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涅走到两人跟前，皱眉正色道：“周围逃窜的离兵已经清干净了，卫宇川还未回来。”
“姜磊估计要两日后才到冀州，而这里方圆五十里的河道都窄小，不足以通过宝船。”
“是否让他们停在冀州，便于行动接应？”
崔昀野微眯了眯眼：“让姜磊入驻冀州城，划为据地。”
“霍成浩什么时候到？”
陈羽涅摇头：“我与他不是一同出发，他吸引了北岸离军大部分火力，十天半个月内，怕是无法与我们汇合。”
崔昀野沉眸许久，剑也擦了一遍：“让霍成浩领兵绕到鄞州，再与姜磊南北夹击，打通扩大据地。”
陈羽涅和周苏御对视一眼，觉着可行，很稳扎稳打。
“你们也下去休整吧，晚些拿公文给你们。”
沈瑜见他们话说完，立马朝陈羽涅说道：“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陈羽涅：“担心你们被围困，所以火急火燎的赶来了。方才离军偷袭，也是我们支援的及时，才打退离军的。”
沈瑜听的与有荣焉，连连点头：“你们真棒！”
陈羽涅唇角微勾，想和沈瑜单独说话。
可觑着崔昀野冷淡的脸色…
犹豫了几瞬后，她直接上前搂过沈瑜的肩膀，带着她往河边散步。
周苏御抬头望了下天，不想和崔昀野单独待着，身子一转，跟上她们的脚步。
陈羽涅瞧着沈瑜的脸色，很是好奇的说：“你跟着崔昀野行军打仗这些时日，可有害怕的睡不着觉？”
沈瑜面色讪讪的，她其实很想豪气的说自己一点都不怕，还上战场杀过敌人。
可她垂眸就能看见自己细胳膊细腿，虽然衣裳灰扑扑的，但瞧着就是过精细日子的模样，还是没敢直接说谎。
“还行吧，只有一点点害怕。”
陈羽涅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可以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只要不拖后腿，没什么大的影响。”
沈瑜羞羞笑着：“我也觉得，我觉得跟着昀哥哥行军也没有什么很艰苦的。”
陈羽涅：“吃的可还行？”
沈瑜笑得更加得意了是：“虽然军队吃的很差，但是因为我胃口好，总是吃不饱，昀哥哥总是会打些野味，让丁允鹤开小灶做给我吃。”
陈羽涅呵笑，伸手撸了把她扎成低马尾的头发。
“你能这么乐观是好事，可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现在局势太过复杂，我们和崔昀野都要小心。”
沈瑜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所以我这些天都好紧张。”
“昨天我哥哥带着三万沈家军投奔我们，我看着哥哥一头斑驳白发，心里难过极了！”
陈羽涅眯着眼睛，似是思考：“沈曜也投入崔昀野麾下了，可军队多，不太好管理啊。”
沈瑜：“应该还行吧，我哥哥会管好的。”
陈羽涅又问：“你爹不是保皇派吗？怎么突然同意倒戈你夫君了？”
沈瑜天真的道：“可能是我劝动了他们吧，昀哥哥是我的夫君，他们追随昀哥哥，就是帮我。”
陈羽涅缓缓点头：“最好这般。”
俩人又散了会儿步，沈瑜把心中的疑虑告诉她：“你能替我去打听一下，我爹现在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吗？”
“我总感觉我哥还有我嫂子瞒着我什么事儿，昀哥哥也是！”
陈羽涅点头：“这个不难，最多明天，我就找到这儿来告诉你。”
沈瑜灿烂一笑：“谢谢你哦！还是你爽快，他们都支支吾吾的好讨厌！”
回去的时候，沈瑜不见昀哥哥坐在水边，便直接去了营帐。
一掀毡帘，见嫂子正守在床前。
她走过去先看过哥哥的情况，还未醒过来。
又安慰嫂子说道：“哥哥受的是皮外伤，不伤到筋骨的。”
魏婉清满脸泪水汇在下巴处，眼里是伤痛和迷茫：“沈家现在就靠你哥哥了，我好害怕！”
沈瑜皱眉劝道：“不用怕，没事的，军医也说哥哥没有事情。”
魏婉清：“你不明白我的害怕，公公说一不二，尽忠尽孝。你哥哥不让沈旭从军，习惯了一个人扛事儿。”
“如今公公不在，你哥哥便是整个沈家和沈家军的主心骨…”
沈瑜安慰着嫂子的同时，心头又想起她方才说的，爹爹尽忠尽力。
爹爹如今已经打算投奔他们陵江军了，如何还用得上尽忠一说？
还是她想多了，嫂子只是说爹爹之前为大靖尽忠的时候？
丁允鹤带着士兵和担架进来，把沈曜抬上担架。
魏婉清就这样抹着泪，和他们一起回到自己帐中。
…………
夜晚。
崔昀野掀了毡帘进帐，沈瑜立马站起身迎了上去。
见昀哥哥还是白日里染血脏污的衣裳，她心头一闷，柔柔的说道：“昀哥哥累了吧？我去打水给昀哥哥擦身好了。”
崔昀野微笑着朝她招手。
沈瑜马上停住脚步，又凑到昀哥哥面前。
崔昀野揽着她便往外面走去，却不是走向清洗衣物的河边，而是揽着她要往上次去过的林中水潭。
沈瑜想到等会儿会发生的事情，心头有些复杂。
若按以往，她是乐意和昀哥哥做那种羞羞的事情的。
可现在，军营里死伤的士兵，沈家人失落的情绪，还有爹爹至今未归的担忧。
压在她心头，让她心情越来越沉重。
她努了努嘴，觉着自己今天对那事儿，应该不会太热切了。
崔昀野带她来到岸边，自个儿解了衣裳。
直到只剩一条长裤，余光见她还不动弹，冷哼了声，提溜着她，像剥橘子一般，将她剥了个干净。
连小衣都不给她穿着，就将她搂着进了潭中。
现在天色才刚暗下不久，潭中水不似上次那般寒凉，还留着白日里太阳晒过的温热。
沈瑜没有冷到，便只小声嘀咕了一句。
被昀哥哥冷眼扫过来时，害羞的转过身去，蹲在水里，用手搓洗着身子。
她身后也有水声响起，是昀哥哥在洗身。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还在岸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对那事不热衷。
可现在听着这水声，她舔了舔嘴巴，莫名有些神思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