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默默退后，飞溅的水滴依然溅到衣摆，颜色渐深。
站在沈霖面前的铭瑄更是满脸水滴，一头卷毛变成黑色顺毛。
“祁南！我说过多少次了，别乱指挥你的火龙和范绫硬碰硬！你又干不过她。”
祁南顶着湿漉漉的红发委屈不已，“我没有乱指挥，是班长抓着我不放。”
几天前的暴乱后，收容所恶魔所剩无几，与恶魔对练的实训课均替换成与队内成员磨合熟悉的练习。
以及之后统一测试的小组对抗。
祁南也不嫌地脏，一屁股坐到地上，“徐哥，什么时候能搞到新教材啊，我讨厌上这个课。”
每次上课，范绫就像报复似地追着他打，美其名曰是在训练他。
本来这类课程不算多，他还能想办法逃课，可现在几乎天天被打，祁南觉得现在的他强到可以单挑高级恶魔。
徐哥懒得理他，空旷的实训楼内，祁南弄出的动静不大，却是最鬼哭狼嚎的一个。
他揉了下耳朵，“行了，别光你和范绫练啊，你们想好怎么和新队友协作行动了吗？”
才讨论完异能使用方式，沈霖三人就玩失踪，这还是祁南第一次和沈霖他们上这类实训课。
他撩了下湿发看向范绫。
“徐老师，”范绫沉吟片刻，指向几天前唯一没有缠着绷带的林亦，“我想先熟悉下林亦的异能。”
徐哥摆手，“别问我，你们自己看着办，别把人弄伤就好。”
学院的治愈系异能者目前可都不在学院。
实训场地另一边，一声巨响，土砾四处飞溅，徐哥两眼一瞪，就往另一侧走去。
“一群臭小子，都和他们说了，给我学会控制好异能，别天天想着拆家。”
范绫收回视线，林亦已经现在她面前，红瞳如血，浓郁的色彩幽深冰冷，看着就有些瘆人。
她跃跃欲试，“开始吧。”
温度陡然下降，祁南搓着手臂，退到沈霖身旁，终于找到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沈霖，你们前两天到底去哪了？”
“抱歉，”沈霖略带歉意地笑道，“如果没有老师允许，我不能擅自告诉你。”
祁南也不是个蠢的，他眼睛一转，开始旁敲侧击，“你们前两天去了其他战区？”
沈霖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眼角弯弯，“你猜？”
和林亦不同，祁南还真兴致勃勃地猜了起来，“这两天齐老师也不在，教导主任也不见踪影，你们是被他们带到哪去了？”
他摩挲着下巴，颇有一副学者的架势，“光把你们带走，应该是和科亚战区的事有关。”
“前几天那场动乱是不是也和科亚战区的事有点关系？”
铭瑄藏不住表情，满眼震惊。
在他眼里，祁南可不像是聪明人，更像是喜欢招猫逗狗的混不吝。
祁南背后一凉，低下头，“小铭瑄，我感觉你好像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从尼特尔回来后，终于拿回笔记本，铭瑄抱着本子，摇头否认，“我没有。”
他已经能很熟练地撒谎了。
“咔嚓”
轻微的破碎声传入几人耳中，对话中断，他们的注意力重新放回林亦两人身上。
对战已经结束，满地冰渣晶莹剔透，倒映出范绫苍白的脸色。
但她眼睛依然明亮，带着战意，她揉了下被林亦砸中的脸颊，吐出一口血沫。
“再来。”
脸上攀附的红痕鲜艳，隐去了林亦此时的表情，自尼特尔之后，他似乎更容易失去理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压制住内心涌动的戾气，林亦解除恶魔化，没有什么表情，脸上肌肉却肉眼难见地抽搐了一下。
“你赢不了我。”
祁南吹了声口哨，差点出声为新伙伴呐喊助威，但对上范绫的目光，他硬生生语调打了个弯，活像是发出了一声鸡叫。
范绫懒得理他，扭了下手腕，“不用异能，你的异能很适合近战。”
她朝林亦弯了下手指，“所以我们练练。”
高挑可人的美少女做出这样挑衅的动作也不会惹人厌烦，林亦血瞳压抑着兴奋，一脚踹了出去。
范绫单手向后一翻，手臂一璇，肌肉紧实的右腿猛地向林亦踹去。
一架一势相当正统。
祁南热情地向沈霖两人讲解。
“别看班长的代价冬冷夏冷的，但她这体质用来打人可是有冷冻加持，而且她家可是卡亚特联邦有名的军人世家，从小接受各种训练。”
而当她觉醒时也是被亲人亲手送进了恶渊。
另一边林亦却是从小在联邦下城区摔磨滚打，打架全靠本能和天赋，没有什么架势，但极其狠辣。
等徐哥慢慢悠悠晃过来时，林亦和范绫两人已经打上头，已然化成水的冰渣都染上了血色。
徐哥扶额，由衷感叹，不愧是祁南的队友，一个比一个麻烦。
他欣慰地看着全身干干净净，一脸乖巧的沈霖和铭瑄两人，拍了下手，无形的声波漾开。
林亦两人动作一滞，眼皮下垂，困顿地半跪在地上，迷茫地抬起头。
对上两张鼻青脸肿的脸，徐哥更加头疼。
齐黎暂时不在校，学院的治愈系异能者也都在执行其他任务，现在可没有正规的老师替他们处理伤势。
怀念了一秒进入恶渊前就已经考入医科大学的齐黎，徐哥打了个响指，跪在地上的两人精神一震，提溜着湿漉漉的裤子站起身。
见他们如此狼狈，徐哥怀揣着一颗心疼学生的心，嘱咐祁南，“用火帮他们烤一烤。”
同样身上被溅湿的沈霖带着铭瑄又后退两步。
刚回过神就听见这一句，范绫睁大眼睛，一句不还没脱口，祁南就已经乐颠颠地生出火球。
“好嘞。”
火球扑来的瞬间，范绫眼皮一跳，全身凝结了一层冰霜，全身心抗拒火焰靠近。
虽不了解祁南，但见范绫的反应，林亦下意识全身恶魔化。
在他情绪躁动的档口，原本小小一颗的火球霎时间火光冲天。
徐哥再次额角抽疼，“祈，南！”
“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