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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浑身一僵,手停在半空,那幽火映得他瞳孔骤缩。干尸的胸腔缓缓起伏,像是从千年沉睡中苏醒,黑袍下的手指突然抬起,枯瘦如柴的指尖直取吴邪咽喉。

“小心!”张起灵的声音穿透水声传来,古刀破空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斩在干尸手腕上。“当”的一声脆响,像是砍在金石上,干尸的手腕只留下一道白痕,动作却丝毫未停。

“不是尸体,是活殉!”白泽的惊呼声从混战中传来,他正被两只守棺兽缠住,罗盘在手中急转,“巫祝没死透,被血阵的血气唤醒了!”

干尸猛地坐起身,胸腔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窝中的幽火骤然暴涨。它张开嘴,舌下果然露出半块青黑色的契片,却在此时突然射出一道黑气,直扑吴邪面门。吴邪下意识后仰,黑气擦着鼻尖掠过,击中身后的石壁,竟腐蚀出一个碗大的窟窿。

胖子刚拍飞一个黑衣人,转头就看见这惊悚一幕,吓得一哆嗦:“我靠!这老东西成精了?!”他抡起工兵铲砸向干尸后背,却被对方反手一掌拍在船板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刀疤首领趁机扑向水晶棺,血刀带着腥风砍向干尸:“蠢货!还想跟我抢魔神恩赐?”血刀上的符文与干尸身上的黑袍碰撞,激起一片血色雾气,干尸被震得后退半步,眼窝的幽火却更盛了。

“它在等契片离体!”白泽终于甩开守棺兽,甩出一张符纸贴在干尸胸口,符纸瞬间燃起绿火,“契片是它的魂器,取走就会彻底失控!”

张起灵的古刀与血刀再次相撞,水花四溅中,他突然侧身踹向刀疤首领的膝盖,趁对方失衡的瞬间,左手闪电般探向干尸舌下。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契片时,干尸猛地仰头,张开嘴喷出一团黑雾,黑雾落地化作无数小蛇,缠向众人脚踝。

吴邪举剑劈砍蛇群,光剑符文亮起的瞬间,他忽然注意到干尸黑袍下摆露出的一角玉佩——那玉佩的纹路,竟和三叔书房里的青铜镜一模一样!

“三叔的玉佩怎么会在它身上?”吴邪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就见干尸的动作突然一顿,眼窝的幽火竟黯淡了几分。

张起灵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古刀横削干尸脖颈,同时右手二指并拢,精准地从它舌下夹出那半块契片。契片离体的刹那,干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整个水牢剧烈摇晃,石台上的水晶棺“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不好!墓要塌了!”胖子拽起被守棺兽抓伤的白泽,“快走!”

刀疤首领见契片被夺,红着眼提刀追来,却被张起灵回身一脚踹进血阵。血阵的符文瞬间亮起,将他死死缠住,那些原本要被献祭的渔民趁机四散奔逃。

吴邪紧攥着契片,跟着张起灵冲向甬道,身后传来干尸轰然倒地的巨响,无数碎石从头顶坠落。跑出石门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半块契片在掌心泛出微光,与之前找到的另一半隐隐相吸——原来三叔留下的,不只是纸条。

旋涡不知何时已变得狂暴,墨蓝的海水翻涌着血色。四人跳上舢板,胖子拼命划桨,舢板在惊涛骇浪中如一片枯叶。吴邪回头看向越来越远的海底墓,忽然觉得那道熟悉的玉佩纹路,像极了三叔惯用的暗号。

“等等!”他猛地抬头,“三叔说不定……”

话没说完,就见漩涡中心突然冲出一道人影,被浪头卷得上下起伏,正是浑身是血的吴三省。张起灵眼疾手快,甩出登山绳缠住他的腰,三人合力将他拉上舢板。

“臭小子……”吴三省咳着海水,看到吴邪手里的契片,忽然笑了,“总算没让我白挨这一下……”

舢板终于冲出噤声咒的范围,海鸟的叫声骤然响起。吴邪望着手中合二为一的契片,又看了看身旁沉默擦拭古刀的张起灵,突然觉得,这趟海眼之行,或许才只是开始。

舢板在浪涛里颠簸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海水才渐渐平息。吴三省靠在船板上喘气,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他抓过吴邪手里的契片,指尖划过合缝处的纹路,突然“咦”了一声。

“这纹路不对。”他抹掉契片上的水渍,“巫祝舌下的该是‘召’字诀,可这半块刻的是‘封’——有人换了东西。”

胖子正用布擦工兵铲上的血污,闻言抬头:“谁吃饱了撑的换这玩意儿?难道……”他猛地看向白泽,“内鬼是这小子?”

