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顺意的尖叫声中。
赵鸿意直挺挺倒了下去。
“姐姐,姐姐!”赵顺意哭叫着,拼命拍打着牢笼,死死瞪着姜年,“你杀了她!你竟然杀了她!你怎么敢,你竟敢杀了她!!!”
“我杀便杀了。”
姜年握紧短刀,蹲下身,对准赵顺意被压住的大腿,一刀扎了下去。
“啊——”
赵顺意发出惨叫,“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你急什么?反正下个就轮到你了,你现在下去陪你姐姐不就好了?”姜年说罢,拔出短刀,对准赵顺意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赵顺意如愿得到了和她姐姐赵鸿意一样的归宿。
姜年拔出刀,用赵顺意的衣服,把刀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她站起身,发现夏侯明羲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是不是觉得我弑杀?”姜年问。
“不。”夏侯明羲摇头,坦然的说,“我只是觉得,你杀人的动作很熟练。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也不喜欢和对方多说什么,像是已经练习过千百次。与那些花架子的武功完全不同。”
“杀人就是杀人,有必要和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说什么?”
“如果她知道赵小姬背叛了她们,早已经带着她们的烟雾球离开了幻境,也许她们会悔恨。”
“我不在乎她们有什么情绪,我只要知道我该杀她们就行。”姜年收起刀,淡淡的说,“死人,是没有情绪的。”
夏侯明羲微怔。
他初见的姜年,是东伯候府的懒洋洋的,有些任性的废物大小姐。
那时候,他以为她说帮他只是一时的任性话。
然而,她一件一件都做到了。
夏侯明羲看见了她性格里的善良,勇敢。
他以为他已经了解了她,现在却又看到了她的手腕残酷和杀伐果决。
一个容貌娇滴滴的美丽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却有着这样不同的两面。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侯明羲从一开始单纯的感激,到现在逐渐被她深深的吸引。
他发现,他的目光已经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赵氏姐妹死后,没有人再维持这里的瘴气。
清风拂来,瘴气逐渐的消散了。
“一,二,三……”姜年深深吸了口气,从树上摘了个果子啃了口,说道,“加上姬文远,现在幻境里还有四个人需要除掉。”
夏侯明羲问:“你要把他们四个都杀了吗?”
“如果赵小姬把她们的烟雾球全都拿走的话,除了杀了她们,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淘汰她们吗?”姜年反问,“你不想让我杀她们?”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杀了赵家人,从此后东伯候府和赵家就彻底结仇了。”
姜年问:“为什么赵家人在幻境里谋杀我和我娘,却不担心会彻底得罪东伯候府呢?”
夏侯明羲没说话。
姜年道:“我知道,你是想说,东伯候府已经没落,除掉我和我娘,我爹他们即便再愤怒,也没有和赵家斗的能力。”
“阿年,其实我可以替你杀人的。”夏侯明羲轻声说,“我可以做你的刀,一把很厉害的刀。你不需要亲自动手。”
姜年把啃剩下的果核扔到地上,看他一眼:“我说过,不要成为我变强的阻碍。我变强路上的所有阻碍,都会被我踢开。”
夏侯明羲看着她的背影。
他轻轻握紧拳头。
她对他,总是有些疏离。
她很少对他表现出亲昵的模样,也很少与他说笑。
她真心喜欢的男人,是那个叫韦三千的明朗少年吗。他见过她对那个少年的温暖笑容,也看见她拉着少年的手殷殷叮嘱。
如果他再变强一点,她会不会多注意他一点?
会不会愿意留下与他的子嗣?
“啊——”
远处传来一道略急促的惊呼。
“阿年!”夏侯明羲一惊,慌忙冲过去。
姜年好端端的站着,回头看向他,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巧灵兽,“夏侯,这个小东西好可爱!”
夏侯看着她灿然的笑容,一颗心落下来的同时,又觉得心动。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灵兽的尖尖耳朵:“你若是喜欢,我帮你带出幻境。”
“谢谢夏侯。”
“你我夫妻,不必这般客套。”
“好一个夫妻,竟在这里打情骂俏起来。”一道满是讥讽的声音传来。
姜年挑眉。
是姬文远的声音。
这货竟然主动现身了。
倒是省的她去找了。
姬文远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看见姜年和夏侯明羲靠在一起的画面,眼底全都是嫉恨。
他的样子颇为狼狈。
发髻蓬乱,脸色发青,单薄的衣裳破破烂烂,一条空空的袖管无序的随风晃动着。
虽然他是水系,在极寒和酷热中,也差点没熬下来。
“夏侯,你去杀了他。”姜年说。
“阿年不亲自动手吗?”
“杀他?脏手。”
“姜年!!!
这话让姬文远瞳孔微缩,控制不住叫了声,“为什么你的爱会变?你说过会永远爱我,你不可以忘记!”
“你不是爱你表妹吗?为什么不爱了?你自己不会变?”
“我从来也不爱她,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啊。哪怕是现在,我也仍旧爱你,想着你,没法恨你。”姬文远神情痛苦,“年年,只要你现在说,你还爱我,你要我当你的男人。我就立即原谅你,我会帮你赢!”
“你帮我赢?”
“没错!”姬文远仿佛看见了希望,连忙说,“我知道赵家剩下的几个人藏在哪里。我可以带你过去!”
“好。”
姜年一口答应。
“真的吗?”姬文远又惊又喜,立即跑到她面前,身上抱她,“年年,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知道。”姜年推开他,“先解决这里的事情,别的出去再说。”
“好,你跟我来!”
姬文远转身。
他刚迈出一步,忽觉后背有细微的破空声袭来。
他猛地回头——
姜年举起的寒玉短刀,在他眼底放大。
他伸手阻挡,刀子扎进他的掌心,令他痛不欲生。
然而,更痛的,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