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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这维度与概念的终结点,晓晓渺小的身影与那庞大的、缓缓旋转的静滞之核形成了绝望的对比。那灰色水晶般的多面体每一次微不可查的转动,都仿佛碾压过无数宇宙的生灭轮回,散发出的“终结”意蕴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晓晓的意志与存在。她周身的星玉光晕被压缩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绝对的静滞彻底吞噬、同化。

然而,她胸前的温香玉却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母亲墨清音那半魂在其中发出无声的呐喊与支撑。体内,八块玉心石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共振着,它们的力量在极致的压力下非但没有溃散,反而开始了一种更深层次的交融,那缕源初之力的小溪受到静滞之核核心那点乳白色光华的牵引,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不能退缩! 晓晓的金银异瞳死死盯住静滞之核核心那点“永恒”的光华。那是希望,是破局的关键,也是这绝望静滞的力量源泉之一。夺取它,或与之共鸣,才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才能为星域,为生命,争得一线生机。

她尝试向前迈步,却发现举步维艰。这里的空间并非粘稠,而是固化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去“撬动”周围被绝对静滞法则固定的时空结构。她如同在密度无限大的琥珀中挣扎的微小虫豸。

“必须……靠近它……”晓晓咬牙,力量玉心石的赤芒与升华玉心石的虹彩同时爆发,强行在固化的时空中撕开一丝缝隙,让她得以艰难地向前移动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距离。

但静滞之核并非死物。晓晓的移动,如同在平静的死水中投下石子,立刻引发了反应。

那灰色水晶般的多面体上,数个切面同时亮起!没有能量光束射出,也没有法则锁链缠绕,而是一种更为直接的、针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其中一个切面映照出晓晓在将军府幼年时的画面,随即,那画面中的幼小身影开始模糊、淡化,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股源自“因果”层面的力量作用而来,试图将她“幼年晓晓”的这一段存在基础从时间线上抹除!

“呃!”晓晓闷哼一声,感觉到自身与过去的连接变得极其不稳定,部分记忆甚至开始模糊。一旦这段基础被抹除,她后续的成长、觉醒都将成为无根之木,她的存在本身会因逻辑悖论而崩溃!

“休想!”守护玉心石金芒大盛,化作一道坚固的信念屏障,护住她的核心记忆与存在连续性。平衡玉心石则竭力稳定那动荡的时间连接。同时,她福至心灵,引动了那缕活跃的源初之力,并非攻击,而是如同画笔般,在她那即将被抹去的“过去”影像上,轻轻重描了一笔!

源初之力,蕴含创造与定义之能!虽仅一丝,却代表着“无中生有”的权限!那被静滞之力否定的“过去”,在源初之力的干预下,竟然重新变得清晰、稳固起来!第一次针对性的对抗,晓晓凭借源初之力的特殊性,勉强抵挡了下来。

然而,静滞之核的攻击接踵而至。另一个切面亮起,映照出她体内八块玉心石循环的影像,随即,那影像中的玉心石开始彼此排斥、冲突,循环结构濒临崩溃!这是针对她力量体系的概念瓦解,从根源上否定她力量存在的“合理性”!

八块玉心石在晓晓体内剧烈震颤,原本和谐的共鸣瞬间被打乱,力量开始失控、对冲,带来撕裂般的痛苦。智慧玉心石湛蓝光芒急闪,疯狂计算着稳定循环的方法;纯净玉心石月华流转,试图净化那引动冲突的异种法则;救赎玉心石紫光安抚着因冲突而受损的灵识……

但这概念层面的瓦解极难抵御,晓晓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身形摇摇欲坠。

就在这危急关头,她脑海中再次闪过那首预警的童谣,不是完整的句子,而是几个破碎的词:“…玉脉长…星火闪…”

玉脉长……星火闪……

是了!玉脉的本质是流动,是生命,是连接!星火虽微,亦可燎原!

她不再强行去“控制”那即将崩溃的循环,而是以生命玉心石为核心,将自身意志融入那躁动的力量洪流中,引导它们,不是固化的循环,而是如同奔流的江河,接纳冲突,包容对立,以动态的、充满生命力的“流动”本身,去对抗那静滞的“瓦解”!

“给我……转起来!”晓晓发出一声清亮的喝声,带着孩童的执拗与守护者的决绝!

轰!

原本濒临崩溃的玉心石力量,在这“流动”理念的引导下,竟然冲破了概念的瓦解,以一种更加狂放不羁、却又暗合自然道韵的方式重新运转起来!不再是完美的圆,而是如同星云般旋转、碰撞、激荡的动态平衡!这股新生的、充满不确定性与活力的力量,让那静滞之核的切面光芒都为之微微一滞!

趁此机会,晓晓再次艰难地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距离那静滞之核的本体更近了!