白泽手里的罗盘“嗡”地转了半圈,他皱眉道:“我要是内鬼,早在噤声咒里就把你们卖了。”他指向契片背面,“看边缘的缺口,像被强酸腐蚀过,血刀门的人干的。”

张起灵突然起身,望着远处海平面。那里不知何时飘来一层薄雾,雾气里隐约有船帆的影子。吴邪摸出光剑握紧,却见张起灵摇了摇头:“是渔船。”

果然,片刻后就有艘挂着渔网的木船靠近,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老汉,正是之前渔村见过的船老大。“后生们没事吧?”老汉递过缆绳,“昨晚血月没升,海眼那边动静吓人,我估摸着你们得出来。”

吴三省被扶上渔船,刚坐下就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张残破的海图:“这是从殉葬坑摸的,血刀门不止想要魔神残魂,他们在找巫祝藏的‘定海针’——能镇住海眼的神器,怕不是想把整个海域都变成他们的地盘。”

吴邪看着海图上标注的红点,突然想起水牢壁画里的黑衣人:“那个拿血刀的首领,他背后是不是有个蛇形纹身?”

“你也看见了?”吴三省眼神一沉,“那是血刀门的护法印记,当年害死你爷爷的人,后颈就有这个。”

船老大正往锅里添淡水,闻言手顿了顿:“蛇形纹身……二十年前有艘商船靠岸,我见过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后颈就爬着条银蛇,他买走了整整一船的黑狗血。”

白泽突然将罗盘扣在海图上,指针疯狂转动后指向西北方:“定海针不在海底墓,在蛇骨岛——巫祝的老家。”他指尖点向海图边缘的无名小岛,“那里的山形,跟契片背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渔船突然剧烈晃动,船老大惊呼着指向船底:“漏水了!”

吴邪低头一看,只见船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海水,水里还缠着几根银白色的鳞片——是领航鱼的鳞片,可那些鱼明明已经化成血水了。

张起灵突然拔刀,古刀在晨光里划出冷芒,直劈船舷外侧。“噗嗤”一声,什么东西被劈成两段,掉进海里溅起水花,一条半米长的银色鱼尾浮了上来,切口处却没有流血,反而渗出黑色的粘液。

“是傀儡鱼。”白泽脸色凝重,“用领航鱼的尸骸做的傀儡,血刀门的人在水里追来了。”

胖子抄起船桨往水里砸:“他娘的没完了是吧!胖爷我今天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些玩意儿!”

吴三省突然将契片塞进吴邪怀里:“拿着这个去蛇骨岛,定海针必须找到。”他从腰间摸出个信号弹,“我和船老大引开它们,你们往西北走。”

“三叔!”吴邪想拉住他,却被吴三省一把推开。

“臭小子,别忘了你是吴家的人。”吴三省咧嘴一笑,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血污,“找到定海针,替你爷爷了了心愿。”

信号弹“咻”地冲上天空,在晨雾里炸开红色的烟团。远处的薄雾中传来密集的水声,像是有无数东西在水里游动。张起灵将潜水装备塞进吴邪背包,古刀指向西北:“走。”

吴邪望着吴三省和船老大调转船头冲向雾团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契片,突然握紧光剑。胖子已经把舢板重新解下来,正使劲往水里推:“愣着干啥!等胖爷我请你吃海鲜啊?”

舢板再次入水,这次划桨的是张起灵,古刀插在船板上,随着动作微微颤动。吴邪回头望去,红色烟团下的海水正在翻涌,隐约有黑色的傀儡鱼群从雾里冲出来,像一片移动的银云。

“蛇骨岛还有多远?”他问白泽。

白泽望着罗盘上跳动的指针,喉结动了动:“穿过前面的迷雾带,就是——但那里的雾,是用活人精血养的,进去了就会看见最害怕的东西。”

胖子刚划了两桨,突然“咦”了一声:“邪门,这水咋变温了?”

