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没事,就是这几天忙案子,没怎么休息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
温雅心疼地说道:“你也别太累了,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就好好歇歇吧,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林灏摆了摆手,说道:“还有些收尾工作,不过也快结束了。只是白志比较敏锐,跑了,正在抓捕他。”
没想到白志那个老狐狸居然察觉到不对,自己事先偷溜了,真是可恶!
“那你呢,还需要参与吗?”温雅问道。
“不用了,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林灏摇头。若不是参与这次行动,他早就该回部队了。
“那就好。”温雅放下心来。就小灏这状态参与抓捕她也不放心啊。
这时,秦桉和秦松带着换好衣服的秦竹从楼上下来,秦竹看到林灏,兴奋地跑过去,“五叔叔,游乐园。”
林灏摸了摸秦竹的头,“五叔叔太累啦,下次再陪你去好不好?”
秦竹有些失落,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
温雅说道:“小灏,你赶紧去洗个澡,睡一觉,身体可不能熬坏了。”
林灏应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去了。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每个人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开始新的生活。
秦茗也不例外,她即将重返校园。
然而,就在她哀叹着又要回到早起的日子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何非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何非热情地邀请她晚上一起去吃饭。
秦茗这才想起,上次他们说好的,何非一家要请她吃饭。
中间有几次何非都提起过,只是她没时间就没答应,这次刚好有时间,于是,她欣然答应了下来。
晚上。
秦茗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刻,便随意地套上一身衣服,准备出门赴约。
到达目的地后,秦茗让司机先回去,因为她之前已经和苏予安说好了,等吃完饭,她会通知他过来接自己。
秦茗刚刚下车,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薛宁。薛宁一见到她,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宁姐。”秦茗微笑着喊道。
“我爸妈和星星都在里面等着你呢。”薛宁开心地说道。
秦茗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薛宁走进了订好的包厢。
一推开门,包厢内的何非一家三口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秦茗看到何非和薛星星以及他们旁边,那位和薛宁有三分像的女人,刚要开口打招呼,薛宁的妈妈就像一阵风一样冲到了她的面前。
只见薛宁的妈妈突然双膝跪地,发出“扑通”一声巨响,然后毫不犹豫地连磕了三个头,仿佛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真挚的表达。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秦茗惊愕不已,她被吓得浑身一颤,本能地与薛宁的妈妈错开了几分距离,同时急忙弯下腰去,想要扶起她。
“薛婶,您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秦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和不解。
薛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与秦茗交汇,眼中满是感激和动容。
“我都听何非和宁宁说了,要不是您,我们这一家子早就支离破碎了啊!”薛母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情感波动。
秦茗连忙将薛母扶起身来,一边轻声安慰道:“薛婶,您别这样,这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顺手的事情而已,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站在一旁的何非也插话道:“岁岁,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妻女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感慨和庆幸,当年岁岁给了他生的希望,如今又救了他的女儿,他十分庆幸当年遇到了她。
薛宁则紧紧拉住秦茗的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就是就是,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星突然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一样跑了过来。
她一下子抱住了秦茗的腿,仰起那张可爱的小脸,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
秦茗蹲下身,看着比之前更加活泼的薛星星,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不客气呀,星星要好好长大哦。”
何非笑着招呼大家:“都别站着了,咱们赶紧坐下吃饭吧。”
大家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美味的饭菜,一边聊着天。
薛家人不断地给秦茗夹菜,感谢的话也说了一遍又一遍。
一顿饭吃得如春风拂面般温馨又愉快,饭后,秦茗婉言谢绝了何非的相送,与他们挥手作别。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秦茗才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迫不及待地奔向门口,满心欢喜地等待苏予安来接她。
秦茗给苏予安发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当她出去时,苏予安还未到,她便急切的向前走了走,想着能早见他一刻是一刻。
这时,天下起雨来,傍晚,雨丝细密如愁,她立即躲到一间咖啡馆下。
路灯在云里晕开一圈朦胧的暖黄。
她站在咖啡馆的玻璃檐下,没打伞,米白色针织开衫的肩头已洇出深色的水痕,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
风裹着雨斜斜地扫过来,她往柱子后缩了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墙。
墙面上映出她的影子:乌黑的长发被雨打湿了几缕,贴在颈侧,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珠,看出去的世界都蒙着层柔雾。
脚边的台阶上,一只蜗牛正慢慢爬过,留下银亮的轨迹。
她蹲下去,指尖悬在蜗牛上方两厘米,没敢碰——怕惊着它,也怕自己的手太凉。
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里震动了两下,她腾出手摸出来,屏幕上是苏予安发来的“快到了”,她又给苏予安回了个定位,后面跟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现在屏幕暗着,只有左上角的时间在跳:19:46。
路口的积水洼里,倒映着对面写字楼的霓虹,红的、蓝的、紫的,被雨丝搅得支离破碎。
又一阵风吹过,衣服的下摆被掀起来,她把衣服往下拽了拽,忽然想起之前她出门时,苏予安发消息说“带把伞,傍晚有雨”。
当时她回了个“知道啦啰嗦鬼”,结果出门太急还是忘了。
现在倒好,成了他预言中的“落汤鸡”。
雨好像小了点,她抬头看天,墨蓝色的云沉沉地压着,偶尔有几颗星星从云缝里漏出来,怯生生的。
手机又震了,这次她接得快,“喂?”
“怎么又去咖啡馆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
台阶上的蜗牛还在爬,这次她敢碰了,轻轻用指尖碰了碰它的壳,软软的,带着雨的潮气。
“想快点见到你,所以出来等你了,谁知道下雨了,就在这躲雨了。”她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有些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的苏予安听到她的话,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了。
他轻声问道:“是在屋里等,还是在外面等?”
秦茗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在外面。”
苏予安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关切地说:“外面有点冷,别着凉了,进去等吧。”
秦茗笑着说:“好,我挂了,你快来。”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她猛地站起来,膝盖磕在台阶上,疼得“嘶”了一声,却顾不上揉,眼睛直直盯着车牌——不是苏予安的车。
车开过,带起的风卷着雨扑在她脸上,她抬手抹了把,手背蹭到脸颊,才发现自己在笑,有点傻气的那种,像个等着糖的小孩。
转身,秦茗往咖啡馆正门走去,突然,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一股刺鼻的药味钻进她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