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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邵明珠回到铃铛胡同祖宅,准备以后照顾福伯,政委赵刚就把他从军部单身宿舍“赶”了出来。赵刚的原话是:“你小子现在是有家有业的人了,还占着部队紧张的宿舍资源干嘛?赶紧滚回你的大宅门去!把床位让给更需要的新同志!”

邵明珠想想也是,便痛快地收拾了行李,正式搬回了铃铛胡同。这天下午,他从军部办完事,溜溜达达地往家走,打算穿过东四牌楼,顺便买点东西。

入秋的午后,东四大街上人来人往,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各种小摊小贩沿街叫卖,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邵明珠正走着,忽然,一股特别浓郁诱人的肉包子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这香味醇厚实在,带着老面发酵的酸香和猪肉大葱的鲜香,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直叫。

他顺着香味找过去,果然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卖包子的摊子。摊主是个半大小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褂子,围着一条油渍麻花的围裙,正手脚麻利地给客人装包子。摊子旁边立着个小木牌,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肉包子一毛,素包子五分”。

邵明珠走到摊前,那香味更浓了。他笑着对那半大小子说:“孩子,包子怎么卖?”

那小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点倔强和机灵的脸庞,声音清脆:“解放军叔叔!肉的一毛一个,素的五分!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邵明珠看着这孩子,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也没在意,掏出钱:“行,肉的给我来十个,素的也来十个。”

那小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这可是大主顾啊!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手脚更加麻利起来,一边用油纸包包子,一边嘴甜地说:“好嘞!解放军叔叔您稍等!马上就好!我这包子,皮薄馅大,一咬一兜油,保您吃了还想吃!”

就在邵明珠等着拿包子的时候,突然,一个公鸭嗓带着怒气从旁边响起:

“傻柱!你他妈就是个傻猪!说!我们家留着下蛋的老母鸡,是不是你丫偷的?!”

邵明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褂子、流里流气的半大少年,正气势汹汹地指着卖包子的孩子骂街。那被骂的孩子,也就是“傻柱”,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许大茂!你放他妈什么螺旋拐弯屁!”傻柱二话不说,抄起手边那根用来擀皮儿的粗擀面杖,看也不看,抡圆了胳膊就朝着叫许大茂的少年扔了过去!

那擀面杖带着风声,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砰!”一声闷响,不偏不倚,正砸在许大茂的胸口上!

“哎哟喂!”许大茂惨叫一声,直接被砸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话都说不利索了:“傻……傻柱!你……你他妈敢打我!你……你给我等着!小爷我跟你没完!”

傻柱一听,火气更大了,把刚包好的包子往摊子上一扔,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许大茂!你个孙子!今天我不把你揍出屎来,我跟你姓!”

邵明珠一看这架势,这要真打起来还得了?他赶紧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住了怒气冲冲的傻柱:“小同志!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不能打架!”

傻柱被邵明珠拉住,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气呼呼地瞪着地上的许大茂。邵明珠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傻柱”的孩子,越看越觉得眼熟,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某部电视剧里的人物形象。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等等……他叫你傻柱?你是不是……姓何?叫何雨柱?”

傻柱正准备继续骂街,一听这话,猛地愣住了!他转过头,一脸惊愕地看着拉住他的这位解放军叔叔,忘了挣扎,下意识地反问:“解……解放军同志,您……您怎么知道我叫何雨柱?”

轰隆!

邵明珠感觉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何雨柱!傻柱!许大茂!这……这不是《禽满四合院》里的人物吗?!之前是《芝麻胡同》的严振声,现在又蹦出来个何雨柱?!我这穿越过来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大杂烩啊?!融合了多少部电视剧的背景?!

他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松开拉着何雨柱的手,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含糊地解释道:“哦……我……我以前好像听人提起过,南锣鼓巷那边有个做饭挺好吃的孩子,叫傻柱,大名何雨柱。是不是你?”

何雨柱一听,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得意:“啊……可能是我吧。我是在鸿宾楼学厨来着……解放军叔叔,您还听说过我?”

