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匠’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没有一丝感情。”
“是的，长老。”一个猎影士兵回答，“一切都按照您的指示，准备就绪。”
“很好。”
“‘匠’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开始吧。”
“启动，“坐标献祭”程序。”
随着他的命令，那个巨大的装置，开始运转起来。
金字塔的每一层，都亮起了刺目的蓝光。
中央的“天命碎片”，也开始剧烈地震动，散发出更加强烈的金光。
整个钟楼，都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开始微微颤抖。
“不好！”
林皓然和月恺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他已经开始了！”
“我们必须阻止他！”
林皓然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
那头野兽，似乎也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开始兴奋地咆哮起来。
但这一次，林皓然没有压制它。
而是，主动地，引导它，让它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缓缓流淌。
他知道，面对“匠”，他需要全部的力量。
但他也知道，他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那股力量所控制。
这是一场，与自己的战争。
也是一场，与“匠”的战争。
“准备好了吗？”他看向月恺璇。
月恺璇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随时。”
林皓然深吸一口气，然后，他牵起月恺璇的手，身形一闪，两人便出现在了钟楼首层地面。
“停下！”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在钟楼内回荡。
地面所有的猎影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们迅速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林皓然和月恺璇。
而“匠”，则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被机械眼镜覆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钟楼下的方向。
“林皓然。”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而机械，没有一丝波动。
“我们，终于见面了。”
“‘容器’。”
……
东海市的夜，潮湿而黏腻。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味，吹过这座曾经繁华的工业城市，卷起几片废弃的报纸，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打着旋。
城市郊区，一座巨大的废弃军工厂，如同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沉默而压抑。
林皓然瞬间解决地面的巡逻士兵，他们很快进入下水道网络。
在它下方数十米深的城市下水道系统中，两道身影正在快速穿行。
“杨冬，报告位置。”
林皓然的声音通过微型骨传导耳机，清晰地传入指挥中心。
他的声音很稳，没有一丝波澜。
经过一天的休整，以及与月恺璇那番灵魂深处的交流，他已经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心绪。
那头名为“獠牙”的野兽，依旧在他的体内潜伏，但那根连接着野兽的锁链，已经牢牢地攥在了他自己的手里。
“坐标校准完毕。”杨冬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你们正下方三十米，就是军工厂的七号排污管道。”
“根据我的计算，那是整个地下结构中最薄弱的一环，也是唯一没有被‘匠’的能量网络覆盖的入口。”
“收到。”
林皓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上方。
厚重的混凝土结构，挡住了一切光线。
只有他们身上穿着的特制潜行服，散发着微弱的拟态光芒，让他们能勉强看清彼此。
“准备好了吗？”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月恺璇。
月恺璇冲他点了点头，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带着令人安心的镇定。
“随时可以。”
林皓然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了上方的管道壁上。
一股温和而凝聚的力量，从他的掌心缓缓渗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狂暴的能量宣泄。
那坚固的特种混凝土，就像一块被精准切割的豆腐，无声无息地，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洞口，出现在他们头顶。
切口光滑如镜。
这是他对力量的，一次全新的尝试。
不再是毫无保留的爆发，而是如同外科手术刀般的精准操控。
月恺璇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她能感觉到，林皓然体内的那股力量，虽然依旧狂暴如海，但他已经学会在海面上，筑起一道坚固的堤坝。
他正在从一个单纯的“开门人”，向一个真正的“掌控者”转变。
林皓然率先跃起，双手抓住洞口边缘，悄无声息地翻了上去。
接着，他伸出手，将月恺璇也拉了上来。
两人进入了一条完全由金属构成的走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冰冷味道。
这里，就是“匠”的钢铁迷宫。
“心怡，我们已经进入目标区域。”林皓然低声报告。
“隐形装置启动，三十秒后生效。”柳心怡冷静的声音传来。
“从现在开始，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进行任何通讯。”
“杨冬会通过视觉信号，为你们提供指引。”
“明白。”
话音刚落，两人身上的潜行服表面，泛起一阵水波般的涟漪。
随即，他们的身影，便与周围的金属墙壁，融为了一体。
视觉、红外、热能信号，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这是司马家最顶尖的科技，即使是军用级别的探测设备，也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巨大的地下工厂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人员的走动，甚至连电流的嗡嗡声都没有。
仿佛一座，真正的钢铁坟墓。
但林皓然的神经，却紧绷到了极点。
他的“直觉”，那融合了野兽本能和武者灵觉的超凡感知，正在疯狂地向他预警。
危险！
这里到处都是危险！
就在这时，他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绿色箭头。
是杨冬发来的信号。
他指了指箭头的方向，月恺璇会意，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如同两道行走在阴影中的幽灵，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扇巨大的合金门前。
门紧闭着。
绿色箭头，指向了门旁边的一个通风管道。
林皓然看了一眼通风管道，又看了看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