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悬浮在虚空中,剑身上缠绕着淡蓝与银白两道光带。
两道光带起初相互排斥,不断碰撞、撕扯,却在神之键的束缚下,逐渐开始融合——
淡蓝的光带赋予银白光带“存在的形态”,银白的光带赋予淡蓝光带“稳定的意志”。
最终,两道光带交织成一个完整的光环,长剑的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于是,一个叫生弥的男孩诞生了。”
苏的笑容里带着欣慰。
“量子之海的生命与冰雪世界的意志,在神之键中完成了融合,既拥有量子之海的无尽可能,又拥有冰雪能量的绝对掌控。”
“你是独一无二的,生弥,既不属于虚数之树,也不属于崩坏意志,你只属于你自己。”
“不对……”
生弥突然紧皱着眉头,他疑惑的看向苏。
“你的意思是……我的这副躯体是神之键,意识是我和白月的共同体……那么,在我的记忆中,那个幼时的白月是谁?”
苏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认为……那个‘他’,是存在的吗?”
“什么?他不存在……”
生弥的眉头越皱越深,看着他似乎又要走向内心的迷惘了,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吗?不过,这就是崩坏,崩坏什么都做得到。”
“不过我只是说你印象中的那个个体不存在罢了,在你后来成为冰之律者的那段时间,你脑海中的白月不是一直都在吗。”
表现的形式是脑海中的人格……而非现实里面的个体……现实的个体是虚假的……是崩坏造成的……
生弥突然觉得崩坏好像无所不能。
“后来在量子之海中,你成功回到了孕育出白月意志的星球,吸收了那里剩下的所有能量,彻底掌握了白月的所有能力。”
苏继续解释道。
他缓缓抬起手上的琉璃灯,细微柔和的光芒再次投射出画面——
那是白月“死亡”的瞬间。
少年的身体在冰雪能量中消散,却有无数银白色的光点融入大地,渗入西伯利亚的每一寸土壤。
那些光点并没有熄灭,而是在地下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络,不断吸收着崩坏能,转化为纯粹的冰雪能量,最终形成了那片永不消融的冰雪国度。
“他没有死。”
苏的声音温柔得像叹息。
“白月的本质是冰雪意志,是能量体,而非实体。他所谓的‘燃烧自己’,其实是将意识融入了冰雪能量,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你以为那片冰雪国度是他的墓碑,其实……那是他为你铸造的王国。”
生弥猛地抬头,灰白色的瞳孔里瞬间蓄满了一丝沉重的情绪。
他想起小时候,白月总是牵着他的手,在西伯利亚的雪地里奔跑,笑着对他说。
“生弥,等我们长大了,就建一座城堡,让所有无家可归的人都住进来。”
他想起白月临终前,隔着漫天风雪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生弥,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看,没有崩坏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白月从未离开。
那些覆盖在西伯利亚的冰雪,那些在寒风中低语的冰晶,那些在月光下闪烁的冰棱,都是白月的化身。
他以自己的意志为基石,以冰雪能量为砖瓦,为他筑起了一座永恒的王国,守望着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他是你的一部分,生弥。”
苏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
“从你们融合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分割,你体内的量子能量,是他意识的载体;他化作的冰雪国度,是你力量的源泉。”
“你们是双生之魂,是彼此的倒影,是量子之海与冰雪世界共同孕育的奇迹。”
琉璃灯的光芒渐渐柔和,纯白的世界开始泛起涟漪。
苏的身影在光芒中变得有些透明,像是即将消散。
“第三次见面,会在终焉降临的时候。”苏的声音越来越远,却异常清晰,“那时,你会真正明白‘白月就是你,你就是白月’的意义。”
“记住,生弥,对抗崩坏的力量,从来不在神之键里,不在律者核心里,而在你们共同守护的‘心’里。”
“苏!”生弥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逐渐消散的身影,“白月……我还能见到他吗?真正地见到他?”
苏的笑容在光芒中定格,带着肯定的意味。
“会的,在崩坏的尽头,在冰雪消融的那一天,你们会重逢。”
最后一片发光的树叶从树冠落下,轻轻贴在生弥的胸口。
纯白的世界开始崩塌,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的意识。
生弥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沉,穿过层层量子能量,朝着现实世界的方向坠落。
下坠的过程中,他的意识里涌入无数画面——那是白月的记忆。
有少年在冰雪中堆雪人的笨拙身影,有他偷偷藏起一块巧克力,等着与自己分享的期待眼神,有生弥第一次握住长刀,笨拙地练习剑术的认真模样,还有……他在冰雪国度的核心处,对着虚空轻声说的话。
“生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生弥的嘴角扬起一抹泪水交织的笑容。
体内的量子能量与冰雪能量前所未有地和谐共鸣,冰蓝色的瞳孔里,第一次同时映照出量子之海的深邃与冰雪国度的纯净。
或许是先前太过依赖冰雪能量了,也可能是在现实世界中的量子能量太少,生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磅礴的量子之力。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心底涌出——
那是属于他和白月的力量,是双生之魂共同跳动的脉搏。
他突然看到了西伯利亚的冰雪,从俯视的角度,他可以看到冰雪之国的全貌,那里的所有冰雪都在为他欢呼,好温暖,一点都不冷。
生弥猛然发现,自己可以调动那里的冰雪能量了,无论自己身在何处,那一丝丝奇妙又微弱的联系一直存在。
生弥的眼帘重新拉了下,再次睁开时,里面又露出了那副淡然的神色。
我会守护好一切。
布洛妮娅,白月,大家……
生弥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以前说过一句话——
我在乎的东西很少,所以一样也不想失去。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也有一些变化了,他在乎的东西变多了,但是生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是王,绝无仅有的王,冰雪与量子的王,
王当然可以拥有守护自己身边的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