吴邪伸手探进水里,海水竟带着股温热的腥气,像是……刚流出来的血。他猛地抬头,只见前方的迷雾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隐约露出座黑色的岛屿,岛上的山峰弯弯曲曲,像极了一条盘着的巨蛇。

而那座蛇形岛的山顶,正飘着一缕暗红色的烟,和血刀门血阵里的烟气一模一样。

舢板破开温热的海水,朝着那道雾缝缓缓驶近。越靠近蛇骨岛,空气里的血腥味就越浓,连带着海风都变得黏腻起来。胖子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地方比海眼还邪乎,胖爷我后背直冒凉风。”

张起灵忽然停了桨,指着雾缝边缘:“有东西。”

吴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迷雾里悬着一串骷髅头,骨头缝里还缠着水草,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插着根人鱼油蜡烛,幽绿的火苗在雾里明明灭灭。白泽的罗盘“咔哒”一声卡住,指针死死钉在骷髅串的方向:“是引魂灯,巫祝用来困住亡魂的东西,穿过这里,就得直面自己最害怕的事。”

“胖爷我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这堆破骨头?”胖子说着就想往前划,却被吴邪按住手腕——他看见最末端的那个骷髅头,下颌骨上有道熟悉的疤痕,和小时候跟三叔去山里打猎时,被野猪划伤留下的疤一模一样。

“别碰。”吴邪声音发紧,“那是幻象。”

张起灵从背包里摸出块黑布,将古刀的刀身裹住,又往吴邪手里塞了半截——是昨晚剩下的魔神骨粉黑水。“抹在眼眶上。”他言简意赅。

黑水抹上眼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引魂灯变成了一截截朽木,骷髅头化作浮在水面的泡沫,连那片迷雾都淡了许多,露出蛇骨岛真实的轮廓——岛上的岩石果然像蛇鳞,蜿蜒的山脊如同巨蛇盘卧,山顶的红烟其实是座正在燃烧的祭坛。

“这才对味儿。”胖子晃了晃脑袋,“刚才差点以为看见我家祖坟了。”

穿过雾带的刹那,舢板突然轻了许多,像是漂在油上。吴邪低头看向海水,只见水下布满了白色的蛇蜕,层层叠叠铺向岛岸,最长的竟有几十米,鳞片的纹路清晰可见。

“是蛇骨岛的守护蛇蜕化的。”白泽收起罗盘,“这些蛇蜕能让活物漂浮,看来巫祝生前很喜欢养蛇。”

刚靠岸,就听见岛上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哭泣。胖子抄起工兵铲:“来了?胖爷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张起灵却走向一块突出的岩石,岩石上刻着和契片相同的“封”字。他伸手按在字上,岩石突然发出低沉的震动,从中间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石阶。

“是通往祭坛的密道。”白泽凑近闻了闻,“有血腥味,血刀门的人应该已经上去了。”

吴邪握紧光剑,率先迈步进去。石阶湿漉漉的,长满了滑腻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水滴落在空处的回声。走了大约百十米,前方突然出现一点火光,伴随着沙哑的吟唱声。

“是血刀门的祭文。”白泽压低声音,“他们在强行启动定海针。”

转过拐角,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圆形的石室,中央立着根两人合抱的黑铁柱,柱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是定海针。柱下绑着十几个渔民,胸口都插着带血的符文木牌,刀疤首领正举着血刀,准备往柱顶的凹槽里放什么东西。

而他身边,站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身形佝偻,手里拄着根蛇头拐杖——竟是之前在渔村见过的瞎眼老妪!

“老婆子,你藏得够深啊!”胖子咋舌,“合着你才是真巫祝?”

老妪缓缓抬头,眼窝是空的,却精准地“看”向吴邪:“契片在你身上……吴家人,果然都要坏我的事。”

刀疤首领突然转身,血刀指向定海针:“别跟他们废话!只要把魔神残魂封进定海针,这整片海都是我们的!”

他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插进柱顶凹槽——竟是半块染血的玉珏,和壁画里黑衣人拿的一模一样!

