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炸裂的碎片还沾着星尘般的微光时,林羽的怀表突然发出一阵持续的震颤。他翻开表盖,发现原本静止的指针竟开始逆时针转动,表盘内侧的纹路在微光下浮现出一行新的字:“钟摆停处,双钥合璧”。
“双钥?”赵队捏着那半枚青铜钥匙,指腹摩挲着锯齿纹,“难道……你的怀表里也有钥匙?”
林羽心中一动,想起之前没仔细检查自己的怀表夹层。他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用小刀小心地撬开表壳内侧的金属片——果然,在羊皮纸的夹层下,藏着另一半青铜钥匙!两把钥匙的锯齿完美契合,拼在一起时,钥匙柄上的符号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圆。
“原来如此。”赵队将两把钥匙合在一起,“我父亲和你父母,当年恐怕是分头保管钥匙,就是为了防止星核落入坏人手里。”他看向林羽,眼神复杂,“你父母的死,或许也和这钥匙有关。”
林羽的手微微发颤。他一直以为父母是意外去世,现在看来,那场“车祸”恐怕也是阴谋的一部分。他攥紧拼接好的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反而让他冷静了几分:“钟楼的锁,应该就是用这把钥匙开的。”
小雅突然指着羊皮纸上的钟楼图案:“你们看,钟楼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这个角度……像不像星核炸裂时的碎片角度?”她拿出手机对比现场照片,果然,碎片散落的方位和指针角度惊人地一致。
“这不是巧合。”赵队打开天文台的档案库,调出钟楼的设计图,“钟楼的机械核心和天文台的星轨装置是联动的,三点十五分,正是星核能量传输的最佳角度。”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他们炸掉星核,不是失败,是为了把能量导入钟楼。”
林羽突然想起梦里的齿轮。如果说星核是能量源,那钟楼就是最终的“机器”,而那些失踪者的意识,就是驱动机器的“燃料”。这个念头让他脊背发凉。
接下来的三天,三人分头行动。赵队追查老者的下落,试图从他嘴里撬出更多关于钟楼的秘密;小雅破解星核碎片的能量频率,发现它们正以一种奇特的规律向钟楼汇聚;林羽则反复研究那把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柄的符号其实是个微型星图,对应的正是三天后的猎户座位置——那一天,正是三月初三,玄阴教血祭的日子。
“他们要在血祭那天启动钟楼。”林羽将星图投影在墙上,和钟楼的设计图重叠,“钥匙插入的瞬间,星核碎片的能量会顺着机械核心爆发,到时候……”
“到时候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像那些失踪者一样,意识被吸走。”赵队的脸色凝重如铁,“我查到老者年轻时加入过玄阴教,他不是为了自己,是在为教里的人铺路。”
三天后的夜晚,乌云密布,连星光都透不出来。林羽、小雅和赵队躲在钟楼对面的楼顶,看着十几个黑衣人在钟楼周围布置阵法。老者站在钟楼大门前,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隐约有红光闪烁——那是星核的核心碎片。
“还有半小时到子时。”赵队检查着装备,“我带的人会从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从钟楼后侧的通风口进去,找到机械核心,用钥匙关闭装置。”他看向林羽,“钥匙只有你能完全激活,因为它认主——当年刻符号的时候,你父母滴了血在里面。”
林羽这才明白,为什么怀表会对他的灵力有反应。他握紧钥匙,跟着小雅往通风口爬。通风管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在倒计时。
爬了大约十分钟,两人从通风口落下,正好在机械室上方。这里比想象中更大,无数齿轮咬合转动,带动着整座钟楼的指针。中央的高台上,一个拳头大的凹槽正散发着红光,显然是放置星核核心的地方。
“钥匙孔在凹槽下面!”小雅指着凹槽底部的一个小孔,“快!他们要开始了!”
林羽刚想下去,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脸上是疯狂的笑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父母没能阻止我,你也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羽将小雅护在身后,钥匙紧紧攥在手里。
“为什么?”老者狂笑起来,“这个世界早就腐朽了!只有用星核的力量净化,才能建立新的秩序!我父亲,你父母,他们都太懦弱,不敢迈出这一步!”
他突然挥着匕首冲过来,林羽侧身躲过,钥匙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老者眼疾手快,一把捡起钥匙,就要往凹槽里插。就在这时,小雅突然抓起旁边的一根铁棍,狠狠砸向齿轮组!
齿轮卡壳的瞬间,整座钟楼的机械运转猛地停滞,老者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林羽趁机扑过去,和老者扭打在一起。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齿轮咬合的缝隙里。
“不!”老者嘶吼着,想伸手去捡,却被林羽死死按住。
子时已到,钟楼外的阵法突然亮起红光,星核核心碎片从盒子里飞出,直奔机械室的凹槽。林羽看着碎片越来越近,急中生智,将灵力全部注入怀表——表盘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正好击中齿轮缝隙里的钥匙!
钥匙瞬间发烫,表面的符号全部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盾,将星核碎片挡在半空。碎片撞击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尖啸,红光一点点被白光吞噬,最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齿轮重新转动起来,但这一次,转动的方向是反向的,像是在倒流时光。老者瘫坐在地上,看着消散的碎片,眼神空洞:“结束了……都结束了……”
林羽捡起钥匙,上面的红光已经褪去,只剩下古朴的青铜色。他走到高台上,将钥匙插入凹槽下的孔里,轻轻一拧——所有齿轮同时停转,整座钟楼的指针定格在三点十五分,却不再散发诡异的红光。
“成功了?”小雅跑过来,脸上沾着灰尘,眼里却闪着光。
林羽点头,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乌云,第一缕晨光正从东方升起,照在钟楼上,将阴影驱散得干干净净。
赵队带着人冲进来时,只看到老者被制服在地,机械室里一片狼藉,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结束了。”赵队拍了拍林羽的肩膀,“我父亲和你父母的遗憾,终于能弥补了。”
林羽看着手里的钥匙,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有些释然。那些失踪的人没能回来,但至少,不会再有更多人重蹈覆辙。
走出钟楼时,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小雅指着远处的书店:“我们回去吧,该好好整理一下书架了。”
林羽笑了。他知道,生活不会一下子回到原来的样子,那些经历过的黑暗会留下痕迹,但只要阳光还在,就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怀表被他收进了抽屉最深处,连同那把青铜钥匙。偶尔夜深人静时,他还会梦到旋转的星空和齿轮,但梦里的人脸不再模糊,而是带着释然的微笑,渐渐消散在光里。
至于玄阴教的余孽,赵队说会继续追查下去。林羽知道,这或许永远没有真正的结束,但他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明白,所谓勇气,不是不恐惧,而是带着恐惧,依然选择往前走。
书店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林羽抬头,看到小雅抱着一摞新书走进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新到的悬疑小说,”她笑着说,“这次的结局,是光明的。”
林羽点点头,拿起一本翻开来。书页间仿佛还残留着钟楼的晨光,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