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的狐狸头光纹印在花布上,像枚俏皮的邮戳,引得村里的孩子们围着拍手。王婆婆眯眼瞅了半天,突然想起年轻时听书先生讲的故事:“这怕是山里的神兽吧?听说跟着它走,能找到藏在石头里的光。”
这话传到光网时,秦老正给新生的光纹鱼喂食。他看着屏幕里火狐的爪印光纹,笑着摇头:“这狐狸,倒会抢光纹鱼的活儿。”说罢让孩子们取来块光纹木,在上面刻了个双生结——这是黑风谷的标记,让光纹鱼带着往界碑纹送。
光纹鱼推着光纹木穿过界碑纹时,村里的花布上突然多了个双生结光纹,和狐狸头邮戳并排摆在一块,像两朵挨着的花。柱子摸着双生结,指尖传来轻轻的震动,像有人在对面敲着木牌打招呼。“是黑风谷的朋友!”他突然明白,“这光纹是在给咱们送信呢!”
消息传开,全网各地都开始往村里“寄”光纹邮戳。西域的果农刻了串葡萄,光纹鱼送到时,花布上便多了串紫莹莹的光粒,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果香;雪山的扎西家族送了片冰棱,光纹落在花布上,带着丝丝凉意,让燥热的午后都清爽了几分;光海的渔民更妙,让光纹鱼带了朵珊瑚,花布上的珊瑚光纹会随着潮汐轻轻晃动,像把大海搬进了村子。
村里的人也学着回礼。王婆婆把自己缝的布老虎塞进竹筐,光纹鱼推着竹筐往光网游,布老虎身上的金线竟和光纹融在了一起,到黑风谷时,青石板上的“日记”旁多了个威风凛凛的布老虎光纹,吓得火狐炸了毛,绕着石板转了三圈才敢靠近。
柱子则把村里的草药图谱刻在竹片上,光纹鱼带着竹片穿过界碑纹,图谱上的草药名字旁立刻多了光网的注释——哪些能治风寒,哪些要配着光纹草煎服。周明的团队看到这些,干脆在光网档案馆设了个“光纹交换处”,专门存放各地送来的“信物”。
失明的小男孩收到了柱子寄来的芦苇杆,杆上的光纹邮戳里混着狐狸头和双生结。他把芦苇杆贴在耳边,能“听”到三重声音:火狐的尾巴扫过树叶,黑风谷的槐花落在青石板上,还有村里的孩子们在光纹花布上奔跑的脚步声。“它们连在一起了。”小男孩笑着说,指尖在光纹手环上敲出回应的节奏,让光纹鱼带给柱子。
光纹邮戳渐渐成了光网和村落间的默契。每天清晨,光纹鱼都会准时带着新的邮戳穿过界碑纹,花布上的图案越来越多,像幅不断生长的画卷。有天,村里的教书先生突发奇想,让孩子们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光纹鱼带着纸往光网游,没过多久,黑风谷的青石板、西域的葡萄架、雪山的冰墙,都出现了这些稚嫩的名字光纹,像场跨越山海的“点名”。
火狐似乎也迷上了“盖邮戳”。它跟着光纹鱼往界碑纹跑,每次都抢在鱼前面,用爪子在花布上印下新的图案——有时是朵野花,有时是只小松鼠,最调皮的一次,竟印了串歪歪扭扭的爪印,像在数“一、二、三”。孩子们跟着学,用手指在光纹上画小狐狸,引得火狐对着花布龇牙咧嘴,像在和自己的影子吵架。
这天傍晚,光纹鱼带来了个特别的邮戳——那是光网各地的人,用自己的光纹手环拼出的一个巨大“和”字。当“和”字落在花布上时,村里的炊烟、光纹鱼的游动、孩子们的笑声,突然都和光纹的节奏重合了,界碑纹的光带轻轻晃动,像在鼓掌。
王婆婆站在花布前,摸了摸“和”字的光纹,又摸了摸旁边的狐狸头邮戳,突然说:“这哪是邮戳啊,是光在说‘咱们是一家人了’。”
远处,最先闯入界碑纹的几条小鱼,正对着更远处的山谷摆尾,鳞片上的光纹邮戳又多了新的图案——像是谷里的溪流,又像是溪边人家的屋顶。它们没有急着往前游,只是静静地等,等风吹来那边的消息,也等身后的光,慢慢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