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出问题了？！”
张婶的话如同冷水浇头，瞬间将苏晚栀从“还行”的窃喜中惊醒！她猛地转身，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家……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怎么回事？张婶！”苏晚栀声音发紧。
“后厨……后厨准备做点心的面粉……颜色不对！还有股……怪味！”张婶脸色发白，声音急促，“我刚想去和面，就闻到一股子……像是霉味，又像是……药味？颜色也发黄！跟以前用的白面不一样！”
霉味？药味？发黄？！
苏晚栀的心沉了下去！面粉被污染了！极有可能是……毒药！或者……泻药？！
“带我去看看！”她顾不得雅间里的厉战和顾夫人，拔腿就往后厨跑！
后厨里，几个帮厨的妇人正围着一袋打开的面粉，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惊恐。周掌柜也闻讯赶来，脸色铁青。
苏晚栀冲到近前，一股刺鼻的、混合着霉变和某种苦涩药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低头一看，袋子里原本雪白的面粉，此刻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黄色，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颜色更深的颗粒！
“这……这面粉是哪里来的？！”苏晚栀厉声问道。
“是……是今早新送来的！”负责采买的李婶哭丧着脸，“是镇西头老赵家的磨坊送来的！以前一直用他家的面，从来没出过问题啊！”
“老赵？”周掌柜眉头紧锁，“立刻派人去老赵家！问问怎么回事！”
“来不及了！”苏晚栀看着那袋问题面粉，心急如焚！如果面粉真被下了毒，那用它做的点心一旦卖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茶楼刚挽回的声誉将彻底崩塌！
怎么办？！
空间！空间能净化吗？！
她下意识地凝神感知空间。空间生命区那片新生的黑色沃土上，几颗青板栗的嫩芽似乎又长大了一点点，几粒野莓种子也冒出了微弱的绿意。但……空间能净化被污染的面粉吗？以前只净化过食材本身的污垢和杂质，没试过化学污染啊！
她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
她集中精神，用意念锁定袋子里一小撮问题面粉：“净化……分离杂质……祛除毒素！”
玉镯青光微闪！一小撮灰黄色的面粉瞬间消失！
苏晚栀凝神感知空间。那撮面粉悬浮在生命区上方。在氤氲的生命气息包裹下，面粉中那些灰黄色的杂质和细小的深色颗粒，如同被无形的筛子过滤，迅速剥离、消散！面粉本身……似乎……恢复了一些白色？但那股苦涩的药味……似乎……并未完全消失？！
有效果！但……效果有限？！无法彻底祛除毒素？！
苏晚栀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办？！难道只能把这批面粉全部销毁？！
“苏姑娘！怎么样？”周掌柜焦急地问。
苏晚栀脸色苍白，刚想摇头——
“让开。”
一个低沉冰冷、不容置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所有人浑身一凛，猛地回头！
只见厉战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厨门口！顾夫人也站在他身后，脸色凝重。
厉战的目光如同冰锥，扫过那袋问题面粉，又扫过苏晚栀惨白的脸。他迈开长腿，几步走到面粉袋前，蹲下身。
他没有用手触碰面粉，只是微微俯身，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
“巴豆粉。混了霉麦。”他直起身，声音冰冷地吐出结论。
巴豆粉？！又是巴豆粉？！混了霉麦？！霉麦本身就有毒！
刘家！果然是刘家！用同样的手段！更隐蔽！更恶毒！
“厉镖头！您看这……”顾夫人急切地问道。
厉战没有回答顾夫人。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苏晚栀身上，那眼神深邃难辨，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抬起脚，对着那袋足有五十斤重的面粉袋……狠狠踹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面粉袋被踹得飞起！重重撞在墙角！袋口崩裂！灰黄色的面粉如同烟雾般爆开！瞬间弥漫了整个后厨！
“咳咳咳……”众人被呛得连连咳嗽！
苏晚栀也被呛得眼泪直流，但她却清晰地看到，厉战在面粉爆开的瞬间，身形微动，似乎……挡在了她和顾夫人身前？虽然动作细微，但那高大的身影确实阻隔了大部分粉尘！
“脏了。”厉战的声音在粉尘弥漫中响起，依旧冰冷平淡，“扔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呛咳的众人，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茶楼外走去。
“厉镖头！”顾夫人连忙追了出去。
苏晚栀捂着口鼻，看着墙角那袋彻底报废的面粉，又看看厉战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他直接毁了面粉！简单粗暴！但……确实是最快、最彻底杜绝后患的方法！虽然……代价是后厨一片狼藉……
“快！快开窗通风！打扫干净！”周掌柜反应过来，连忙指挥。
苏晚栀也加入了清理的队伍。她一边打扫，一边凝神感知空间。刚才净化那一小撮面粉时，空间似乎……对那股巴豆粉和霉麦的混合毒素……产生了某种微弱的……排斥感？或者……是空间的生命能量在试图中和毒素？
她心中一动。或许……空间不是不能净化毒素，而是……需要更强的能量？或者……更直接的接触？
她想起空间升级时，那片氤氲的生命区对活物的滋养……也许……空间需要“活”的能量？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茫然。活能量……哪里找？
