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收回手,长出了一口气。
“行了,死不了了。”陈远说,“不过你这身子骨,以后还是少逞能。再来这么一次,神仙也救不回来。”
索尔躺在床头,胸膛的起伏终于平稳了些,他扯着嘴角,那笑容又有了点往日的影子。
“我没死……只是差点。”他声音还是沙哑,但比刚才有了点底气,“那东西呢?解决了?”
陈远摇摇头:“没杀。但兽潮退了,是它主动撤的。”
这话一出,屋里几人都愣住了。
“主动撤了?为什么?”此时,房门被推开,卡洛斯走了进来。
他的风衣上沾着不少灰尘和血迹,几处撕裂的口子,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搏斗。
“情况有点复杂。”陈远说道,“那头指挥兽潮的巨兽,有智慧,能交流。”
他斟酌着用词,把能说的部分挑了出来:“它背后还有个更厉害的,它称之为‘王’。这次兽潮,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变异生物暴动……更像是那个‘王’派它出来,搜寻某样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卡洛斯追问,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守望者的本能让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陈远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几个字:“排位靠前的序列物。”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闻夙和艾莉娅也变了脸色。
她们自然知道陈远身怀序列物006【界域之匙】的事。
卡洛斯沉默了几秒,接着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果然……组织的猜测是对的。”
“你们知道这个‘王’?”陈远立刻抓住重点。
卡洛斯摇摇头,又点点头:“知道有这么个存在,但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在哪里,有多强。我们称它为‘上位支配者’。大约从五六年前开始,荒野上某些极度危险区域的异常活动、一些高智慧变异个体的突兀出现,背后似乎都有它的影子。组织内部有零星记录和推测,认为它在有目的地搜集强大的序列物,尤其是编号靠前的那些。但像这次这样,直接驱动如此规模的兽潮攻击人类聚集地,还是第一次。”
他看向陈远,目光如炬:“你是怎么知道‘王’在找序列物的?那巨兽告诉你的?它还说了什么?”
陈远避重就轻:“打不过,试探出来的。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感应到了我身上有序列物的波动。至于,为什么会撤退,我猜,可能【精神回响】不是它们想要的。”
他没提自己还身怀【界域之匙】的事,也没提那句诡异的“好好成长”。
卡洛斯思考着陈远所说的话,半晌后说道:“感应波动……这倒是个新线索。看来这个‘王’对序列物的了解,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
他顿了顿,继续道:“陈远,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以后遇到任何与‘上位支配者’相关的事,希望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不是交易,是请求。毕竟,这东西……威胁太大了。”
“没问题。”陈远说道,“话说回来,这次还要多谢你的提前通知,以及关键时刻的援手呢。”
卡洛斯摆摆手:“谢什么,这也是我们守望者的职责所在。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屋里众人,“你小子现在可是成了锈蚀集市的救世主了。三大势力都跑路了,剩下的人肯定都得投奔你。”
陈远听了卡洛斯这话,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混不吝的痞气:“救世主?这帽子太大,戴不稳。不过嘛……”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院子里劫后余生、正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的人群,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屋里屋外几个人听清:“三大势力拍拍屁股跑路了,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现在,既然咱们守住了,没道理再把地盘白白让出去。”
说完,他回过头来,目光扫过卡恩和克鲁克亚:“卡恩,克鲁克亚。”
“在!”两人立刻应声。
“带上你们的人,现在就去东区、西区、南区转转。”陈远说得轻描淡写,像在吩咐晚饭后遛个弯,“把还活着的、没跑的人都拢一拢,告诉他们,锈蚀集市,从现在起,归远行商行管了。愿意留下的,遵守新规矩。想走的,不拦着。”
克鲁克亚眼睛一亮,身上的红毛都精神了几分:“老大!您的意思是……把整个集市都占了?”
“占?”陈远挑眉,“这叫接管,维护治安,懂不懂?这三大势力溜得比兔子都快,咱们拼死拼活地打退了兽潮,难道不应该收点辛苦费?”
克鲁克亚嘿嘿地笑了,搓着手道:“哦,明白!明白!”
“去吧!动作利索点,遇到不长眼的刺头……”他顿了顿,“先报我名号,不行就揍!揍到服为止!但别弄出人命,集市重建还需要劳动力!”
“得令!”克鲁克亚兴奋地一挥手,“弟兄们,跟老子走!抄家伙……不是,是去维持秩序!”
卡恩也点了十几个精干队员,两人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院子。
闻夙走到陈远身边,低声道:“三大势力虽然在锈蚀集市撤了,但外面的根基还在。万一他们休整好了,杀个回马枪……”
“回马枪?”陈远笑了,“那就让他们回呗。不过,再想进来,可就不是当初那样了。地盘是咱们守住的,他们想回来可以,得——付租金!”
艾莉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苍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租金?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不行?”陈远理直气壮,“他们当初建的那些房子、修的墙,咱们现在接手维护,他们的人想回来住,不得交钱?天经地义!这叫物业管理费!”
莎拉在一旁抱着胳膊,嗤笑道:“你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直接带兵打回来?”
陈远耸耸肩:“打回来?咱们这边虽然损失不小,但士气正旺,还刚打退了兽潮。到时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了......”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他们真要打,也得先问问那些刚被他们抛弃的平民乐不乐意。民心这玩意儿,有时候比刀枪还好用。”
卡洛斯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笑:“你小子……真是天生当奸商的料。守望者要是做买卖,肯定聘你当顾问。”
“过奖过奖。”陈远拱拱手,“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