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小屋那令人窒息的“庆祝”终于结束了。
许大茂发泄完兽欲，带着一种餍足和疲惫的虚脱感，翻身倒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很快便鼾声如雷。秦淮茹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和翻江倒海的恶心，动作僵硬地坐起身，手指颤抖地系上被扯开的盘扣。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自己小腹的位置，只是机械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衣物。枕巾上，那滴暗红的血渍如同一个丑陋的烙印，刺目地躺在歪扭的鸳鸯旁边。窗外，那湿衣服空洞的拍打声还在持续，**啪…啪…啪…**，每一下都像抽打在她早已麻木的心上。二大妈那句淬毒的咒骂——“破鞋配烂锅盖！真他娘的绝了！也不嫌臊得慌！大白天就干这事儿！晦气！”——仿佛仍在狭窄的屋子里嗡嗡作响，与许大茂的鼾声交织成一曲荒诞的噩梦序曲。
她默默起身，走到那张斑驳的方桌前，拿起桌上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倒了点冷水，一点点擦拭着嘴角干涸的血迹和身上令人作呕的黏腻。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她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目光再次扫过这间简陋得几乎没有任何“秦京茹”痕迹的屋子，秦淮茹的眼神空洞而冰冷，只剩下刻骨的算计：孩子，必须保住。许大茂，必须稳住。这步险棋，已经落子，再无回头路。
与此同时，二大妈那一声尖利刻薄的骂街，如同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四合院池塘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层层扩散的涟漪。
她叉着腰站在中院，声音拔得老高，唾沫星子横飞，绘声绘色地向闻声探头出来的三大妈等人描述着刚才“撞破”的“丑事”：“哎哟喂！你们是没瞧见！大白天的！那门关得叫一个死紧！我刚打那儿过，就听见里头……啧啧啧！那动静！床板子都快散架了！许大茂这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刚把京茹那老实孩子踹出门，转头就跟秦淮茹这……搅合上了！还‘明媒正娶’？我呸！急吼吼得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也不怕闪了腰！”
“真的假的？许大茂真跟秦京茹离了？这么快又娶了秦淮茹？”三大妈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手里择的菜都忘了放下。
“那还有假？！”二大妈拍着大腿，一脸“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的笃定，“秦淮茹都住进后院那屋了！许大茂那急色鬼的德性，你们还不知道？离？我看是逼走的！可怜京茹那孩子……不过也是活该，谁让她摊上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男人！哼，许大茂不是使坏心眼子害我们家老刘吗？这回，看他这脸往哪儿搁！‘破鞋配烂锅盖’，绝配！天打雷劈都嫌轻的玩意儿！”二大妈的声音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她就是要让许大茂的丑事人尽皆知，臊得他抬不起头。
这爆炸性的新闻，伴随着二大妈添油加醋的描述和鄙夷的唾骂，如同长了翅膀，借着四合院傍晚升起的炊烟和归家人们的脚步，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灰墙灰瓦的院落里蔓延开来。
前院，刚下班回来的阎埠贵推着自行车进院，就被几个纳鞋底的老太太神秘兮兮地围住：“阎老师，您学问大，您说说，这算怎么回事儿？许大茂跟秦淮茹……这都成两口子了？”
中院，贾张氏黑着脸坐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听着邻居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嘴里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着“狐狸精”、“不要脸”，却始终不敢大声嚷嚷——毕竟，秦淮茹名义上还是她孙子的妈，而且现在又攀上了许大茂，她心里那点算计也活络着，既恨又怕。
后院门口，几个半大小子探头探脑，对着许大茂紧闭的房门挤眉弄眼，模仿着二大妈的语气：“破鞋配烂锅盖！嘿嘿！”
流言蜚语如同四合院初冬傍晚的冷雾，无孔不入，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钻进每一扇窗户，落进每一个端着饭碗的耳朵里。当轧钢厂下班的铃声彻底响过，四合院里家家户户真正开始吃晚饭的时候，“许大茂火速踹了秦京茹，娶了秦淮茹，并且大白天就猴急地关起门来‘洞房’”的消息，已经成了所有家庭饭桌上最劲爆、最下饭的谈资。各种细节被反复咀嚼、揣测、演绎，许大茂的急色与无耻，秦淮茹的“手段”与“放荡”，秦京茹的可怜与“活该”，成了众人议论的核心。