玉珏入槽的瞬间,定海针剧烈震颤,符文亮起刺眼的红光,绑在柱下的渔民突然尖叫,身体像被抽空般干瘪下去,血水顺着石柱纹路往上爬,在顶端汇成一个血色旋涡。

“不好!他们在用活人精血激活定海针的封印之力!”白泽急道,“快毁掉玉珏!”

张起灵的古刀已经出鞘,直扑柱顶。吴邪则冲向老妪,光剑的符文在黑暗中亮起——他突然明白,三叔留下的契片,或许根本不是用来找定海针的,而是用来破解这一切的钥匙。

老妪举起蛇头拐杖,杖头的蛇眼突然亮起绿光,石室两侧的墙壁“轰隆”裂开,无数缠着铁链的蛇形干尸从里面爬出来,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

混战再次爆发,血光与符文的光芒交织,定海针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整个石室都在摇晃,仿佛随时会塌成一片废墟。吴邪避开干尸的扑咬,眼看着张起灵的刀即将劈中柱顶的玉珏,却见老妪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一刀。

古刀劈在老妪后背,却没能劈开黑袍,反而被一股黑气弹开。老妪的黑袍下,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银白色的鳞片——她根本不是人,而是条修行千年的蛇妖!

“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蛇妖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里带着蛇信子的嘶嘶声,“谁也别想拦我!”

她猛地扑向吴邪,张开的嘴里喷出墨绿色的毒液。吴邪侧身躲闪,毒液落在石壁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就在这瞬间,他怀里的契片突然发烫,像是要挣脱出来。

吴邪灵光一闪,掏出契片猛地按向定海针的符文——既然玉珏能激活封印,那契片或许能抵消它!

契片接触到红光的刹那,发出嗡的一声轻响,青黑色的纹路亮起,与血色符文碰撞在一起。石柱的震颤突然停滞,柱顶的血色旋涡开始收缩,干瘪的渔民不再尖叫,反而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蛇妖。

“不——!”蛇妖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突然开始透明,鳞片一片片脱落,化作飘散的黑雾。

刀疤首领见状不妙,转身就想逃,却被张起灵的古刀拦住去路。古刀划过他的手腕,血刀“哐当”落地,柱顶的玉珏失去支撑,从凹槽里滚出来,摔在地上裂成碎片。

玉珏碎裂的瞬间,定海针的红光褪去,符文恢复成原本的青铜色,柱下的渔民软软倒地,虽然虚弱,却保住了性命。

蛇妖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嘶鸣,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石室渐渐平息,只剩下定海针低沉的嗡鸣。吴邪看着手里的契片,上面的“封”字正在变淡,仿佛完成了使命。张起灵捡起地上的血刀,刀身的符文已经黯淡,显然失去了力量。

胖子正解开渔民身上的绳子,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总算搞定了……欸,邪门了,这老巫婆一死,外面的傀儡鱼是不是也该歇菜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是吴三省的声音!

吴邪猛地冲到石室出口,只见吴三省正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从密道入口走进来,身上沾满了泥污,却咧嘴笑着:“臭小子,你三叔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晨光从岛顶的祭坛缺口照进来,落在定海针上,青铜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吴邪看着三叔,又看了看身边沉默擦拭古刀的张起灵,突然笑了——这趟蛇骨岛之行,或许才真正解开了爷爷和三叔守护的秘密。

渔民们被扶出石室时,腿还在打颤,有个年轻后生指着祭坛方向,声音发飘:“那、那边好像有船……”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岛岸停着艘挂着血刀门旗帜的快船,甲板上空无一人,船帆却鼓得满满的,像是在等谁。吴三省一瘸一拐走过去扒着船帮看了看:“是血刀门的备用船,看来他们早留了后路。”

胖子跳上船翻了翻,拎出个铁皮箱子:“嘿,还留了点宝贝!”打开一看,里面是些干粮和伤药,还有张折叠的海图,标注着回渔村的近路。

“算他们有点良心。”胖子往兜里塞了袋压缩饼干,“正好省得划那破舢板了。”

吴邪扶着定海针坐下,契片已经彻底失去光泽,变得像块普通的青石。他摸着石柱上的符文,突然想起老妪最后的嘶吼——三百年的等待,到底在等什么?

