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娟裹着浴巾走进浴室时，还在为刚才的窘迫心跳不止。
热水哗哗地冲下来，驱散了残留的疲惫，也让她发烫的脸颊稍稍降温。
只是一闭眼，昨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又冒了出来——这次清晰了些，梦里竟有陈裕年的影子，那些亲昵的画面让她心头一跳，赶紧甩甩头把杂念抛开。
穿好李振东放在架子上的棉质睡衣，柔软的布料贴着皮肤，她这才觉得自在些。
刚走到餐厅门口，就见李振东和林美玲坐在餐桌旁，粥碗里冒着热气，煎蛋的香气飘过来。
“老婆，快过来吃早饭。”李振东抬头看见她，往旁边挪了挪椅子，语气自然又亲昵。
林美娟走过去坐下，刚拿起筷子，林美玲忽然抬眼，嘴角带着点促狭的笑：“姐，你们俩是不是偷偷在准备要二胎了？”
“噗——”李振东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林美娟手里的筷子也顿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都透着几分诧异。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问这个？”林美娟放下筷子，脸上有点不自然。
林美玲夹了口咸菜，满不在乎地说：“这还不明显？大清早的，你裹着浴巾从卧室出来，姐夫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不是要二胎是什么？”
“你想多了。”李振东先开了口，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你姐昨晚做噩梦，折腾半宿，睡衣都汗湿了，我才让她换的。”
林美娟瞪了李振东一眼，转向妹妹：“小孩子家懂什么，别瞎猜，赶紧吃饭。”
“哟，说瞎话还脸红呢？”林美玲眯着眼笑，目光在她脸上打转，“脸都红到耳根了。”
这话像根小针，猛地刺中了林美娟。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和陈裕年的春梦碎片突然涌上来，那些模糊又暧昧的画面让她脸颊瞬间烧得更厉害，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晕。
“哪、哪有脸红？”她慌忙拿起杯子喝了口温水，声音有点发飘。
“我刚洗完澡，浴室里闷，热的。”
“你姐姐这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李振东在旁边打趣，伸手想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就你嘴贫！”林美娟拍开他的手，指尖带着点娇嗔的力道，“赶紧吃饭，堵不上你的嘴。”
李振东低笑起来，林美玲也跟着咯咯地笑，刚才那点小尴尬被笑声冲淡了。
林美娟捏着筷子，心里却乱糟糟的，只盼着这顿饭能快点吃完。
早餐的碗筷刚被张婶收走，林美娟就回了卧室。
她打开衣柜，挑了件藕粉色的连衣裙换上，料子轻盈，领口缀着几粒珍珠扣，衬得她气色柔和了许多。
走到玄关换鞋时，李振东正弯腰给她拿包，她扭头朝客厅喊：“美玲，我们上班去了，你在家没事帮张婶搭把手，多照看照看念儿。”
林美玲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头也没抬：“知道啦，放心吧，保证把小外甥带得白白胖胖的。”
李振东替她拉开车门，两人坐进车里。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斜照进来，暖融融的，车厢里一时没什么话，只有引擎平稳的低鸣。
很快到了公司停车场，李振东熄了火，侧头看她：“昨晚没睡好，今天要是累了就回休息室躺会儿，别硬撑。”
林美娟笑了笑，解开安全带：“我没事，放心吧，你快去忙你的。”
进了自己办公室，她往沙发上一坐，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昨晚那个关于陈裕年的春梦，像根细刺扎在心上，挥之不去。
她试着给自己找理由——大概是妹妹昨天提了他来家里吃饭的事，又或许是李振东跟她念叨过人事调整计划，才让她平白做了这种荒唐梦。
正想着，忽然一阵熟悉的胀痛从胸口传来。
林美娟“呀”了一声，抬手按住衣襟，这才想起早上急着出门，竟忘了给念儿吸好“奶粮”。
她慌忙起身理了理裙摆，抓起包就往电梯口跑。
刚按了下行键，电梯门就开了，陈裕年正站在里面。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美娟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的梦猛地窜出来，脸颊腾地红了。
“陈总。”她低低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发紧。
“林总。”陈裕年笑着点头，目光在她略显慌乱的脸上顿了顿，“这是要下楼？”
“嗯，有点急事。”林美娟避开他的视线，往电梯里退了退，“您这是？”
“上来开个会。”陈裕年侧身让她进来，“那你先忙。”
“好，您忙。”林美娟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才松了口气，手心里竟沁出点薄汗。
电梯外，陈裕年望着紧闭的门，微微皱了皱眉——林美娟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转身往李振东的办公室走去。
楼下，林美娟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心里急得直打转，就怕念儿饿坏了。
家门被打开时，林美玲正抱着念儿在客厅晃悠，见她回来，惊讶地挑眉：“姐？你怎么回来了？”
“别提了，早上忘了给念儿留奶了。”林美娟换了鞋就往卧室冲，抓起床头柜上的吸奶器和奶瓶，解开连衣裙的扣子就忙活起来。
林美玲抱着念儿凑过来，逗着怀里的小家伙：“念儿乖，妈妈给你存粮食呢，是不是饿啦？”
念儿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嘴咂了咂，倒没哭闹。
吸完奶，林美娟把奶瓶盖好放进冰箱，整理衣服时，瞥见妹妹正低头给念儿唱儿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身上，暖融融的。
她心里忽然松快了些，随口问道：“美玲，你说人为什么会做噩梦啊？”
林美玲转过头，想了想说：“大概是心里装着事儿吧，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的，晚上就容易做噩梦。”她放下念儿，走到林美娟身边，“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做噩梦了？”
“没有，就随便问问。”林美娟避开她的目光，拿起包就要走。
“肯定是！”林美玲拉住她，一脸好奇，“说说看，我给你解解，我最近看了本解梦的书，可灵了。”
“得了吧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林美娟拍开她的手，拉开门，“我回公司了，你看好念儿。”
“哎，说说嘛！”林美玲追了两步，见她真要走，只好摆摆手，“那你路上小心点。”
与此同时，李振东的办公室里，陈裕年正坐在沙发上，听李振东说：“你之前提的人事调整，我跟美娟说了，她不反对，就是得等念儿过了百天。她现在还在哺乳期，来回跑不方便。”
“应该的，孩子要紧。”陈裕年点头，“等她方便了再说也不迟。”
李振东端起茶杯喝了口，话锋一转：“不过财务总监的人选，得好好琢磨琢磨。”
“我也觉得，”陈裕年接过话头，“要不从下属支公司的财务经理里挑？他们熟业务，也知根知底。”
李振东放下茶杯，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主意不错，回头让人事部把资料整理一下，咱们慢慢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