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未竟真的去抓宋舒月的手,动作夸张。
宋舒月被她的行为逗笑,无奈地任她抓着,“爷爷给的,我也很意外。”
“意外?这是天上掉金砖正好砸你头上了。”周未啧啧称奇,随即又换上严肃表情,拍了拍宋舒月的肩膀,“不过说真的,月月,这钱拿着烫手不?你爸爸那边没为难你吧?”
宋舒月怎会不明白周未的意思,宋宏辉做梦都想要宋爷爷百分之十的股份。
如今,股份到了她手上,夫妻俩岂不是被气死。
宋宅此时如他们所料,乱成一团。
宋宏辉因为股份的分配感到极度的不满,处在气头上。
截然不同的是,柳燕菇始终关心着自己儿子宋哲的事情,担心宋哲在警察局被欺负,吃不饱穿不暖。
对此,宋宏辉冷漠,毫不关心的态度让她恼羞成怒,“股份的事,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这件事能不能暂时先放放,你应该关心的是儿子的事,他已经进去好几天了,你是怎么做的?不去看他就算了,还不赶紧把事情查清楚,还他清白,放他出来。”
宋宏辉眉头皱成一团,双手烦躁的叉在腰上,满脸不耐烦,“查查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查。”
他早把事情前因后果查清楚,真实的结果他完全不想看,知道了亦想当作不知道。
柳燕菇见状,凑上前询问,“你既然都知道儿子是清白的,还不赶紧派人把他接出来。”
“你怎知他一定是清白的。”宋宏辉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
闻言,柳燕菇像是明白了什么,瞳孔骤然一震,难以置信的问,“你什么意思?”
宋宏辉眼神复杂,一言不发,不断的用喝茶掩盖心底的躁怒。
“说啊,到底什么意思?”柳燕菇按捺不住地想要知道事情的原由,沉默不语的态度促使她没忍住上手推了推宋宏辉肩膀。
宋宏辉被她这么一推,心底的怨气顿时爆发,“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儿子他不是凶手,是帮凶。”
言外之意,宋哲与这件事终究还是有所牵连。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无法动用私人关系救宋哲出来。
再怎么着,也有可能要在里面待上几年。
并且真正的凶手现在的不知所踪。
轰!
柳燕菇感觉脑子炸开了一般,不敢置信地瘫坐在沙发上,双眸空洞无神,如同失去了生机的傀儡。
“怎么可能呢?”柳燕菇眼眶泛红,喃喃自语着,“他那么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跟命案扯上关系。”
即使这样,她仍然心存侥幸。
柳燕菇转身面向宋宏辉,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一定是没查清楚,你多查几遍好不好?一定是信息有误。”
宋宏辉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用冰冷的语气说着最痛心的话,“消息没有误,他是帮凶这件事改变不了。”
他何尝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消息查到的第一时间,他就确认了无数遍,中间没有人动手脚,消息就是准确无疑。
证据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相信。
“我的乖儿子啊,怎么会这样。”柳燕菇带着哭腔,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现在,我们需要祈祷的是受害者家属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否则宋哲他能把牢底坐穿。”宋宏辉艰难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
又有哪个人看到自己孩子出事,就此一了了之呢。
…
“暂时还没有。”宋舒月摇头,眼神微黯,“不过,麻烦事确实有一件。”
提到麻烦,周未倏忽想起宋哲的事情,一本正经道:“对了,你弟弟宋哲那边有消息了吗?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宋舒月叹了口气,合上电脑,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我托人问过了,警方还在排查证据,进展不大。”
“那,知道受害者家属是谁吗?”
话音刚落,在周未看不到的地方上,宋舒月垂着头的双眸闪过一丝慌乱。
这话让她想起晚宴上,和陆程序的谈话。
陆程序将她刻意拽到游泳池边,不再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总监,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舒月。“陆程序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透明证物袋,“令弟宋哲,可不是无辜的小白兔。“
证物袋里装着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陆程序点亮屏幕,熟练地解锁,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宋哲正鬼鬼祟祟把一个黑色包裹塞进赌场后门的垃圾桶,时间就在案发前一小时。
“这是从他身上搜出的手机,恢复的数据很有意思。”陆程序嘴角噙着邪恶的笑容,指腹滑动屏幕,展示出数条加密聊天记录,“他收钱替人送货,每次五千,而当晚死者账户里,刚好有一笔五千块的转账记录,汇款人......”
他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是个无法追踪的虚拟账户。”
最致命的是下一张照片。
法医在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的皮肤组织,与宋哲手臂上那道新鲜的抓痕完全吻合。
“人或许不是他杀的,”陆程序慢悠悠地把东西收好,抬手往上推了推镜框,眸中充满了凶狠,令人不禁一颤。
这感觉,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混入羊群中潜伏已久,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
此人比贺司衍还要可怕。
早上宋舒月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她佯装淡定地后退。
“但他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收了黑钱,还在尸体旁被抓个正着,你觉得警方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吗?”
陆程序此言,无疑是把宋哲牢牢困在嫌疑人的位置上。
“陆总监,我对你弟弟的死同样感觉很可惜,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弟弟他站在尸体旁边,就笃定他是凶手,你所说的这些证据,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故意栽赃陷害他,在警方没调查清楚之前,我希望您可以冷静一点。”
陆她紧紧盯着陆程序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弟弟或许不成器,但他没那个胆子杀人,更没那个脑子把现场处理得留下这么多指向自己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