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布满碎石的山路时，苏然正盯着副驾上摊开的地图。泛黄的纸页上，落马坡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两道，周围散落着几个模糊的小黑点——那是村民口中见不得光的非法采矿点。苏队，前面就是乱石坳了，再往里走只能步行。驾驶座上的老周踩下刹车，指了指前方被雾气笼罩的山口。越野车的前灯刺破晨雾，隐约能看到山口处歪歪扭扭立着块警示牌，禁止入内的字迹被风雨侵蚀得只剩半截，像个残缺的惊叹号。
苏然推开车门，带着凉意的湿风立刻裹了上来，混着泥土和矿石的腥气。她拢了拢警服外套，目光扫过车后座的三个队员：刚入职两年的林晓宇正攥着勘查箱，指尖泛白；经验老道的法医老陈在调试相机镜头；痕检员赵磊则检查着矿灯的电量，矿灯的光束在雾里打了个圈，很快被吞噬。
落马坡失踪案已经拖了三个月，苏然的声音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第一名失踪者王建军，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这附近。村民说他常来非法矿点‘捡漏’，这次怕是……她没再说下去，但队员们都懂她的意思。三个月里，派出所组织过两次搜查，都被复杂的矿洞和村民的不配合挡了回来，这次市局成立专案组，由苏然带队，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顺着乱石坳往里走，雾气渐渐稀薄。转过一道山梁，错落的土坯房出现在视野里，那是落马坡唯一的村落——矿村。此时的村子静得反常，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只有村口老槐树下，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汉，手里的旱烟袋在石桌上敲得笃笃响。大爷，我们是市局的，想问问落马坡的采矿点怎么走。林晓宇率先上前，掏出证件。老汉抬眼扫了眼证件，又耷拉下眼皮，吧嗒了口旱烟：采矿点？早没了，去年就被封了。
封了？可我们接到举报，说这几天还有人在山上活动。苏然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老汉沾着矿粉的裤脚——那不是陈年矿粉，裤脚边缘还带着新鲜的湿润感，显然刚从矿洞里出来不久。老汉的烟袋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们城里人不懂，山里的矿洞多如牛毛，封了这个，还有那个。但王建军的事别问我，他失踪那天，我压根没上山。
那谁上山了？赵磊追问。老汉却闭了嘴，任凭几人怎么问，都只闷头抽烟。这时，东边的雾气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迷彩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老远就喊：李大爷，又在这儿歇着呐？男人走到近前，看到苏然几人的警服，脸色微变，随即堆起笑：几位警官是来查失踪案的吧？我是这村的村主任，姓刘。落马坡的矿洞确实危险，我带你们过去，免得迷路。
苏然打量着刘主任：他身材魁梧，手掌布满老茧，指缝里嵌着洗不掉的矿粉，额角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矿石刮伤的。刘主任倒是热心，苏然语气平淡，不过我们听说，之前派出所来搜查，你说矿洞都塌了，不让进。
刘主任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那不是怕警官们出事嘛！那些非法矿洞没人维护，随时可能塌。但既然是市局的同志，肯定有经验，我这就带路。说着，他转身往村后的山路走，脚步比刚才快了几分，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林晓宇凑到苏然身边，压低声音：苏队，这刘主任不对劲，肯定有问题。
别急，苏然摇摇头，目光落在刘主任晃动的背影上，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跟着刘主任走了半个多小时，山路越来越陡，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凿痕。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山坳里，散落着十几个黑黢黢的洞口，像是大山的伤口。
这些就是非法采矿点，大多是几年前私人开的小矿，没手续，也没安全设施。刘主任指着最大的一个洞口，这个洞最深，以前能通到山那边，不过去年雨季塌了一段，现在只能走进去两百多米。苏然走到洞口前，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她打开矿灯，光束照进洞里，能看到地面上凌乱的脚印，还有散落的矿镐和矿车轨道。老周，你留在洞口接应，顺便盯着刘主任。苏然吩咐道，然后转向其他队员，老陈、赵磊、晓宇，跟我进去。注意脚下，保护好现场。
几人戴上头灯，鱼贯进入矿洞。矿洞的顶部很高，岩壁上布满了渗水的痕迹，水珠顺着岩石往下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洞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地面上积着一层薄薄的淤泥，踩上去软软的，偶尔能听到脚下传来碎石滚动的声音。
