽的法术，而是直接施展太虚古族最擅长的空间手段！
四人双手结印，道道银色的空间道纹浮现，瞬间引动周围本就混乱的空间之力！
“空间禁锢！” “次元切割！” “虚空放逐！”
无形的空间之力如同牢笼般罩向禹余天和绿绮，同时有细微却锋利无比的空间之刃无声无息地切向他们的要害，更有一股强大的排斥力试图将他们推入旁边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之中！
一出手便是杀招，狠辣无情，尽显太虚古族的霸道作风！
禹余天和绿绮脸色剧变，只觉周身空间瞬间变得粘稠坚固，难以动弹，致命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们急忙运转全身法力，祭出法宝试图抵抗！
但太虚古族四人配合默契，空间神通诡异莫测，威力极大，加上修为本就高出一小阶，瞬间就压制住了禹余天和绿绮！眼看那些无形的空间之刃就要及体！
就在这时，凌云似乎终于被这接二连三的苍蝇吵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既没有出手攻击，也没有防御，只是像是赶苍蝇一样，对着那四名正在施法的太虚古族修士，轻轻地、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
“说了让你们别吵。”
就这么一声轻啧。
那四名气势汹汹、正在施展强大空间神通的太虚古族修士，动作猛地一僵！
他们脸上同时浮现出极度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他们周身荡漾的空间波纹瞬间紊乱、崩溃、反噬！
“噗——！” “呃啊！”
四人口中同时喷出鲜血，周身法力暴走，空间道纹寸寸断裂，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漂浮的碎石上，筋骨断裂，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竟是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而他们施展出的那些空间禁锢、次元切割、虚空放逐等神通，在接近凌云周身三丈范围时，就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般，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正准备拼死一搏的禹余天和绿绮愣住了，保持着防御姿势，一脸茫然。
那位太虚古族的皓月公子，脸上的傲慢和轻蔑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震惊与骇然！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不！对方根本就没出手！只是发出了一个声音？！自己四位炼虚期的族中好手就瞬间被重创反噬？！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族中的合体期长老，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
他猛地看向那个依旧一脸平淡的青衫青年，心脏疯狂跳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家伙……绝对不是凡人！
凌云根本没看那四个被打飞的家伙，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那株虚空龙鳞果上，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嗯，果子刚好成熟，再晚点味道就要差了。系统，分析一下最佳保存方式和推荐菜谱。”
【叮！虚空龙鳞果分析中……果实蕴含纯净空间法则碎片及虚空生机，直接服用可优化70%空间神通效果（对宿主无效）。推荐：1. 炼制‘空明丹’（丹方需兑换）。2. 作为主料酿造‘星移斗转酿’（酒方需兑换）。3. 切片后与‘幽荧苔’、‘万年寒髓’一同凉拌，口感层次丰富，清凉开胃，附带轻微空间跳跃感（味觉）。叶片可烘干研磨，作为香料使用，增添菜肴‘深邃’风味。】
“凉拌？这个听起来不错。”凌云眼睛微亮，决定采纳第三个建议。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晶莹剔透的果实摘了下来，又顺手摘了几片龙鳞般的叶子，妥善收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是终于想起了旁边还有个人似的，抬眼看向那位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的太虚古族皓月公子。
“你……”凌云刚开口。
那皓月公子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后退数步，色厉内荏地尖叫道：“你……你究竟是谁？！竟敢伤我太虚古族之人！我族长老就在附近探索遗迹，你若敢动我，必将……”
话未说完，凌云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
皓月公子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浩瀚如星海般的恐怖意志瞬间降临！他的元神疯狂颤抖，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双腿一软，竟是要直接跪下去！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但那股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云收回了目光，像是懒得理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太吵了，一边待着去。”
说完，便不再看他，转而研究起手中星引符指向核心黑暗漩涡的方向，对禹余天和绿绮道：“走吧，前面好像还有更有意思的东西。”
皓月公子僵在原地，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后怕。他眼睁睁看着凌云三人无视了他的存在，径直朝着那最危险的核心区域飞去，却连一丝一毫阻拦或放狠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直到凌云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扭曲的光影中，他才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看着不远处重伤昏迷的四个同伴，脸上再无半分傲慢，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惊恐与茫然。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而此刻，凌云手中的星引符，光芒已经亮到了极致，直指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中心。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隐秘、似乎与“味之道韵”隐隐相关的波动，正从那里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