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
两人走出来后，苏汐瑶朝李琛甜甜喊了声。
李琛威严的脸上闪过一丝慈祥，问道：“怎样了？”
“是异鬼。”苏汐瑶回道。
李琛点点头，认真道：
“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尽管开口。”
紧接着，李琛看向陆晚舟，说道：“陆神父，瑶瑶就拜托你了。”
有没有人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晚舟严肃着脸点点头。
两人正要离开时，便见着刘姐在那儿安慰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生，那女生在那儿无声哭着，紧紧攥着手机。
苏汐瑶心里一动，便走上去和她们小声聊了起来。
话才说完，那女生反倒是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苏汐瑶沉默两秒，凑上前去，抱住女生，然后伸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脑袋，直到对方安静下来。
“能给我看一下手机吗？”陆晚舟这时开口道。
那女生犹豫两秒，便把手机递了过去。
陆晚舟翻了下聊天记录，然后把手机递给苏汐瑶，心里嘀咕了句：果然是被发现了，这才是它主动攻击的原因。
很多鬼魂，你看不见它，它就看不见你。
苏汐瑶也看了手机，相比陆晚舟干脆利落地直接看到最后一句，她的视线多在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停留了片刻。
也不等其他人安慰那个女生，两人便离开拥挤的人群。
走在熙熙攘攘的路边，陆晚舟犹豫片刻，扫了一眼苏汐瑶手中的箱子，问道：
“苏小姐能不能解释一下呢？”
苏汐瑶看向他，疑惑问道：
“陆先生想知道什么？”
“关于神父这个工作，还有……方才听你说起，异鬼是什么？”
陆晚舟看着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女生，从对方眼中他看不到任何起伏的情绪，就跟在教堂里一样。
苏汐瑶愣了一下，问道：
“之前的神父没给你说过吗？”
“没有啊。”陆晚舟说道。
听到这话，陆晚舟明显捕捉到对方脸上一直平静的眼神里出现一丝波动，似乎是僵硬，又像是恍然。
像是明白了这些日子对方的迷惑行为。
苏汐瑶犹豫两秒，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没有任何掩饰地解释道：
“我们的世界人死后产生的鬼魂都没多少怨念的，即便有，圣水也会将它们驱逐。或者鬼魂们找到运势弱的人，让他们帮忙报警，找到尸体，警方可以破案，或者鬼魂会指引警方破案，就会怨气消散，转世投胎。”
“说白了，鬼魂们其实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命，亲人们见不到的思念而已。也不会出现鬼魂伤人杀人的情况，最多就是太无聊了，恶作剧而已。”
“即便是怨气重的鬼魂，也会在外面晃荡晃荡，没过多久就会怨气消散，然后被女神的力量牵引，进入轮回。”
陆晚舟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心里却是有所明了，难怪他在网上查到的，这世界的人们对鬼魂都没有多少恐惧，甚至已经习以为常。
原来是这世界本身就如此。
某种意义上，比蓝星确实好太多。反正他在蓝星那会儿，听说随便一个办公楼的怨念都极其深重，卷到随便一个上班族跳楼，都得法师折腾许久。
这个世界……似乎不管是人，还是鬼魂，都出乎意料的良善啊。
“不过，这一切后来都变了。”苏汐瑶的话风一转，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不过似乎多了某种情绪。
“大概在几十年前，人间突然偶尔出现一种奇怪的鬼魂。它们怨气极重，圣水根本无法驱逐，有的鬼魂甚至还存在智慧……最主要是，它们杀人，也杀鬼。”
“根据女神的启示，我们知道这些鬼魂来自另一个鬼魂纵横的世界，我们称之为‘鬼界’。这些鬼魂，也将它们称之为‘异鬼’。”
陆晚舟微微屏住呼吸，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苏汐瑶伸手挽了挽秀发，眼眸依旧平静，缓缓道：
“最初时，面对异鬼，我们毫无招架之力，任何攻击方式对异鬼都没用，死了许多人。”
“幸好它们的行为似乎存在某种规律，靠着不断的摸索，无数人的死亡，我们才勉强知道对付它们的一些规律，比如毁掉它们的本体器物等等。”
“不过这还是远远不够，到后来更是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人间都与‘鬼界’重叠的情况。”
“为了活下去，人间无数前辈进入鬼界，寻找对付异鬼的办法，也死了不少人。”
苏汐瑶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些麻木。
她慢慢走在路上，周围百姓的欢笑和她的平静显得格格不入，一时间让陆晚舟有些分不清，这个女孩真的才十八岁？
“最后，我们带出了一些古籍，可上面的文字完全看不懂，经过多年的破译，总算学会了极少数针对这些异鬼的符箓和法术……”
听到这里，陆晚舟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你们进入的那个鬼界里，就没其他活人？”
苏汐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道：
“既然是鬼界，怎么会有活人？”
“你们没有探索鬼界？”陆晚舟又问道。
苏汐瑶点头道：“有先辈探索过，不过据说走了许久，鬼界里到处是强大的异鬼，没有任何活人。”
陆晚舟心里微微放松，他已经接受了有无数个世界这个设定，那苏汐瑶所说的鬼界，应该不是蓝星。
毕竟就他所知的蓝星，各种法师高人层出不穷，他参战的那些年，也见过不少高人斗法，自己都杀过许多惊才绝艳的术法高手。
不说别的，他自己和许多法师合作对抗过别国的修行者。他认识的那些法师，一个个强得可怕。有他们在，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鬼魂到处乱窜，祸乱整个人间的情况。
估摸着这个鬼界是其他哪个位面吧。
苏汐瑶接着道：
“即便破译了极少数的古籍，但是有天赋学会上面术法的人实在太少，整个光明帝国都凑不出多少。这些人分布在各个不同的城市里，承担起守护整个光明帝国的任务。”
听到这里，陆晚舟已经明白过来。
果然，苏汐瑶开口道：
“我，是哥德市唯一一个能使用这些术法的人，也是守护者。”
陆晚舟心里回荡起当初老神父的话：
【她是哥德的守护神，也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