苏队，你看这里。赵磊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矿灯的光束照在地面的淤泥上。淤泥里，除了他们几人的脚印，还能看到一串模糊的脚印，比普通男人的脚印宽一些，鞋底纹路很深，像是劳保鞋留下的。这脚印很新，最多不超过三天。赵磊用尺子量了量，而且看走向，是往洞深处去的。
苏然点点头，示意继续往前走。越往里走，矿洞越窄，岩壁上的凿痕也越来越密集，偶尔能看到贴在岩壁上的安全第一标语，纸已经泛黄卷边，字迹模糊不清。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前方出现了一道岔路口，左边的洞口被碎石堵了大半，右边的洞口则相对宽敞，地面上的脚印正是往右边去的。右边走。苏然话音刚落，林晓宇突然啊了一声，手里的勘查箱差点掉在地上。怎么了？苏然立刻回头。林晓宇指着左边被堵的洞口，声音有些发颤：那、那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几人立刻举起矿灯照向左边洞口，光束里，只有堆积的碎石和晃动的阴影，并没有什么东西。老陈拍了拍林晓宇的肩膀：别怕，矿洞里回声大，可能是风吹的碎石在动。我们先查右边，这里留着回头再看。林晓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紧紧跟上队伍。右边的矿洞比刚才更潮湿，岩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脚下的淤泥也越来越厚。走了没多久，赵磊又有了发现——岩壁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用利器划出来的，划痕很深，边缘还带着未干的石粉。
苏队，这划痕是新的，而且看起来像是打斗时留下的。赵磊用相机拍下划痕，你看，这里有两道平行的划痕，像是有人用矿镐之类的工具格挡时留下的。苏然凑近看了看，划痕的高度大约在成年人的胸口位置，周围的苔藓被蹭掉了一片，露出里面灰色的岩石。继续往前走，注意观察周围的痕迹。她心里隐隐有了预感，这里或许就是王建军失踪的关键地点。
又走了几十米，矿洞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像是一个天然的石室。石室的中央，堆着一堆废弃的矿石，矿石旁边，散落着几件破旧的衣服和一个空水壶。老陈蹲下身，拿起一件衣服翻看：这衣服的款式和王建军失踪时穿的一样，都是蓝色的工装服。苏然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她举着矿灯，仔细打量着石室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石室尽头的一个小洞口上——那个洞口很隐蔽，被一堆矿石挡住了大半，若不是矿灯的光束扫过，根本发现不了。
晓宇，过来帮忙搬一下矿石。苏然喊道。林晓宇和赵磊立刻上前，三人合力将矿石搬开，小洞口露了出来。这个洞口比之前的都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只有一股刺鼻的霉味和淡淡的腐臭味飘出来。
老陈皱了皱眉，从勘查箱里拿出防毒面具：里面可能有有毒气体，先测一下空气质量。他拿出检测仪，伸进洞口，仪器上的数值很快跳了出来，氧气浓度正常，没有有毒气体，可以进去。 苏然戴上头灯，第一个弯腰钻进小洞口。里面的通道很矮，只能一直弯腰往前走，岩壁上的碎石不时掉下来，砸在安全帽上砰砰响。走了大约十几米，通道突然变宽，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石室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具骸骨。
骸骨被半埋在淤泥里，只剩下一副骨架，身上的衣服早已腐烂成碎片，紧紧贴在骨头上。矿灯的光束照在骸骨上，惨白的骨头泛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小心脚下，不要破坏现场。苏然的声音很稳，但握着矿灯的手还是微微紧了紧。她慢慢走到骸骨旁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老陈也跟着进来了，他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拨开骸骨周围的淤泥：骸骨的完整性还不错，没有明显的碎裂痕迹，但关节处有一些磨损，可能是死后被拖拽造成的。他用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下骸骨，然后开始测量骸骨的长度，从骨骼形态来看，应该是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和王建军的身高吻合。赵磊则在石室里仔细勘查，很快就有了发现：苏队，你看这里。他指着骸骨旁边的地面，矿灯的光束下，淤泥里有几道明显的拖拽痕迹，痕迹一直延伸到石室的角落，那里的岩壁上，有一片颜色较深的区域，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拭过。
老陈，检查一下骸骨上有没有外伤痕迹。苏然吩咐道。老陈点点头，开始仔细检查骸骨的每一块骨头。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脸色凝重：苏队，胸骨有骨折的痕迹，而且是新鲜骨折，应该是生前遭受外力撞击造成的。另外，颅骨上有一道裂痕，看起来像是被钝器击打形成的。钝器击打？”苏然皱起眉，赵磊，看看周围有没有可能作为凶器的东西。