“这定海针,原本是用来镇压海眼里的魔神残魂的。”白泽蹲在柱下研究纹路,“巫祝和血刀门勾结,是想把残魂引出来为己用,蛇妖则想借残魂的力量化为人形……他们各有各的算盘。”

张起灵正用布擦古刀上的血污,闻言抬头看向吴三省:“你早就知道?”

吴三省摸出烟袋,却发现烟丝被海水泡潮了,只好悻悻塞回去:“我追查血刀门二十年,当年你爷爷就是发现他们在找定海针,才被暗算了。”他看向吴邪,“这契片,是你爷爷临终前藏在吴家祖坟的,说只有吴家人能让它显灵。”

快船驶出蛇骨岛时,吴邪回头望了一眼,那根黑铁柱静静立在晨雾里,像个沉默的守护者。胖子正驾着船哼小曲,突然“哎哟”一声捂住后脑勺:“谁打我?”

身后没人,只有舱底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张起灵拎着古刀走过去,掀开舱板一看,里面蜷着个小孩,穿着渔民的粗布褂子,怀里抱着只半死的海鸟。

“是渔村王老五家的娃。”胖子认出来了,“咋跟过来了?”

小孩怯生生抬头,指着吴邪怀里的契片:“奶奶说……这个能救海鸟……”

白泽突然盯着海鸟看了半晌,又看了看远处渐渐恢复蓝色的海水:“噤声咒破了,活物能回来了。”他摸了摸小孩的头,“你的鸟没事了。”

船行到黄昏,远远看见渔村的灯火。吴三省站在船头,望着海平面出神,吴邪走过去,把契片递给他:“爷爷的心愿了了。”

吴三省没接,只是笑了笑:“该是你的了。”他指了指天边,一轮血月正悄悄爬上来,却不再带着诡异的红,反而像块温润的玉。

“血月还是来了。”吴邪喃喃道。

“月有圆缺,海有潮汐,本就是常理。”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古刀已经收进鞘里,“魔神残魂被封印,血月只是普通的月相。”

胖子从舱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个铁皮罐头:“开饭了开饭了!胖爷我找到罐豆豉鲮鱼,今儿个就着血月下酒,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吴邪看着胖子咋咋呼呼的样子,看着三叔眼角舒展的皱纹,看着张起灵被月光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手里的契片不再发烫。海风吹来带着鱼腥味的暖意,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海鸟正振翅掠过波光——这片海,终于安静了。

快船渐渐靠近渔村码头,岸边隐约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在等。吴邪摸了摸光剑的剑柄,符文已经暗下去,像睡着了。他知道,这趟海洋之行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大概还在很远的地方等着。

船刚靠岸,就见王老五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把抱住舱里的小孩直抹眼泪:“狗蛋!你吓死爹了!”小孩却举着那只缓过来的海鸟,奶声奶气地说:“爹,它跟咱们回家不?”

吴邪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转身帮着渔民们卸东西。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沙滩上,望着远处血月倒映的海面,手里摩挲着那枚装过黑水的玻璃瓶,瓶底还沾着点暗红的痕迹。

“小哥,发啥呆呢?”胖子凑过去递给他半瓶酒,“累了吧?胖爷我跟你说,今晚得好好睡一觉,明儿个让村里的大妹子给咱做海鲜面,加俩荷包蛋那种!”

张起灵没接酒,却忽然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有船。”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海平面上泊着艘不起眼的木船,桅杆上挂着盏孤灯,在月色里忽明忽暗。吴三省眯着眼看了半晌,突然“啧”了一声:“是解家的船,老解这老狐狸,消息倒灵通。”

话音刚落,木船上就跳下个人影,踩着水漂过来,落地时带起一串水花。是个穿蓝布衫的年轻人,手里摇着把折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吴三叔,别来无恙啊?”

“解雨臣?”吴邪挑眉,“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们找到了定海针,来凑个热闹。”解雨臣收起折扇,指了指张起灵,“这位就是哑巴张吧?久仰大名。”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往吴邪身边靠了靠。胖子把工兵铲往地上一顿:“姓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干啥?”

解雨臣从怀里掏出张照片,照片上是块刻着蛇纹的玉佩:“找这个。我家老爷子说,这玉佩跟定海针是一对,能解开蛇骨岛底下的密道。”

吴三省突然笑了:“你们解家也惦记这玩意儿?”

