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极其诡异、极其荒诞、甚至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兴奋和期待感**，竟然如同石缝里的小草般，顽强地从那恐惧的冰层下钻出了一点点头！
“龙凤劫那么凶险…俺老牛不也苟过来了？还捞了这么多好处…”
“系统虽然坑爹…但给的奖励…有时候还真能救命…”
“巫妖劫…听起来更吓人…但会不会…也有空子可钻？”
“下一个任务…会是什么？奖励会不会更…‘给力’？”
“要是…要是真顶着妖皇同款鸟巢发型去天庭晃一圈…会不会被当成时尚先锋供起来？（大概率会被打死吧…）”
各种乱七八糟、作死无比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恐惧依然占据着九成九，但那剩下的一丝丝，却是一种被系统长期“pUA”、被一次次险中求胜的经历所培养出来的、对“骚操作”和“未知奖励”的荒诞期待感！
他害怕量劫，但又隐隐有点…习惯了在量劫边缘蹦迪的感觉？
这想法太可怕了！牛德赶紧晃晃脑袋，把它甩出去。
“苟！必须苟！坚定不移地苟！”他对自己强调，“什么骚操作？那都是被逼无奈！能不出门绝对不出门！”
但…为什么…心里那点小期待就是压不下去呢？
他甚至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那张鸟巢图。
最终，牛德长长地、复杂地叹了口气。他将那张沙雕的“妖皇帝俊同款鸟巢发型设计图”小心翼翼地收回系统空间最深处，仿佛那是什么战略核武器（搞笑版）。
他站起身，走到洞府门口，透过层层阵法的光芒，望向堡外那风起云涌、杀机四伏、巫妖气息激烈碰撞的洪荒新天地。
他那对铜铃大的牛眼里，倒映着劫云那恐怖的阴影，眼神中还闪烁着一丝无奈、一丝坚定，以及那一丝被深深埋藏起来、却又无比真实存在的、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荒诞期待。
“唉……”牛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把心中所有的忧愁都吐了出来，“苟……是肯定要苟到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坚硬的牛角，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但要是……要是那破系统非逼我出去‘骚’……”牛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那就……尽量骚得低调点？”
昆仑山脚，地下深处，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与其说这是个洞府，不如说是个耗子洞……啊不，牛子洞。
层层叠叠的阵法光华微弱地闪烁着，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些阵法将内外气息隔绝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这儿就是牛德的最新杰作，他自称为“洪荒终极苟命堡垒”的地堡深处。
牛德正对着一块灰不溜秋、巴掌大的碎石片唉声叹气。
这块碎石片看上去毫不起眼，就像是从路边捡来的一样。
但牛德却视若珍宝，因为这玩意儿是不周山倒下时，他隔着十万八千里用留影石“偷拍”顺便蹭到的一点点纪念品。
虽然蕴含的先天戊土精气微乎其微，但对于牛德来说，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唉，想当年，不周山多威风，顶天立地的……”牛德用蹄子小心地扒拉着碎石片，一脸唏嘘，“说倒就倒了，天都捅了个大窟窿，吓死个牛了……这洪荒，太特么危险了。”
旁边，一头迷你小麒麟——麒小瑞，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伪装成一块不起眼的土黄色石头，连呼吸都放到最轻，严格执行着牛德制定的“终极苟命行为准则”。
自打不周山倒掉、天河倒灌那毁天灭地的景象深深烙印进这一牛一麒麟的灵魂后，他们对“稳健”（其实就是怂）的理解又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
牛德絮絮叨叨，回忆着那日的天崩地裂，越说越觉得自己这地堡建得英明神武。
什么灵脉福地，什么洞天仙境，都是虚的！只有这藏得深、守得严、跑路快的苟命堡垒才是永恒的真理！
“小瑞啊，咱爷俩就搁这儿苟着，苟到天荒地老，苟到海枯石烂，任他外面巫妖打生打死，量劫滔天，咱自岿然不动……”牛德眯着眼，陶醉在自己勾勒的美好（咸鱼）未来里。
麒小瑞配合地发出轻微的“呜呜”声，表示坚决拥护牛真人的英明领导。
就在这时——
“嗡……”
