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在楼顶渐渐远去,陈御风站在窗前,手中硬盘已被密封进特制容器。林浩和周子豪一言不发,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他没有回头。指尖轻触腕表表面,系统界面无声展开。全球地图浮现,五十个蓝点同步亮起——酒泉、巴黎、阿波罗遗址、纽约禁飞区……每一个都是他曾前到过的地点。反重力场技术节点已悄然部署完毕,只待激活。
“准备出发。”他说,“去联合国。”
三小时后,纽约,联合国总部会议厅。
长桌两侧坐满各国航空代表。德国代表团首席汉斯坐在左侧首位,面前摊开一份修订草案。法国代表靠椅背而坐,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协议文本标题写着《全球航空技术共享倡议》。签署程序尚未启动。
汉斯清了嗓子:“我们支持技术开放,但必须加入‘太空防御协作’条款。未来空域安全不能由单一国家主导。”
法国代表立刻接话:“华夏连五代机列装才几年?现在就要定规则?”
空气凝固。
陈御风站起身,走到协议台前。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芯片,嵌入终端接口。屏幕瞬间跳转,显示全球空域动态图谱。五十个蓝点逐一闪烁,标注着“反重力场稳定运行中”。
“这不是请求。”他说,“是通知。”
全场安静。
沈昭华起身,走到另一侧终端前。她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轻轻按在识别区。指纹与虹膜双重认证通过,系统提示音响起:【生物权限确认,协议签署程序启动】。
她看着对面两人:“我们不要特权。只要平等对话的权利。如果今天拒绝签署,下次歼-20编队不会只是飞过自由女神像。”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抬头。
汉斯皱眉:“你们是在威胁?”
“不是威胁。”陈御风说,“是展示事实。技术已经存在,部署已经完成。你们可以选择参与,也可以选择被排除在外。”
法国代表没再说话。他盯着屏幕上的蓝点网络,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
沉默持续了近一分钟。
汉斯终于开口:“我们可以讨论合作细节。但我需要看到实际验证。”
陈御风点头。他拿起手机,发送一条加密指令。
十分钟后,会议室大屏自动切换信号。画面来自自由女神像附近监控摄像头。
天空裂开一道弧光。
三架歼-20编队以曲率引擎轨迹低空掠过港口,机身拖出淡蓝色能量尾迹。它们在自由女神上空划出一个闭环,随后拉升脱离,消失在云层边缘。
全程静音飞行,无雷达反射信号。
“这是最新一代曲率推进系统的实战化应用。”陈御风说,“每一架飞机的动力核心,都使用了我们在酒泉签到解锁的技术模块。”
汉斯脸色变了。他认得那种飞行模式——理论上不可能实现的零惯性转向。
法国代表缓缓坐直身体,第一次正视陈御风。
“你们……真的做到了自主迭代?”
“从第一块涡轮叶片开始。”沈昭华接过话,“所有材料、设计、控制系统,全部国产。我们用了十年。”
她看向协议终端:“现在,我们愿意把这套体系拿出来,共建标准。不是施舍,也不是垄断。是共享。”
汉斯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们要加入,条件是什么?”
“两条。”陈御风说,“第一,所有参与国开放至少一个历史级航空遗址或关键空域作为联合签到点;第二,生产环节必须由本地团队主导,核心技术不得外包。”
“这等于要我们交出主权?”法国代表皱眉。
“不是交出。”沈昭华纠正,“是共治。你们提供场地和工业基础,我们提供技术框架。成果共同拥有,风险共同承担。”
她顿了顿:“就像这块翡翠。”她重新戴上戒指,“它属于我,但它的价值只有在传递时才能体现。”
汉斯沉默良久,终于伸手:“我需要向国内汇报,但我个人同意推进。”
法国代表迟疑片刻,也点了点头:“我们可以派团队去酒泉考察。”
协议终端进入最后准备阶段。
三位代表站到签字台前。笔已备好,纸质文件与电子合约同步待签。
陈御风拿起一支普通黑色签字笔。笔身无铭文,是他随身携带多年的一支旧笔。
他第一个落笔。
名字写完,机械表指针轻微颤动了一下。
沈昭华第二个签字。她的钢笔在“昭”字末笔划出熟悉的飞鸟弧线。
汉斯紧随其后。法国代表最后完成签署。
系统提示音响起:【《全球航空技术共享倡议》正式生效。首批十二国签署方确认。技术共享通道开启】。
大屏自动播放回放画面:歼-20编队飞越自由女神像的那一刻被慢放定格。三架战机组成的闭环,恰好将火炬环绕其中。
记者们涌进会议厅,闪光灯接连亮起。
没有人离开。
陈御风站在原地,签字笔还握在手中。他低头看着这支笔,边缘已有磨损,笔帽内侧刻着一行小字:“2018.9.1 航校入学日”。
那是他重生后的第一天。
沈昭华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腕。翡翠戒指与上海牌机械表相触,发出极轻的声响。
汉斯主动伸出手:“我们想尽快启动月球材料实验室项目。贵方是否愿意牵头?”
陈御风握住他的手:“可以。但第一站,得去酒泉。”
“没问题。”汉斯点头,“我们派工程师下周就出发。”
法国代表此时走近,递来一份文件:“这是达索工厂的风洞使用计划。我们同意共享测试时段。”
陈御风接过文件,未拆封。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终点。而是规则重塑的起点。
十年前他在航校画下第一张草图时,没人相信国产战机能飞出国门。
今天,他们不仅飞了出去,还在世界中心划出了自己的航线。
会议厅灯光通明,窗外夜色已深。
记者仍在拍照,记录这一时刻。
陈御风把签字笔收回口袋。动作很轻,像是放下一件极其沉重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协议台,停留在那枚仍插在终端中的芯片上。
蓝光微微闪烁,如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