“不是惦记,是保命。”解雨臣脸色微沉,“最近沿海总出事,渔船一靠近蛇骨岛就失踪,我怀疑……定海针没彻底镇住那东西。”

这话刚说完,远处海面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海底炸开。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蛇骨岛方向的夜空泛起红光,原本平静的海水开始翻涌,浪头越来越高,拍得岸边礁石哗哗作响。

“他娘的,还真没完了?”胖子骂了句,抄起工兵铲就想上船。

张起灵却按住他的肩膀,指了指沙滩——原本干爽的沙地上,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的水,水里还缠着细小的银鳞,跟之前的傀儡鱼鳞片一模一样。

“是魔神残魂。”白泽的罗盘又开始疯狂转动,“玉珏碎了,但残魂没散干净,顺着海眼的裂缝跑出来了!”

吴邪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怀里的契片——原本黯淡的青石上,竟重新亮起了纹路,这次不是“封”字,而是个从未见过的符号,像条盘着的蛇。

“这是……”

“是开门符。”解雨臣盯着契片,“蛇骨岛底下有座祭坛,是巫祝当年封印魔神的地方,这符号能打开入口。”

吴三省突然从船上拖下几个潜水气瓶:“看来又得下水了。”他把一个气瓶塞给吴邪,“臭小子,敢不敢再陪三叔闯一次?”

吴邪看着远处越来越红的夜空,又看了看身边的张起灵,突然握紧光剑。胖子已经把潜水镜套在头上:“胖爷我怕过谁?走!”

解雨臣冲船上喊了句:“把装备卸下来!”立刻有几个伙计扛着绳索和炸药跳下来。

张起灵率先走向海里,古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吴邪跟在他身后,海水没过膝盖时,忽然觉得脚踝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条半透明的小鱼,鳞片上闪着微光——竟是之前被黑水化成血水的领航鱼,不知何时活了过来,正围着他的脚打转。

“是它?”吴邪愣住了。

“是被残魂吸引来的。”白泽跟上来,“这些鱼能感应到魔神的气息,跟着它们走,能找到密道入口。”

领航鱼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蛇骨岛的方向游去。张起灵第一个跳下水,古刀划破水面,激起一串银花。吴邪深吸一口气,跟着跃入海中,光剑的符文在水里亮起,像颗移动的星星。

水下的红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无数黑影在游动,像是被惊动的鱼群,又像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吴邪握紧契片,感觉它在掌心发烫,仿佛在指引着方向。

他知道,这趟旅程又开始了。但这次,身边的人更多了,手里的武器更利了,心里的底气也更足了。毕竟,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水下的红光像层薄纱,将一切都染上诡异的暖色。领航鱼在前方开路,银色的身影划破水流,时不时停下来用头蹭蹭吴邪的潜水服,像是在确认方向。

张起灵游在最前面,古刀在水中划出的轨迹几乎没有阻力,刀身偶尔闪过的寒光,能惊退那些游得太近的黑影。解雨臣跟在吴邪身侧,折扇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把短刀,刀刃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钢丝,他游姿轻盈,像条灵活的鱼。

“前面有暗流!”白泽突然打出手势,指向前方红光更浓的区域。那里的水流正在旋转,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旋涡,旋涡中心泛着黑色,像是被抽空的空间。

吴邪摸出契片,上面的蛇形符号正亮得发烫。他将契片举到身前,符号的光芒与暗流的红光相触,那些旋转的旋涡竟缓缓打开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与契片相同的蛇纹。

“是巫祝设的障眼法。”解雨臣凑近,用气声说,“这通道才是真正的密道入口。”

穿过通道的瞬间,水压骤减,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巨大的水下溶洞,洞顶挂着钟乳石,石尖上凝结的水珠折射着红光,像漫天星辰。溶洞中央立着座石台,台上铺着黑色的绸布,布上放着个青铜匣子,正是解雨臣照片里的蛇纹玉佩!