清理完面粉，苏晚栀疲惫地回到核心操作间。厉大、厉二、厉三似乎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缩在角落里。她将它们收入空间生命区安抚。看着沃土上那几株顽强生长的嫩芽，她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顾夫人回来了，脸色有些复杂。她找到苏晚栀，低声道：“厉镖头……走了。他说……面粉的事，他会处理。让我们……不用管了。”
“他会处理？”苏晚栀一愣。他怎么处理？去找刘家算账？
“嗯。”顾夫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还说……让你……准备一下。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苏晚栀更懵了。去哪里？
“他没细说。”顾夫人摇摇头，“只说了……盐井。”
盐井？！废弃盐井？！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跳！厉战……要带她去盐井？！他……他怎么知道盐井？！难道……他早就知道她在那里挖苦卤土？！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他到底知道多少？！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苏晚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早早等在槐树胡同口。她换上了最利索的旧衣裳，腰间别着那把厉战送的斧头，怀里揣着几个空间保鲜的菜团子当干粮。
晨雾弥漫，空气微凉。
“吱呀——”
隔壁那扇紧闭的院门，准时打开。
厉战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依旧是那身深灰色劲装，背着一个小巧的皮囊包裹，腰间挎着一把……用布包裹着的、形状狭长的东西？像是……刀？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苏晚栀，没有多余的话，只吐出两个字：“走。”
说完，他转身，朝着镇子西头走去。步伐沉稳，落地无声。
苏晚栀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感受着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心中的忐忑被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取代。不管怎样，跟着他……似乎……不会错？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寂静的街道，走向荒凉的乱石岗。厉战似乎对路线极其熟悉，在嶙峋的乱石中穿梭，如履平地。苏晚栀则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
厉战虽然没有回头，但脚步却似乎放慢了一些。在苏晚栀又一次被石头绊得踉跄时，他甚至……极其自然地……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胳膊！
那动作快如闪电，一触即分！冰冷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袖，带来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苏晚栀的脸颊瞬间滚烫！她连忙站稳，低声道：“谢谢……”
厉战没有回应，收回手，继续前行。仿佛刚才只是顺手而为。
终于，他们再次来到了那处被杂草藤蔓半掩的废弃盐井洞口。
厉战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黑黢黢的洞口上，眼神深邃难辨，似乎……带着一丝……追忆？
“就是这里？”苏晚栀小心翼翼地问。
厉战没有回答。他走到洞口边，蹲下身，用手拨开茂密的藤蔓，露出了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混合着土腥和浓重咸涩味的凉气扑面而来。
“进去。”他言简意赅。
“进……进去？”苏晚栀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有些发怵。
厉战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恐惧。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背囊里拿出一支火折子，“嚓”地一声点燃。昏黄的火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跟着。”他再次说道，然后……率先弯腰钻进了洞口！
苏晚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咬了咬牙，也点燃了带来的火折子（顾夫人准备的），跟着钻了进去。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洞壁是湿滑的泥土和坚硬的岩石，散发着浓重的咸涩味和霉味。脚下是松软的沙土，深一脚浅一脚。火折子的光芒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压抑。
苏晚栀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砰砰直跳。她紧紧跟着前面厉战的身影，那点昏黄的火光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走了大约十几米，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咸涩味越来越浓，空气也愈发潮湿阴冷。洞壁上开始出现一些灰白色的盐碱结晶，在火光下闪烁着微光。
又走了一段，通道豁然开朗！
一个大约十几平米的不规则洞穴出现在眼前！洞顶不高，但空间宽敞了许多。洞壁上布满了厚厚的、灰白色的盐碱结晶，如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霜雪！地面是湿漉漉的黑色淤泥，散发着刺鼻的咸腥味。洞穴中央，是一个凹陷下去的、黑黢黢的水坑，里面是粘稠的、浑浊的卤水！这就是盐井的核心！
