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苏一的喊声和丧尸的嘶吼几乎同时响起。
受伤的幸存者本就腿脚不便，被扑来的丧尸吓得浑身僵硬，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看那满是黑血的獠牙就要咬到他的脖子，苏一甚至已经做好了扑上去用钢筋矛格挡的准备——他知道自己大概率不是对手，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撕碎。
可下一秒，一道灰败的身影猛地从侧面撞了过来！
是那只断腿的丧尸！
它不知何时用单手撑着台阶，硬生生将自己挪了过来，用没断的那条腿狠狠踹在扑来的丧尸身上。那力道竟出奇地大，狂暴丧尸被踹得踉跄后退两步，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一，也包括那两个幸存者。
谁也没见过，丧尸会保护人类。
被踹退的狂暴丧尸很快反应过来，再次嘶吼着扑向断腿丧尸。断腿丧尸没法灵活躲闪，只能用手臂死死抵住对方的脖子，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凶狠——那凶狠不是对人类的，而是对同类的。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宣泄，断腿处因为用力而渗出暗红的血，却半点没有退缩。
“还愣着干什么！”苏一最先回过神，捡起地上的铁棍扔给受伤的幸存者，自己则握紧钢筋矛冲了上去，对着狂暴丧尸的后脑勺狠狠刺了下去！
钢筋矛穿透颅骨的瞬间，狂暴丧尸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可危机还没结束。楼下的丧尸已经涌到了二楼拐角，嘶吼声越来越近，能清晰听到它们踩在碎玻璃上的“咯吱”声。
“这栋楼守不住！得找地方躲起来！”另一个幸存者终于缓过神，声音还在发颤，却也握紧了砍刀，“我知道顶楼有个储藏间，门是实心铁的，能挡住它们！”
苏一回头看了眼断腿丧尸——它正靠在墙上喘气，手臂被刚才的狂暴丧尸抓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还在警惕地盯着楼梯口。
“得带上它。”苏一说。
“你疯了？”受伤的幸存者瞪大了眼，“带着一只丧尸跑？它随时可能咬我们！”
“它刚才救了你！”苏一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要么一起走，要么你们自己走。”
楼下的嘶吼声已经到了三楼门口，没时间再争执。另一个幸存者咬了咬牙：“走！先带上它！要是它敢乱来，我第一时间砍了它！”
苏一立刻蹲下身，想把断腿丧尸背起来，却被对方拦住了。断腿丧尸指了指自己没断的腿，又指了指楼梯扶手，发出模糊的声音：“……扶……我……能走……”
苏一明白了，它不想拖累自己。他点点头，扶住丧尸的胳膊，让它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两个幸存者在前面开路，苏一搀扶着断腿丧尸跟在后面，一步步往顶楼挪。
断腿丧尸走得很慢，每走一步，断腿处就会传来剧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没哼一声，只是死死咬着牙，尽量加快速度。偶尔有漏网的丧尸从侧面扑过来，它还会用没受伤的手推开苏一，自己去挡——虽然动作迟缓，却透着一股决绝。
终于，几人冲到了顶楼储藏间门口。另一个幸存者赶紧掏出备用钥匙（显然他之前来过这里），手抖着插进锁孔，拧了好几下才打开门。
“快进去！”
几人连拉带拽地躲进储藏间，幸存者猛地关上门，用铁棍死死抵住门把手。门外瞬间传来丧尸撞门的“砰砰”声，伴随着疯狂的嘶吼，震得门板都在晃动。
储藏间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几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门外丧尸撞门的声音。苏一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不大的空间里堆着些旧家具，角落里还有几个破损的纸箱，勉强能藏身。
“呼……暂时安全了。”受伤的幸存者靠在门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目光复杂地看向断腿丧尸，“它……真的不会攻击我们？”
苏一还没说话，断腿丧尸先靠在墙上滑坐下来，看向苏一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发出微弱的声音：“……饿……”
苏一忍不住笑了——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的。他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点压缩饼干，递了过去：“先吃这个垫垫，等安全了，我再给你做粥。”
断腿丧尸接过饼干，小口小口地吃着，样子乖巧得像个孩子。
另一个幸存者看着这一幕，喉咙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为什么它会听你的话？”
苏一沉默了几秒，抬头看向两人：“你们听说过‘治愈料理’吗？用特定的食材做的食物，能让丧尸恢复理智。”
“治愈料理？”两个幸存者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丧尸都是怪物，怎么可能恢复理智？”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一看着断腿丧尸，眼神坚定，“它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许……在这个末世里，我们不用只能和丧尸拼杀，还能有另一条路可走。”
门外的撞门声渐渐弱了下去，显然丧尸已经转移了目标。储藏间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两个幸存者看着断腿丧尸，眼神里的恐惧少了些，多了些好奇和疑惑。
苏一知道，要让人类接受“治愈丧尸”还很难，但至少，今天这一幕，让这两个幸存者看到了可能性。
他摸了摸背包里那株被小心保护的嫩芽，心里的信念更坚定了——他要带着这只丧尸，带着这份“希望”，在这末世里，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而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给这只还没有名字的丧尸，起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