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认真想了会，然后摇头：“没有。”
“好，好厉害！”白尾被惊呆了。
一脸呆萌。
姜年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疼的嘶了声。
“你别乱动了。”
华文岫走到床边，朝她脸上看了看，然后又检查了下她身上骨折的地方，心中忍不住惊叹：“骨折的地方恢复了许多。”
“好厉害……”白尾双手捧着脸，看着姜年的眼神全都是崇拜，“姐姐你真的好强！”
“没有啦，一般，一般。”姜年谦虚笑道。
“你这恢复能力，可不算一般。”华文岫看着她的笑靥，不知怎么的，心头也多了几分柔和和轻松。
先前得知她被关在甲号实验室，看见她蜷缩着被冻成冰雕的模样时，他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呼吸不上来，有着强烈的呕吐感。
虽然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没有谁能够知道，他是用了毕生的忍耐力，才把那些情绪死死的压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真的有一掌拍死岳礼顺和杨凡的冲动。
而这一切的情绪，都随着她的笑脸，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连白尾都看了出来。
“师父的脸色好多了。”
“闭嘴。”华文岫瞪他一眼，“若不是你贪玩，没有在这里好好守着，怎么会出这么多乱子！”
白尾垂下脑袋：“我知道错了，师父。对不起，姜姐姐。”
“道什么歉呢，你只是个小孩子，不需要承担这些责任。”姜年笑着安慰他，“不过，我真的好想好想吃葡萄啊，你能不能去弄些山葡萄给我吃？”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白尾一听她对自己提了需求，兴奋的一蹦三尺高，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姜年和华云岫二人。
姜年看着华云岫。
华云岫与她对视了下，很快移开视线，道：“我给你把骨头都续上，你便可以行动自如了。”
“好，谢谢你，华掌门。”
“应该我与你说声抱歉。”华云岫听见她道谢，停下整理药箱的动作，认真看着姜年说，“因为我，让你凭白多遭受了许多罪。”
“你也不是故意的。”
“准确的说，一开始我就是故意的。”华云岫轻声说，“我不喜欢你们这些有娲皇血的女子，你们有强大的修为，有强悍的身体修复能力。即便我不给你进行任何医治，你的伤也会自己恢复。只是时间会久一些罢了。我始终认为，你们这些娲皇血女子不应该占用大夫和药材这些资源。这些资源应该留给普通人。”
姜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有娲皇血的女人，是生来有罪了？”
“我没有这么想。”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末世之时，是谁保护了大家，守护了人族，带领大家重建了家园？”
“这些，我不能否认。”华云岫垂眸，“先驱娲皇血的伟大，不会被任何人否认。但你们这些后来人，却仗着自己的血脉强悍，随意欺辱男子……”
“那男人就没有欺负女人的了？”
姜年摇摇头，“我不了解你们暮暮谷的由来，也不清楚你们被娲皇血女子伤害过多少。但有一点，以偏盖全是错误的。就像我曾经被伙伴背叛，伙伴是男人，我也不会想当然的恨所有男人，不敢再结交伙伴。”
华文岫微微颔首：“你说得对，是我太偏激了。”
他洗干净手，带上羊皮手套，拿出银针和药膏，说：“我现在会为你续骨，会有些疼。这里有麻醉汤，你可以喝下。不过，那样我没法依据你的反应进行精准续骨，也会会导致你以后练武有影响。”
“那我不喝。”
姜年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会很疼。”华文岫提醒她，“而且以我的医术，发生后遗症的可能性很小。我只是照例对你进行说明。我的建议是，喝。”
姜年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的掌控，为此忍受一些疼痛，并不算什么。”
她姣美的脸庞上，眸色宁静。
没有丝毫的挣扎和对续骨之痛的恐惧。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好吧。”
华文岫见状，也沉下心来，认真准备。
无麻续骨的痛，远比姜年想的更痛。
她额头的汗珠猛地便冒了出来。
痛的她眼前阵阵发黑。
华云岫低头，发现她已经把嘴唇咬破了。
殷红的血色弥漫在她唇上。
他皱了皱眉，拿出自己的帕子，轻轻放到她嘴边，让她咬住。
姜年抬眸对他对视，艰难的露出一抹笑容，哑声说：“谢谢。”
华云岫的心，轻轻的揪起来。
“疼就叫出来，可以有效缓解的。”他尽量的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且利索。
尽量减轻她的疼痛。
姜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没有再说话。
自始至终，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她全身都是汗。
汗珠完全浸湿了她的头发。
碎发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让她看起来颇为狼狈凄惨。
“好了。”
最后一根骨头接好后，华云岫也缓缓松了口气。
他看向姜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华云岫知道，她其实是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她刚经历过冷冻和解冻，又经历续骨，太累，太痛了。
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只能进入昏迷状态，进行自我保护。
白尾捧着洗干净的葡萄走进来，看着姜年的模样，便知道治疗已经结束，忙问：“怎么样呢，师父？”
“为师出手，何曾失败过。”
“太好了！师父好厉害！”白尾高兴极了。
华云岫道：“让她好好睡一觉，休息一天，便可以痊愈了。”
“一天？能行吗？”
“她不是普通人。”
“就算姐姐有娲皇血，也不过比普通人稍微快一些罢了。”
“她可不是普通的娲皇血。”华云岫低头，看着残留在自己指尖的，一点点泛着紫光的血迹。
泛着紫金色的光。
这是什么血？
华云岫此生还没见过。
但他听师父提过，这是真正的纯种娲皇血，才会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