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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第一场春雨悄然而至。
我坐在工位上，单手托腮，望向窗外，春雨正将城市织成一幅朦胧的水墨画。细密雨丝斜斜掠过林立的高楼，玻璃幕墙在雨幕中晕染出单调的斑斓，雨丝沙沙敲打着玻璃，混着远处车辆的鸣笛，谱出一首独特的城市雨曲。
这让我有些出神，脑子里空荡荡的，仿佛嗅到了一股雨水打湿泥土后的清香。
尚斌的话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李讴歌，路晓风，你们俩商量好了吗？谁跟我去取试卷？”
我回过神来，看向尚斌，说：“我去吧。”
“那行，以后如果还需要开车去的话，再让李讴歌去。”
李讴歌高举手臂，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又冲我挤挤眼，表示感谢。
过了一会儿，张瑶让负责新项目自考的梁怡然把组织考试通知及对应的名单发到了群里，再由我们下发给对应的代理商。
我接到通知后，从整体名单中筛选出自己对应的代理，下发了出去。关于彭蓬给我报的几个学生，我把通知分别发给了彭蓬和俞筱楠。
彭蓬很快便回复了我：晓风，这次考试有复习资料吗？
我说：正在整理，大概下周能发给你。
彭蓬又问：监考的力度严不严呀？
我说：都是自己人监考，只要别太过分了就行。
彭蓬回复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说：那我就了然了……对了，到时候我能跟着一起过去看看吗？
我反问道：你的脚灵不灵呀？
彭蓬说：不是月底呢吗，到时候肯定就好了。
我站了起来，走到尚斌身边，蹲下身子，低声问：“尚老师，咱们这次实践课考试，能让代理过来看看咱们是怎么组织的吗？”
尚斌皱了皱眉，与身边的张瑶对视一眼后，问我：“哪个代理呀？”
“就是我那个大学学长，这次给咱们报了几个学生。”
“你就跟他说，咱们的考试是非常正规的，不允许与考试无关的人员进入考试区域，他要是来的话，只能在外面等着。”张瑶替尚斌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点点头，说：“oK，我明白了。”
回到工位上，我给彭蓬回复：领导不让，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家等消息吧，我到时候帮你照顾着点。
彭蓬说：既然这样，那就不让你为难了，我信得过你。
我说：咱俩谁跟谁呀，不用跟我客气。
彭蓬说：那我就真的不跟你客气了……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我妹明天回来，你还得帮我去接她一趟，本来与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儿的男朋友要去接他们的，但是人家临时有事儿，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我说：我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有的是时间了，你把她的航班号发给我，我保证明天把她送回家。
彭蓬说：得嘞，那就麻烦你了，等我问完她之后就告诉你。
我说：就别跟我客气了，要不然我直接问她吧，那天我加她的联系方式了。
彭蓬说：辛苦了兄弟，明天晚上我做东。
结束了与彭蓬的对话后，我又回复了一些其他代理相关的考试问题，大同小异。
……
晚上，我回到家后，俞筱楠还没有回来。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一些水果，并没有蔬菜，即使这些水果，也是俞筱楠买的。
我拿起手机，给蔡德诚发了一条语音，问他家晚上吃什么饭，我打算过去蹭饭。蔡德诚很快给我回复了消息，他说自己今天没在家，王倩影也回了娘家，家里没人，让我别白跑一趟了。我说你他妈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总是不着家，媳妇儿怀孕了也不管。蔡德诚说，忙他妈事业呢呗。我说，你丫有个毛事业可忙呀。蔡德诚说，等忙完这阵儿再跟你说。
我实在懒得下楼去外面的小饭馆吃饭，于是在厨房里翻找一番，想要找一包泡面充饥，结果却一无所获。于是我又打开了冰箱，拿了一根俞筱楠买的香蕉，三口两口就吃完了，觉得不管事，又掰了一根。
这时，俞筱楠用钥匙开了门，看到我正在吃香蕉，向我打了声招呼，我问她是不是已经吃完饭了，她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等她换完鞋，就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到冰箱前，打开看了看，然后面露不悦地望向我，说：“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就吃我的东西？不告而取是为窃，你懂不懂呀！”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饿了，家里又找不到别的吃的，所以就顺手牵羊了，”我嬉皮笑脸地说，同时把吃剩下的香蕉皮丢进了垃圾桶，“明天我给你买一把香蕉，行不行？”
“谁稀罕你买的东西。”她瞪了我一眼，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本来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何不可，但是看到她的这种态度，才发觉自己有些过于随意了。于是我穿上外套，离开了家，打算买一些水果零食来向她道歉。
从超市买了一些东西后，我回到家，发现俞筱楠的房间门依然紧锁着。我把水果放进了冰箱，又把一些零食放到了茶几上，走到她的门前，轻轻敲了敲。俞筱楠生硬的语气从里面传了出来：“你又干嘛呀！”
“债主同志，别生气了，我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不需要！”
“需要的需要的，我又买了些水果什么的，把冰箱填满了，还有一些零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反正都买了一些。”
“我不要！”
“我放到茶几上了，你出来拿吧。”
“我说了我不要！”
她的态度让我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再去与她沟通才能缓解她的情绪。于是我回到了沙发上，从零食袋中拿出一袋薯片，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薯片真够脆的，一会儿我在尝尝锅巴！”
半晌，俞筱楠的房门打开了。她换了一套居家穿的睡衣，头发还是梳成马尾，走到茶几前面，叉着腰看着我。我往边上坐了坐，说：“别傻站着了，坐下一起吃吧。”
她没有坐下，而是拿起零食袋翻了翻，说：“我不爱吃那个味儿的薯片，我只吃原味的。”
“哎呀，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下次吧，保证给你买一堆原味的，行不行？”
她拎起零食袋，说：“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许再随便动我的东西了！还有，你记住，欠我一袋原味薯片。”说完，她转身走回了屋里。
“得，总归是我的债主，现在变成欠薯片了。”我自言自语道。
俞筱楠在屋里大声说：“你去削两个苹果！”
“吃得了俩吗？”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赏你一个。”
我放下手中的薯片，笑嘻嘻地打开了冰箱，拿出两个我新买的苹果，走进厨房，削好皮后，又把苹果切成了小块，放进两个小瓷碗中，走到她的门前，说：“债主，我已经削好了，您出来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