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脏话满天飞。
听大江娘这话,难不成连王老伯已故媳妇的死,也和原主有什么关系?
好在只是她想多了。
大江娘眼珠转了转,“嗐”了声:“这事要说,还和栓柱有点关系,我以为你碰上栓柱后,也打听过呢。”
小水娘听到这话,一个劲朝大江娘使眼色。
示意她别说了。
毕竟秦无双当初逼婚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是什么光彩事。
小水娘生怕大江娘此时提到这个,秦无双会恼羞成怒。
虽然两人没和秦无双急过眼,但是都是一个村,前段时间秦无双的事情,她们也是听了许多。
有些还是亲眼所见。
得罪了秦无双的人,都被打得挺惨。
先不说疼不疼,就是传出去很丢脸。
小水娘可不敢招惹秦无双,也不想让大江娘触了秦无双霉头。
大江娘也是后知后觉想起这些,心虚地斜眼偷瞄秦无双的反应。
秦无双倒没什么感觉。
她面色平静地沉吟片刻,“我不记得了。”
见她没生气,大江娘和小水娘同时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秦无双现在和之前真的有很大不同。
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对栓柱的态度。
秦无双眨眨眼,继续追问:“然后呢?”
大江娘愣了一下,“哦,对,老王婶儿会接生,当年栓柱还在外面,忽然有一天急匆匆赶回来,把老王婶儿叫走了。”
说到这里,她嘶了一声。
皱着眉头向一旁的小水娘求证:“我记得当时王老伯本来要送二人去的,结果村里有人喊他帮忙,他就没送成。”
“对,你记得没错。”小水娘点头。
大江娘眉头舒展,继续对秦无双讲述:“结果老王婶儿一天一夜没回来,王老伯那两天连车都不拉了,急得在家团团转。”
秦无双下意识问道:“王老伯这么担心,怎么没去找?”
大江娘叹了口气:“村里人都不知道栓柱夫妇在哪儿干活的,上哪儿找去?”
小水娘用肩膀撞了大江娘一下。
大江娘连忙改口:“栓柱和二宝娘,婶儿说顺嘴了,你别生气。”
秦无双压根没注意到这个,更别提生气了。
她摇摇头:“二宝娘本来就是栓柱媳妇,婶儿说得没问题,我生什么气?”
大江娘和小水娘一听,不由得多看了秦无双两眼。
这……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之前每次听到关于二宝娘的事,都要气得跳脚,要是听到有人提二宝娘和栓柱是夫妻,那可是要发疯吃人的!
如今主动问不说,连听到她们说错了话,都一点不生气。
反而替二宝娘说话。
要是一开始就这样,说不定栓柱早接受她了。
大江娘和小水娘脑子里,几乎同时涌出这个想法。
秦无双等了半天,一直等不到二人继续往下说。
忍不住开口:“之后呢?”
“之后啊……”大江娘道,“过了两天,栓柱带着棺材回来了,棺材里装的就是老王婶儿。”
隔了这么久,想起当时王老伯的反应,大江娘仍感到一阵于心不忍。
哽咽了一下。
小水娘侧着身问:“我记得那天栓柱还被打了?”
大江娘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快速眨了几下眼,带着一丝鼻音,“可不是嘛。
“俩人进屋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老王婶儿去世的经过吧,结果我们在外面,就听见很大动静。”
“栓柱那么大个年轻伙子,也不还手,愣是让王老伯从屋里打到院里,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
秦无双抿着唇,“人是怎么死的?”
小水娘想了想:“听说是回来路上不小心掉河里淹死的。”
闻言。
秦无双皱了皱眉。
这个原因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既然是回来路上,必定有王栓柱陪同,即便她没见过王栓柱,也从大宝二宝口中得知,王栓柱十分通水性。
王栓柱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人淹死?
若救了没救上来,王老伯不该会那般生气才对。
听完王老伯改变的原因,秦无双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她忍不住叹气。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而且与她无关,她不想往深处探究。
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大江娘和小水娘还在讨论这个话题。
小水娘惋惜地叹气:“要是老王婶儿还活着,看到王老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多难受呢。”
大江娘点头,“老天爷不让人活,谁也没办法。事情都过去三年了,王老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开。”
秦无双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三年?
几乎在一瞬间,她便想到了二宝。
二宝今年也三岁了。
这么说,老王婶儿是在二宝出生那年过世的?
秦无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涌起的异常情绪。
她瞥了眼大江娘,故意提到这件事:“三年了,说起来,我家二宝今年刚好三岁。”
听到这个。
大江娘和小水娘欲言又止。
意识到两人反应不对,秦无双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故作不知地看着两人:“怎么了?”
小水娘干笑两声,将右手拎着的东西,换到左手拿,“没事没事。”
大江娘犹豫片刻,一狠心,向秦无双坦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你问问别人也能知道。”
“什么?”秦无双继续扮演着,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孰料接下来的话,使她方才的想法彻底改变。
只听大江娘说道:“你家二宝就是在老王婶儿死的第二天出生的。”
方才对老王婶儿死因的质疑,加上大江娘如今的这番话,更加让秦无双觉得,老王婶儿的死,和二宝出生有关系。
可她又想不明白,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突然。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关联,在秦无双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心跳快得能听见声音。
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以至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于是再次向大江娘询问:“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家二宝九月初六生,真的是前一天不是后一天?”
“不会记错。”
大江娘摆手,说得十分肯定:“棺材运回来第二天,栓柱就抱着二宝,带着二宝娘的棺材回来了。”
小水娘应和:“你要是觉得我俩骗你,可以去问问别人,好多人看见了。”
“村里人都说,这就是命,如果老王婶儿不死,说不定二宝娘也不会难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