静滞之核似乎被这接二连三的抵抗激怒了(如果它有情绪的话)。整个多面体骤然停止了旋转,所有的切面在同一时刻亮起,映照出同一个景象——绝对的“无”,连“静滞”概念本身都尚未诞生的、一切的起点与终点之前的“奇点”状态!

这是最终的审判,是“归墟”本象的展现!它要将晓晓,连同她所代表的一切“动态”与“生命”概念,彻底打回原形,回归那连“存在”都毫无意义的原点!

无法形容的力量笼罩下来。晓晓的思维开始停滞,感知在消失,力量在褪去,甚至连“我”这个概念都在模糊、消散。温香玉的灼热变得遥远,玉心石的轰鸣归于寂静。她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尽头,星域的寂灭,一切的终结。

就要……结束了吗?

不!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那绝对“无”的瞬间,一点最本初的、不屈的灵光,在她灵魂最深处炸亮!

那是她对抗柳芊芊阴谋时的倔强!

那是她净化北境玉脉时的决心!

那是她接纳黑暗面时的勇气!

那是她重铸天道时的担当!

那是她缔结万族盟约时的信念!

那是她对爹爹、娘亲、云姨、姨母、对所有信赖她的人的不舍!

那是她对璀璨星海、对生机勃勃的玉脉、对一切美好造物的……热爱!

这无数强烈的情感与信念,在这终极的静寂面前,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被压缩、提炼,化作了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意志之光!这道光,无关力量强弱,无关法则高低,仅仅是她作为“晓晓”这个独一无二个体,对“存在”本身的最终肯定!

“我——在——!”

一道无声的呐喊,从她即将湮灭的意识核心爆发!

仿佛是回应她的呐喊,那一直沉寂于静滞之核核心的、属于永恒玉心石的乳白色光华,骤然剧烈地脉动了一下!

一股不同于静滞、不同于终结的,蕴含着“绝对存在”、“超越生灭”意蕴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猛地荡漾开来!

这股波动,与晓晓那纯粹的“我在”的意志之光,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共鸣!

嗡——!!!

整个静滞空间剧烈震动!那展现“归墟”本象的恐怖力量,在这“永恒”与“我在”的共鸣冲击下,竟然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与紊乱!

晓晓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重新运转的、充满动态平衡的八玉之力,与那缕沸腾的源初之力,以及那不屈的意志之光,三者强行融合,化作一道混沌色中带着一点纯白核心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束,直射静滞之核核心那点乳白色光华!

这不是攻击,而是……连接!是“动态的生命”对“静态的永恒”发出的呼唤与质问!

嗤——!

混沌光束与乳白色光华接触的刹那,没有爆炸,没有冲突,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又仿佛钥匙插入了锁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晓晓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境界。她“看”到了无数宇宙的生灭,无数文明的兴衰,它们如同长河中的浪花,不断涌现又不断消失。而在这生灭的洪流之下,存在着一种更加本质的、如同河床般稳固的“基底”——那是永恒的领域,它并非时间的无限延长,而是超越时间维度的绝对存在状态。

静滞之核所追求的“永恒”,是试图将一切浪花强行按压、固定在河床上,让河流彻底停止流动,以此来实现一种死寂的、毫无生机的“永恒”。

而真正的永恒玉心石所代表的“永恒”,却是在承认浪花生灭无常的同时,守护那“河流本身奔流不息”的永恒动态!是“变化”之中的“不变”,是“生灭”背后的“常在”!

“我明白了……”晓晓的意识发出明悟的波动,“永恒,不是终点,而是背景。不是禁锢,而是承载。”

随着她的明悟,那静滞之核核心的乳白色光华骤然脱离了出来!它不再是静滞之核的能量源,而是化作一道温暖、柔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光流,主动投向晓晓的意识,与她发出的那道混沌光束融为一体!

“轰!!!”

真正的融合开始了!晓晓的八块玉心石、源初之力、意志之光,与这代表“动态永恒”的玉心石力量,开始了更深层次的交汇与升华!

外界,那庞大的静滞之核,因为失去了“永恒”的基石,其绝对的静滞领域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蛛网般的裂痕!灰色的光芒变得明灭不定,旋转也变得滞涩、混乱!

笼罩晓晓的“归墟”之力潮水般退去。

她的意识回归本体,娇小的身影悬浮在开始崩塌的静滞空间中央,胸前,第九块——永恒玉心石,正散发着柔和而永恒的乳白色光辉,与她体内另外八块玉心石及源初之力,构建成一个完美无瑕、生生不息的终极循环!

九玉归位,源初相合!

一股远超从前的、仿佛与宇宙本源同在的浩瀚气息,从她身上缓缓苏醒。

她,终于集齐了所有的玉心石,直面并初步理解了“永恒”的真意。

然而,就在这成功融合的刹那,一道比之前所有意念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浩瀚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睁开了眼瞳,骤然降临于此方即将崩溃的空间:

【……有趣。变量,你赢得了与我……对弈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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