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将自己那套营销理论和拉赞助的方法向在座的同学们讲解了一遍。
然而，或许是因为大学生特有的天真和对社会规则的不熟悉，似乎没有人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宋璟言无奈，只好打电话给农商行的郭士强，托他介绍了一家大型超市来提供赞助，这才结束了这场略显沉闷的饭局。
董嘉良带着一众学生会干部将宋璟言送走后，转身找到林以安，低声提醒：
“兄弟，我虽然不清楚宋璟言和苏院长具体是什么关系，但我亲眼见过苏院长对他客客气气，十分赏识。你不是一直在争取保研吗？关键时候，可别犯糊涂。”
林以安心中一震。尽管今晚的聚会让他颜面尽失，但在面子和前途之间，他分得清轻重。
“谢谢，我……其实和他之间也没什么过节。”
站在后面的徐媛媛，比林以安更加懊悔。
她起初不过是气不过宋璟言之前戏弄自己、没把她放在眼里，想趁机报复一下。
可刚才在饭桌上，看着宋璟言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样子，她忽然意识到
——这样的男生，不正是她一直想找的类型吗？
刚才怎么就一时冲动，帮着林以安去挤兑他了呢？
宋璟言从学校北门进入，又从西门走出，打算去创业大厦看看自己的公司。
夜晚的理工大西门依旧热闹非凡，空气中飘散着烤串、烤红薯、糖炒栗子混杂着臭豆腐的复杂香气。
他下意识朝臭豆腐摊望去，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不自觉地挪了过去。
此时，宁小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油锅里翻滚的臭豆腐，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老板将炸得外焦里嫩的臭豆腐捞出，放在方盘里准备刷酱。没等老板开口问，她就迫不及待地喊：“老板，多放辣，酱刷满一点！”
“五块，钱放盒子里。”老板头也不抬地应道。
宁小米刚掏出钱包，一道高大的影子忽然挡在她面前。
宋璟言往钱盒里扔了十块钱，又从里面拿出五块钱，对老板说：“她的钱我付了。”
宁小米这才看清是他，眼睛弯了起来，笑着打趣：“你也想吃臭豆腐啊？我只买了两人的份，可没你的哦！”
宋璟言嘴角微扬，语气半开玩笑：“上次你帮了我，说好要请你吃臭豆腐的。我这只是还个人情。”
这时他才注意到宁小米身旁的叶知希，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叶知希还是老样子，害羞得没敢抬头看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作为回应。
宁小米接过老板递来的臭豆腐，分了一半给叶知希，自己捏起一块就咬。
结果刚入口就被烫得“嘶”了一声，赶紧用手对着嘴巴扇风。
“这次可不算你请我！”她一边吸气一边摆手，“是你自己非要付钱的。等我正式叫你请客的时候，才算你还了人情！”
宋璟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几块钱的事，就算请十次也不过几十块，他并不在意。
叶知希站在一旁，或许是出于害羞，又或许觉得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手里拿着臭豆腐却没吃，转身对宁小米说：“我想先回学校了。”
宁小米眨了眨眼，应了一声“嗯”，没有挽留。
宁小米与宋璟言并肩踱出喧闹的夜市，晚风裹着食物的香气，慢慢吹散了周遭的人声。
“那天，你为什么要帮我引开沈芙薇？”宋璟言的声音忽然打破了沉默。
这个疑问他憋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宁小米脚步顿了顿，指尖无意识蜷了蜷。
其实那天她起初是盼着看宋璟言出糗的，可念头刚冒出来，又突然有些惊慌：万一那样做，他会更讨厌自己怎么办？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她垂着眼，语气发涩，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梳理。
宋璟言没再追问，只轻轻道了声：“谢谢。”
宁小米猛地抬眼，有点发怔。
她从没想过宋璟言会说“谢谢”，何况这事连她自己都觉得算不得“好事”，值得他特意道谢吗？
一股说不清的气闷涌上来，她脱口而出：“宋璟言！你是不是渣过好多好女孩？”
宋璟言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微顿，看她骤然沉下来的脸色，语气依旧淡着：“我没渣过谁，只是忘了和她们说分手。”
这话像根小刺，一下扎得宁小米火冒三丈。“那你都忘了和哪几个说？”她咬着牙问，连声音都发紧。
宋璟言倒没生气，反而觉得今天的宁小米格外较真，像是只炸毛的小猫。反倒逗得他想逗逗她。
“你想知道过去的，还是现在的？又或者，你就想知道个数字？”
宁小米嘴里还含着半块臭豆腐，腮帮子鼓鼓的。她嚼了两下，咽下食物才认真道：“我想知道你过去的。”
宋璟言故意拖长了语调，装出副深沉模样：“那你要是愿意多花点时间了解我，就会发现，又浪费了点时间。”
这玩笑没逗笑宁小米。
她抬手捏着竹签，扎起一块裹满酱汁的臭豆腐，递到宋璟言嘴边：“你不是说过，这是你吃过最好吃的豆腐吗？”
宋璟言微微偏头，避开了：“我一会儿约了人。”
宁小米伸着的手僵了僵，心里又酸了。
随即收回手，把那块臭豆腐塞进自己嘴里，嚼得含糊不清：“也是，不然一会儿接吻，满嘴的臭豆腐味儿，多败兴致。”
宋璟言察觉到宁小米话语里的醋味，这一点也不像她争强好胜，充满心机的性格。
“宁小米，你不是说过，如果我做了你男朋友，不在乎我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吗？”
这话她是说过，也曾经确实是那么想的，可现在她也怀疑这句话有点不对
“谁要你做我男朋友，我吃完要回学校了，再见！”
宁小米干净利索说完就走，根本不等他反应。
宋璟言在背后大声问了一句：“你知道李贺鹏最近和叶知希进展怎么样？”
宋璟言总觉得李贺鹏那么活泼的一个人去追叶知希那样内向的女生不靠谱，随口问了一句。
宁小米也不回头，声音有些闷：“我不知道，你问他们吧！”
而此时创业大厦十楼，总经理办公室灯还亮着。
沈芙薇正坐在椅子上，面前一台笔记本电脑，纤细的手指“哒哒”的敲击键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