“苦卤水。”厉战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响起，带着一丝回音。他举着火折子，照亮了那个水坑。
苏晚栀看着那浑浊的卤水，心中了然。这就是她之前挖取的苦卤土的来源。空间能从中提纯出盐晶。
“这里……”厉战的目光扫过洞壁上的盐碱结晶，又落回苏晚栀脸上，声音低沉，“有东西。”
有东西？什么东西？
苏晚栀疑惑地看着他。
厉战没有解释。他走到洞壁边，用火折子仔细照着那些盐碱结晶。然后，他伸出手指，在厚厚的结晶层上……用力抠了一下！
“咔嚓……”一块巴掌大的盐碱块被他抠了下来。
他拿着那块盐碱块，走到苏晚栀面前，递给她。
苏晚栀不明所以，接了过来。入手冰凉沉重，带着浓重的咸味。她仔细看了看，灰白色的盐碱块里……似乎……夹杂着一些……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晶体颗粒？！
这是什么？！
就在苏晚栀疑惑之际，她手腕上的玉镯……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那缕内里的青色光晕，如同沸腾般疯狂流转！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渴望感，如同潮水般从玉镯中涌出，瞬间席卷了她的意识！
空间……在渴望？！渴望这块盐碱块？！
苏晚栀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盐碱块！又看看剧烈震动的玉镯！
“拿着它。”厉战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凝神。”
苏晚栀下意识地照做。她双手紧握着那块盐碱块，凝神静气，将全部精神集中在玉镯空间上！
“嗡——！”
玉镯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青光骤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从玉镯中涌出！
苏晚栀只觉得手中的盐碱块猛地一轻！瞬间消失！
紧接着，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精纯而古老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入她的意识空间！
轰——！
苏晚栀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仿佛被抛入了惊涛骇浪之中！空间内，那片新生的黑色沃土剧烈地翻滚、扩张！氤氲的生命气息如同飓风般旋转、凝聚！那几株嫩芽和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板栗苗拔高、抽出嫩叶！野莓藤蔓蔓延、结出花苞！空间边缘的灰雾被疯狂驱散，空间容量以惊人的速度膨胀！
那夹杂在盐碱块中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晶体颗粒，在空间能量的冲刷下，如同星辰般亮起！释放出精纯而古老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融入空间之中！
空间……在……疯狂升级！
苏晚栀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巨大的能量冲击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强行灌满水的容器，随时可能爆裂！
就在这时——
一只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厉战！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正按在她紧握着玉镯的手腕上！
一股温热的、带着奇异力量的暖流，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注入她的手腕，流入玉镯之中！
那暖流如同温柔的堤坝，巧妙地引导着空间内狂暴的能量洪流，使其变得有序、可控！剧烈的眩晕感和撕裂感迅速消退！
苏晚栀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本能地反手紧紧抓住了厉战的手！身体软软地靠在了他坚硬的手臂上！
厉战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他没有推开她。他任由她抓着，手掌依旧稳稳地按在她的手腕上，持续输送着那股温热的能量。
空间内的风暴渐渐平息。
灰雾散尽，空间容量扩大了数倍！足有近百立方米！那片黑色沃土变得更加深邃肥沃，面积也扩大了许多！板栗苗已经长成了一株半人高的小树，枝叶繁茂！野莓藤蔓爬满了角落，结满了青涩的果实！生命气息浓郁得如同实质！
最惊人的是，在空间中央，那片氤氲的生命区上方，悬浮着几颗……如同星辰般璀璨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晶体颗粒！正是盐碱块中那些蓝色晶体！它们静静地悬浮着，如同空间的核心，散发着古老而精纯的能量！
升级……完成了？！
苏晚栀缓缓睁开眼，意识回归。她发现自己正半靠在厉战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脸颊贴着他冰冷的劲装布料……
她的脸瞬间红透！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
“对……对不起……”她声音细若蚊蝇，不敢看厉战的眼睛。
厉战缓缓收回手，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有他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看了一眼苏晚栀手腕上恢复平静的玉镯，又看了看洞壁上那些盐碱结晶，声音低沉：
“盐晶玉魄。空间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