可没等众人靠近,石台周围的水域突然搅动起来,那些黑影终于露出真面目——是半人半鱼的怪物,上半身是渔民的模样,下半身却是鱼尾,指甲尖利如刀,眼睛是浑浊的白色。

“是被魔神残魂污染的渔民。”白泽脸色难看,“他们没被献祭,却被残魂拖进了海底,变成了这副样子。”

怪物们嘶吼着扑来,水流被搅得混乱。张起灵的古刀率先出鞘,刀光如银链般缠住最前面的怪物,刀刃划过之处,怪物的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却没有流血,伤口处涌出黑色的雾气,很快被水流冲散。

解雨臣的短刀更绝,钢丝在水中织成网,缠住怪物的鱼尾,稍一用力就能将其绞断。胖子则仗着潜水服厚实,抡起工兵铲左右开弓,嘴里还嘟囔着:“胖爷我让你们变海鲜!”

吴邪护着契片冲向石台,光剑的符文在水中亮起,形成一道屏障,将扑来的怪物挡在外面。他刚抓住青铜匣子,就听见溶洞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整个溶洞都在震动,钟乳石“簌簌”往下掉。

“是魔神残魂!”白泽大喊,声音在潜水服里闷闷的,“它被玉佩的气息惊动了!”

青铜匣子打开的瞬间,蛇纹玉佩与吴邪手里的契片突然相吸,“咔哒”一声合在一起,化作一块完整的玉符,上面的蛇纹活了过来,在玉符上蜿蜒游走。

石台突然下沉,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带着腥臭味席卷而来。那些半人半鱼的怪物一碰到触手,就像被融化般化作黑水。

“快毁掉玉符!”解雨臣边打边喊,“它在引残魂出来!”

张起灵却突然抓住吴邪的手腕,将古刀塞进他手里,自己则冲向黑洞。“小哥!”吴邪惊呼,只见张起灵跃入黑洞的瞬间,身上亮起与玉符相同的蛇纹,那些触手碰到他,竟像遇到克星般退缩了。

“他在封印残魂!”白泽恍然大悟,“张家人的血能压制魔神!”

吴邪看着玉符上的蛇纹与张起灵身上的纹路遥相呼应,突然明白过来。他举起光剑,将剑尖对准玉符中心——不是要毁掉它,而是要激活它!

光剑的符文与玉符的蛇纹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如潮水般涌向黑洞,那些退缩的触手突然剧烈抽搐,发出刺耳的尖啸。吴邪看见张起灵的身影在黑洞深处站定,古刀插在地面,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将黑色的残魂死死困在里面。

“撤!”解雨臣拽了吴邪一把,“他要炸掉溶洞!”

胖子已经扛起受伤的白泽,朝着来时的通道游去。吴邪最后看了一眼黑洞,张起灵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模糊,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穿透水流,落在自己身上,平静而坚定。

穿出通道的刹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水流剧烈翻腾,像是整个海底都在崩塌。吴邪被解雨臣拽着,拼命往海面游,光剑的光芒越来越弱,直到彻底熄灭。

浮出水面时,血月已经西斜,蛇骨岛方向的红光消失了,只剩下平静的海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胖子瘫在船上大口喘气,白泽靠在船舷上,脸色苍白却在笑:“成了……真的成了……”

吴邪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玉符在最后一刻碎了,化作光点融入水中。他知道,张起灵不会回来了。

解雨臣递给吴邪一瓶水:“他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吴邪没说话,只是望着蛇骨岛的方向。海风吹来,带着清晨的凉意,远处的海平面上,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将海水染成金色。

“回去吧。”吴三省拍了拍他的肩膀,“该做的,都做完了。”

船缓缓驶离,吴邪坐在船头,手里握着那截光剑的剑柄——剑身已经在水下崩断了。他想起张起灵沉默的侧脸,想起胖子咋咋呼呼的笑,想起解雨臣算计的眼神,想起白泽转动的罗盘,还有三叔永远藏着秘密的皱纹。

这些人,这段路,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抹不掉了。

船行到中途,解雨臣突然说:“我在西沙有个盘口,缺个主事的,你要不要来?”

胖子立刻接话:“去啥西沙!跟胖爷我回北京,咱开个馆子,专做海鲜面,保准火!”

吴邪笑了,望着越来越近的渔村,那里的炊烟已经升起,带着人间的烟火气。他知道,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但路还长着,只要往前走,总有新的遇见在等着。

就像此刻,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无数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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