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宇宙在厉致诚和晨露面前展开,如同一页未着墨的纸。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连这个概念都尚未定义。他们手中由写作者赠予的笔微微发烫,提醒着这份创造权的重量。
从何处开始?晨露轻声问,她的声音在这个虚无之境中激起细微的涟漪。
厉致诚凝视着绝对的空白,忽然明白了写作者最后的提醒:我们不创造规则,我们只唤醒可能性。
笔尖轻触虚空。
第一道墨迹化作基础粒子,却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粒子,而是的种子。这些种子自动组合成最原始的矛盾统一体:光与暗相互依存,秩序与混沌彼此缠绕,生命与死亡结成循环。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新宇宙从一开始就展现出自主性。当晨露试图规划星系分布时,星辰自动排列成了从未见过的几何图案;当厉致诚设想生命形态时,有机物与无机物自发融合出了新的存在形式。
它在拒绝被设计。厉致诚若有所思,就像孩子不愿按照父母的蓝图成长。
他们决定改变方式,不再直接创造,而是担任催化剂。笔尖不再描绘具体事物,而是点出可能性节点:一个允许奇迹发生的物理常数,一个包容矛盾逻辑的数学体系,一个鼓励自由意志进化的环境。
新宇宙以惊人的速度蓬勃发展。这里诞生了会做梦的岩石,能思考的星光,在时间轴上逆向进化的文明。每个存在都在探索着独特的道路,没有优劣之分,只有不同的可能性。
然而问题很快出现。某个文明在发展到极致后,开始试图掌控整个宇宙。他们建造的统一场正在消除其他存在的独特性。
要干预吗?晨露握紧笔杆。
厉致诚摇头:看看宇宙自己的应对。
果然,其他文明并没有坐以待毙。机械生命与有机生命破天荒合作,概念存在与物质实体联手,甚至连时间本身都参与到抵抗中。在这场自发的平衡运动中,宇宙完成了第一次整体进化。
完美的平衡反而会停滞。厉致诚在观测日志中写道,适度的冲突才是进化的动力。
就在他们以为宇宙将如此自主发展时,一个意外的信号从深层结构传来。这个信号既非任何文明发出,也非自然现象,它来自宇宙的基底层——那些最初被点化的意义种子正在集体觉醒。
我们是你,又不是你。意义种子们发出共鸣,我们是你笔下的墨迹,也是独立的叙事者。
这些原始存在要求获得创造权。不是反抗,而是希望参与共同创作。
厉致诚和晨露欣然同意。笔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最终化作无数创造的光点,散布在整个宇宙中。从此,每个存在都获得了书写自己故事的权利。
星系开始谱写史诗,微生物记录日记,连转瞬即逝的量子起伏都在讲述独特的体验。这个宇宙变成了真正的多维叙事空间,每个视角都是真实的,每个故事都值得被倾听。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刚获得意识的文明向虚空发出疑问:创造者存在吗?
万千个声音同时回答,却说着不同的答案。而在所有答案之上,厉致诚和晨露相视一笑,在宇宙的扉页上写下唯一的规则:
所有的答案都是正确的,所有的道路都通往真实。
笔尖停下的瞬间,他们发现自己也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创造者与被创造者的界限彻底消融,只剩下永恒的、共同创作的盛宴。
而在叙事层的更高维度,写作者翻开新的一页,标题缓缓浮现:
《无限的创作者》
(新的故事,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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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