赵磊立刻扩大勘查范围，在石室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根断裂的矿镐把，上面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痕迹。苏队，这里有根矿镐把，上面好像有血迹。他小心翼翼地将矿镐把装进证物袋，还有，这边的岩壁上，有很多打斗的痕迹，不仅有划痕，还有撞击的凹痕，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苏然走到岩壁前，矿灯的光束照在凹痕上，凹痕的形状和矿镐头的形状很相似。看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死者在这里和别人发生了冲突，对方用矿镐击打了他的头部和胸部，导致他死亡，然后将他的尸体拖拽到这里，用淤泥和矿石掩盖。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骸骨的手指骨上，你们看，死者的手指骨有弯曲的痕迹，像是在临死前抓住了什么东西。
老陈凑近看了看，点点头：确实，手指骨的关节处有变形，可能是在挣扎时造成的。不过周围没有发现他抓住的东西，可能被凶手带走了。林晓宇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忍着恐惧，仔细观察着现场：苏队，你说凶手会不会是矿上的人？这里是非法采矿点，平时没什么人来，只有矿工才会知道这个隐蔽的石室。
有这个可能。苏然点点头，而且从打斗痕迹和凶器来看，凶手应该是个经常干体力活的人，力气很大。刘主任的嫌疑不小，他刚才在村口的表现很反常，而且他的手上有老茧，符合经常使用矿镐的特征。就在这时，洞口传来老周的声音：苏队，刘主任不见了！我刚才盯着他，一转眼就没人了，会不会是跑了？
苏然心里一沉：老周，你在洞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我们马上出去。她转身对队员们说，现场勘查得差不多了，老陈，你把骸骨整理好，带回局里做dNA鉴定，确认是不是王建军。赵磊，把所有的痕迹和证物都收集好，尤其是那根矿镐把，一定要仔细检测上面的血迹和指纹。晓宇，记录好现场的位置和勘查情况。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老陈小心翼翼地将骸骨从淤泥里抬出来，装进特制的尸袋里。赵磊则继续在现场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林晓宇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每一个发现，刚才的恐惧已经被工作的专注取代。等所有人都走出矿洞时，天已经亮了，雾气也散了不少。老周正焦急地在洞口踱步，看到几人出来，立刻迎上来：苏队，刘主任真跑了，我刚才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然的眼神变冷，老周，你立刻联系局里，发布协查通报，通缉刘主任。另外，派人封锁矿村，不许任何人进出，防止消息泄露。她顿了顿，又说，老陈，你带着骸骨和证物先回局里，尽快出鉴定结果。赵磊，你和晓宇跟我回矿村，再走访一下村民，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刘主任和王建军的线索。
回到矿村时，村里已经热闹起来，不少村民围在村口，对着苏然几人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苏然知道，这些村民大多靠非法采矿为生，对警察有着天然的抵触，想要从他们嘴里问出线索，并不容易。
晓宇，你去那边问问，看看有没有村民见过刘主任今天早上的行踪。赵磊，你去村西头，问问王建军的家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我去村东头，找几个老人聊聊。苏然分配好任务，几人立刻分头行动。苏然走到村东头的一户人家前，院子里坐着个老太太，正坐在小板凳上择菜。苏然走上前，笑着说：大娘，您好，我是市局的警察，想问问您几个问题。
老太太抬起头，看到苏然的警服，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择菜：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大娘，您别担心，我们就是想了解点情况，不会为难您的。苏然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您知道刘主任吗？他今天早上跑了，您有没有见过他？
老太太的手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刘主任啊，他不是个好人。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他和王建军在村口的小酒馆里吵架，吵得可凶了，好像是因为矿上的事。哦？他们具体吵了什么？苏然立刻来了精神。
具体的我也没听清，就听到王建军说‘你不能这么做，那是我的血汗钱，刘主任说少废话，要么拿钱走人，要么别怪我不客气。后来两人就打起来了，还是酒馆老板给拉开的。老太太叹了口气，王建军也是可怜，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就这么失踪了。我听说，他之前在刘主任的矿上干活，后来刘主任欠了他半年的工资，一直没给，两人就结下了仇。