“柱子！柱子！发什么愣呢？饭都喂到鼻孔里了！”
何雨柱家。昏黄的灯光下，冉秋叶看着自己丈夫端着饭碗，筷子悬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神发直，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他面前的碗沿，又好气又好笑地打趣道。
何雨柱被碗沿清脆的敲击声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合上嘴，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哎哟！”他含糊地叫了一声，赶紧扒拉了一大口饭掩饰尴尬，眼睛却还瞪得溜圆，显然还没从刚才听到的惊天消息里完全回神。
“啧，瞧你那傻样儿！”冉秋叶给他夹了一筷子炒白菜，揶揄地看着他，“怎么着？秦淮茹嫁给许大茂了，你这心里头……舍不得你的老相好了？”她故意拖长了“老相好”三个字的音调，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她知道何雨柱和秦淮茹过去那点不清不楚的纠葛，也清楚丈夫现在的心全在自己和孩子身上，但这并不妨碍她偶尔拿这个开涮，看何雨柱那副着急辩解的样子。
“哎哟喂！我的亲老婆！天地良心啊！”何雨柱一听这话，差点被嘴里的饭噎着，赶紧放下碗筷，又是摆手又是赌咒发誓，一脸夸张的委屈，“我何雨柱现在心里头、眼里头、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装的都是你冉秋叶同志！秦淮茹？那都是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我早八辈子就跟她划清界限了！她现在爱嫁谁嫁谁，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纯粹是……是……”他一时词穷，急得抓耳挠腮。
“纯粹是什么？”冉秋叶忍着笑，故意追问。
“纯粹是为傻茂那孙子担心啊！”何雨柱一拍大腿，总算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焦躁，“你说许大茂这小子，平日里看着鬼精鬼精的，满肚子坏水儿，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怎么一到这节骨眼上，就真成‘傻茂’了呢？他那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秦淮茹是什么人？那是带着仨孩子、能把贾张氏那老虔婆都算计得团团转的主儿！她图许大茂什么？图他长得歪瓜裂枣？图他那张破嘴能说会道？还是图他兜里那俩钢镚儿？扯淡！”
何雨柱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许大茂那傻小子，现在就一个念头——儿子！传宗接代！想儿子想疯了！魔怔了！秦淮茹多精啊，她肯定就是瞅准了许大茂这个死穴！你想想，许大茂刚甩了秦京茹，为啥？不就是嫌京茹肚子没动静吗？现在他娶秦淮茹，秦淮茹立马就能给他‘生’？哪有那么巧的事儿？秦淮茹前头那仨孩子怎么来的？贾东旭的！贾东旭才死多久？这里头……”何雨柱用手指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看透的锐利，“绝对有猫腻！许大茂现在就是被‘儿子’俩字糊住了心窍，蒙了眼！秦淮茹把他卖了，他还得乐呵呵地替人家数钱！我这心里头啊，是真替傻茂着急！这傻小子，让人当冤大头给套进去了！弄不好，连裤衩都得赔光！”
冉秋叶听着丈夫这一通带着浓重京腔、既愤慨又忧虑的分析，渐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仔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何雨柱说的有几分道理。许大茂平日的精明算计是出了名的，可这次的事情，从闪电离婚到迅速再娶秦淮茹，再到这迫不及待的“洞房”，确实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急躁，完全不符合许大茂一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作风。秦淮茹在这个时间点嫁进来，动机也实在耐人寻味。
“你这么一说……”冉秋叶沉吟道，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担忧，“倒真像是这么回事儿。许大茂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唉，这‘儿子’两个字，真能把人变成傻子？不过柱子，”她话锋一转，看向一脸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点醒”许大茂的丈夫，“你这好心，许大茂他能领情吗？他那人你还不清楚？死要面子活受罪！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记仇记得比谁都牢！你跑去跟他说，他新娶的媳妇儿可能算计他，肚子里怀的可能不是他的种……这话，他能信？就算他心里头有那么一丝丝疑影儿，就冲你这‘死对头’的身份去说，他也绝对会认为你是嫉妒他娶了秦淮茹，是故意恶心他、拆他的台、咒他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