一阵极其沉闷、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传来。
不是斗法爆炸的那种剧烈冲击，更像是什么极其沉重、极其庞大的东西，一步一顿，缓慢而有力地行走在大地之上。那震动穿透了层层土壤岩层，甚至无视了地堡外围的大部分隔绝阵法，一丝丝、一缕缕地渗透了进来。
桌上的不周山碎石片轻微地跳了一下。
牛德的声音戛然而止，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麒小瑞的“石化”状态也维持不住了，猛地抬起头，小眼睛里满是惊恐。
“嗯？地龙翻身？”牛德下意识地嘀咕，但立刻否决，“不对！这感觉……”
那震动并非杂乱无章，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厚重无比的韵律感，仿佛与整个大地脉络相连。更重要的是，伴随着这沉闷的脚步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缓缓漫延开来。
那不是杀意，也不是刻意散发的威压，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法则本源上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天然威慑！
牛德浑身的牛毛（好吧，是牛皮）瞬间过电一样绷紧！《大道阴阳无极功》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在他体内疯狂示警，灵台深处那代表劫气缠绕的49个小黑点以前所未有的活跃姿态疯狂闪烁！
“卧槽！？”牛德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冲出嗓子眼，“这……这什么玩意儿？路过？这得多大的块头？关键是这气息……”
他拼命感知着那透过阵法传递进来的、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力量波动。那力量磅礴、浩瀚、充满了最原始最厚重的土之法则意蕴，其间还混杂着一股蛮荒、强横、灼热如烘炉的气血之力！
这组合……这强度……
牛德的脑子飞速运转，把洪荒有名有姓的大能过了一遍，然后一个让他头皮（牛皮）发麻的答案蹦了出来！
“土之法则……气血之力……行走大地……这、这特么是祖巫！是后土娘娘路过啊！”
盘古精血所化，十二祖巫之一，执掌大地与土之法则的顶级大佬！其威能远超寻常大罗，甚至摸到了准圣的门槛！自己这小小地仙中期的小牛妖，在人家眼里，恐怕真就跟一粒尘埃没啥区别！
牛德瞬间腿就软了，差点没当场趴下。他一把捞起还在发抖的麒小瑞，死死捂住它的嘴，用气声嘶嘶地道：“嘘——！别出声！装死！不对，我们本来就是死的……呸！是假装不存在！大佬就是路过！对，一定是路过！求求了，快走快走，千万别停下，千万别低头看脚底下……”
他疯狂祈祷，恨不得自己真变成一块无知无觉的石头。外面的脚步声似乎真的就在地堡正上方不远处停顿了一下，那股沉凝如山岳、温婉中带着迷茫的祖巫气息变得格外清晰。
牛德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不跳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那该死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在他意识海里亮起，还是极其刺眼的红光！
“叮！检测到关键剧情人物【祖巫后土】处于迷茫徘徊状态！机缘触发！强制任务发布：【为迷茫的祖巫指明‘牛生’（系统乱码自动修正）巫生方向！】”
牛德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任务要求：主动现身（需本体亲自出面！），接近祖巫后土，并为其详细描绘‘六道轮回’宏伟蓝图（附：系统提供基础概念信息包），最终使其对蓝图产生浓厚兴趣并心生向往（心动即可）。任务奖励：【孟婆汤配方（初版）】。”
“任务失败惩罚：体验‘祖巫的深情拥抱’（将被后土之大地法则之力禁锢于地脉深处，亲身感受洪荒大地脉动一千年，期间无法移动，无法修行，仅能思考）。”
看着那“本体现身”四个大字，再看看那“祖巫的深情拥抱”惩罚描述，牛德感觉不是眼前一黑，是整个世界都黑了！
“系统！我@#￥%……你个@#￥%……的！”牛德在心里破口大骂，气得牛蹄子都在抖，“你管这叫机缘？这他妈是送死机缘吧！还指明方向？我给祖巫指明方向？我算哪根葱啊我！还现身？本体现身？！她一巴掌下来我直接成牛肉馅饼了！还拥抱？那能叫拥抱吗？那叫活埋！一千年！石头都风化了！”
他恨不得把系统揪出来砸个稀巴烂。
外面的脚步声又开始缓慢移动，似乎有远离的迹象。
牛德刚升起一丝侥幸心理，系统面板的红光闪烁得更加急促了，仿佛在催命。
“倒计时：十、九、八……”
冰冷的计数声在脑海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