苏然心里一动，看来刘主任和王建军之间确实有矛盾，而且还不小，这很可能就是刘主任的杀人动机。大娘，您还知道其他关于刘主任和王建军的事吗？比如刘主任平时有没有和其他人结仇，或者王建军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老太太想了想，说：刘主任这人，心狠手辣，村里很多人都怕他。他开的矿虽然是非法的，但没人敢举报他，听说他和外面的黑社会有联系。王建军失踪前几天，我看到他天天往山上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有时候还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找东西？您知道他在找什么吗？苏然追问。
老太太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跟别人说过。不过我听说，他之前在矿洞里捡到过一块宝贝，好像是块成色很好的玉石，他还跟别人炫耀过，说能卖不少钱。后来刘主任知道了，就一直想把那块玉石弄到手，两人因为这事吵过好几次。
苏然眼睛一亮，这很可能就是案件的关键！如果王建军真的捡到了一块珍贵的玉石，刘主任为了抢夺玉石，很可能会对王建军下毒手。大娘，谢谢您提供的线索，这些对我们很重要。苏然站起身，又问，“您知道王建军的家人住在哪里吗？我想过去看看。老太太指了指村西头的一栋土坯房：就在那边，门口有棵大杨树的就是。他老婆叫李秀莲，这些日子天天以泪洗面，怪可怜的。
苏然谢过老太太，转身往村西头走去。刚走到半路，就看到赵磊和林晓宇急匆匆地跑过来。苏队，有新线索！林晓宇喘着气说，我刚才问了几个村民，他们都说昨天晚上看到刘主任拿着一把矿镐，慌慌张张地往山上跑，时间大概是半夜十二点左右，和我们在矿洞里发现的矿镐把很可能是一套。
还有，赵磊接着说，我刚才去了王建军家，他老婆李秀莲说，王建军失踪前一天，确实跟她说过自己捡到了一块玉石，还说要拿着玉石去城里卖钱，给孩子治病。刘主任知道后，就来家里找过王建军，让他把玉石交出来，王建军不同意，两人吵得很凶，刘主任还威胁说要让王建军好看。
太好了！苏然兴奋地说，现在线索越来越清晰了。刘主任因为贪图王建军捡到的玉石，和王建军发生冲突，最后用矿镐将王建军杀害，然后把尸体藏在矿洞深处的石室里，企图掩盖罪行。昨天晚上他可能是担心事情败露，想回矿洞销毁证据，结果看到我们来了，就趁机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晓宇问。老周已经联系局里发布了协查通报，刘主任跑不远。苏然说，我们现在先回局里，等老陈的dNA鉴定结果出来，确认骸骨就是王建军，再结合我们收集到的线索，就能正式对刘主任立案侦查，全力抓捕他。另外，还要派人去矿洞里进一步勘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块失踪的玉石，那很可能是重要的物证。几人正准备离开矿村，突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声。苏然立刻带领队员跑过去，只见几个村民正围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双手被反绑着，正是他们要找的刘主任！
苏队，我们刚才在村口的玉米地里发现了他，他想翻墙逃跑，被我们抓住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跑过来说。刘主任看到苏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着说：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没犯法！
没犯法？苏然冷笑一声，刘主任，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拿着矿镐往山上跑？矿洞里的骸骨是不是你杀的？王建军的玉石在哪里？刘主任眼神躲闪，不敢看苏然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杀人，也没见过什么玉石。
你还敢狡辩！林晓宇拿出相机，将矿洞里的打斗痕迹和矿镐把的照片展示给刘主任看，这些证据都指向你，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们吗？刘主任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身体开始发抖，但还是嘴硬地说：这些都不能证明是我干的，你们没有证据！
证据很快就会有。苏然说，我们已经将矿洞里的骸骨送去做dNA鉴定，很快就能确认身份。另外，矿镐把上的血迹和指纹也在检测中，一旦检测结果出来，你想抵赖都没用。现在，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吧！两名警察上前，将刘主任押上了警车。刘主任垂着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嘴里喃喃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逼我的……是他不肯把玉石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