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
同伴瘫软在地，“猪仔”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什么东西，能瞬间让这么多人睡过去？
这个念头一起，比手骨碎裂的疼痛，更能让他感到恐惧。他张开嘴，喉咙里憋着一股气，身体向前，想要发出警报。
然而，他快，周觉更快。
一道无形的影子，没有带起一丝风声，瞬间贴近。
那个监工只觉得后颈一凉，他刚刚恢复了一丝清明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身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周觉低头，看着那个男人扭曲变形的左手，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森白的骨头茬子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对于这种为了作恶，连自己都能下狠手的畜生，任何怜悯都是一种亵渎。
她只是弯下腰，像拖一条破麻袋一样，将这个监工拖进了楼梯间，与其他昏睡过去的打手，扔在了一起。
程敢的身影也从b栋那边无声地潜了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动作里，看到了同样的顺利。
“都解决了。”程敢的声音压得很低。
“嗯。”
接下来，她们将那些昏睡在岗位上、走廊里、休息室中的打手、监工，一个个拖出来。
揪着头发，或者拖着脚。
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视人命如草芥的恶棍，此刻就像一袋袋没有生命的垃圾，被“砰砰砰”地扔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觉从星芒秘匣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高强度尼龙扎带，和程敢一起，将这些人手脚绑起来，再背靠背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期间，她们也看到了那些趴在电脑前，陷入沉睡的同胞。
一张张年轻的、麻木的、带着伤痕的脸。
即便在睡梦中，很多人的眉头也依旧紧紧皱着，手指还无意识地搭在键盘上，仿佛那已经成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周觉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她伸出手，似乎想抚平一个女孩额前的乱发，但手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现在还不是温情的时候。
她要做的，是把所有尖牙利爪，都彻底拔除。
很快，六十多名安保人员，加上十几名各楼层的监工，总共七十多人，全部被捆成了粽子，集中在了A栋一楼那空旷的大厅里。
缴获来的手枪、电棍、对讲机，堆了满满一地，被周觉一股脑地收进了星芒秘匣。
接下来两人又如法炮制，将镇上别墅里得龙哥一行人也带了过来。
周觉从秘匣里取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程敢。
“这里面是稀释过的灵泉水。你去四楼厕所，还有地下的水牢，给那些撑不住的同胞喂一点，吊住一口气就行，千万别给多了。”
程敢接过水壶，壶身冰凉。她明白周觉的意思，现在还不是彻底治愈他们的时候，那样动静太大，而且无法解释。
吊住命，等待真正的救援，才是最稳妥的。
“好！”
两人不再废话，程敢拿着稀释的灵泉水，去救垂危的同胞。
周觉走到消防栓处，打开水阀。
“哗啦——！”
毫不犹豫，拿着出水口，兜头盖脸地呲在了那堆人身上。
“嗷！”
“草！怎么回事！”
“冷！冷死我了！”
冰水的刺激，加上催眠瓦斯的效果正在逐渐减退，沉睡的恶棍们，一个接一个地惊醒过来。
他们先是感到一股凉意，然后是身体被束缚的僵硬感。
当他们睁开眼，看清周围的环境和自己同伴的惨状时，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md！谁把老子捆起来了！”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都在这儿？其他人呢？”
“敌袭！有敌人摸进来了！”
一个看上去像是小头目的人，拼命扭动着身体，对着周围大吼：“都tm别慌！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只要我们……”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凭空抽在了他的脸上。
那头目被打得一懵，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一颗牙混着血沫子飞了出去。
他整个人都傻了，愣愣地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空气。
“谁？谁tm打我？”
“啪！”
回答他的，是另一边脸上，同样清脆的一记耳光。
这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厅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两个耳光，的的确确，是凭空出现的！
根本没有人！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可他们这些人，手上哪个是干净的？
虐待、殴打、电击……甚至，他们中有人手上，是沾过人命的！
“鬼……有鬼啊！”一个胆子小的，当场就崩溃了，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
“救命啊！鬼大爷饶命！不是我要干的，都是坤哥他们逼我的啊！”
这一声哭喊，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恐惧，是会传染的。
尤其是在这种诡异到极点的环境下。
“别瞎说！”一个手臂上纹着蝎子的男人，色厉内荏地吼道：“哪来的鬼！肯定是高科技！或许是隐身衣之类的东西！别被骗了！”
“对！肯定是条子，或者是仇家！”
“有种的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周觉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响起。
“很好，看来你们的骨头，都还很硬。”
话音刚落，那个叫嚣得最凶的蝎子纹身男，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众人惊恐地看过去。
只见他的右手小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
骨头，被硬生生折断了！
而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人，碰到过他！
“咔嚓。”
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
蝎子男的左手小臂，也断了。
剧痛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在湿淋淋的地面上疯狂抽搐，翻滚，嘴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怀疑了。
什么高科技，什么隐身衣，能做到这种隔空断骨的程度？
这不是鬼，又是什么？！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饶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豺狼，此刻全都变成了摇尾乞怜的败犬。
“谁第一个，回答得清清楚楚……”
“谁，就能第一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