这时,坐在地上的许大茂见有解放军拦着,傻柱也没再冲过来,胆子又大了一点,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撂下一句:“傻柱!你等着瞧!”然后一溜烟跑了。

邵明珠看着跑远的许大茂,又看看眼前这个一脸耿直、带着点混不吝劲头的何雨柱,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付了包子钱,拎着两包热腾腾的包子,对何雨柱说:“行了,人也跑了。以后做生意,和气生财,别动不动就动手,知道吗?”

何雨柱接过钱,嘿嘿一笑:“谢谢解放军叔叔!我记住了!主要是许大茂那孙子太欠揍!”

邵明珠摇摇头,拎着包子,带着一肚子的“世界真奇妙”的感慨,继续往铃铛胡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想:这北平城,水可真深啊!以后出门,说不定还能碰上更多“熟人”呢! 这穿越生涯,看来是越来越“精彩”了。

傍晚时分,邵明珠提着两包热乎乎的包子回到铃铛胡同甲壹号院。一进院门,就听见正厅里传来刘念和福伯的说笑声,还夹杂着收音机里播放的京剧唱段。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青砖地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充满了家的温馨。

“我回来了!”邵明珠笑着喊了一声。

“明珠回来啦!”刘念闻声从正厅里快步走出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她今天没穿军装,穿着一件素雅的碎花衬衫,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显得格外温婉动人。“福伯正念叨你呢,说你怎么还没回来。”

福伯也笑呵呵地跟了出来,看到邵明珠手里的油纸包,吸了吸鼻子:“少爷,这是……东四‘包子刘’家的味儿?真香!”

“福伯您鼻子真灵!”邵明珠把包子递过去,“买了肉的和素的,晚上咱们就吃包子,我再熬点棒子面粥,念念弄俩小菜,齐活!”

“好!好!简单吃点,舒坦!”福伯乐呵呵地接过包子,又看了看并肩站在一起的邵明珠和刘念,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很识趣地说:“那你们年轻人忙活,我去前院把鸟笼子收收,顺便沏壶茶。吃饭叫我!”说完,便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往前院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邵明珠和刘念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两人一起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邵明珠很自然地系上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开始张罗熬粥。他舀了两碗棒子面,兑上凉水,用筷子熟练地搅成均匀的面糊。刘念则挽起袖子,露出两截白生生的胳膊,从菜篮子里拿出几根黄瓜、一小把香菜,准备拍个黄瓜,再切点咸菜丝。

“念念,帮我看着点锅,水开了叫我。”邵明珠一边搅着面糊,一边对正在洗黄瓜的刘念说。

“知道啦!”刘念应着,手脚麻利地洗着菜。

很快,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开了。邵明珠将搅好的棒子面糊缓缓倒入沸水中,另一只手用勺子不停地搅拌,防止粘锅。厨房里顿时弥漫开一股粮食特有的朴素香气。

刘念切着黄瓜,时不时抬头看看邵明珠忙碌的背影。昏黄的灯光下,他系着围裙,专注地搅动着锅里的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在战场上英姿飒爽、在作战科运筹帷幄的年轻军官,此刻围着锅台转的样子,竟有种别样的温柔和踏实感。刘念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邵明珠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正好捕捉到她未来得及收回的、带着笑意的眼神。他心头一动,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放下勺子,凑到刘念身边,脸上带着坏笑,压低声音说:“念念,我脸上有东西吗?你看得这么入迷?”

刘念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少臭美!谁看你了!我是在看粥糊了没有!”

“放心吧,糊不了!你男人手艺好着呢!”邵明珠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得寸进尺地又凑近了些,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用气声说:“不过……你要是真想看,以后天天给你看,看一辈子都行!”

“讨厌!没正形!”刘念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痒的,心跳加速,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切她的黄瓜丝,可那刀法却明显乱了几分。

邵明珠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里痒痒的,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决定再“无耻”一点。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正对着刘念,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念念……我有点累了。”

刘念信以为真,抬起头,关切地问:“累了?那你去歇会儿,粥我来搅。”

“不是那个累……”邵明珠摇摇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是……这里累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像个讨糖吃的小孩一样,把脸凑了过去,闭着眼睛,撅起了嘴:“需要补充点‘能量’才能继续战斗!给点鼓励呗?”

刘念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这个“能量”是什么意思,顿时又羞又气,举起手里还沾着黄瓜汁的小手就要打他:“邵明珠!你……你要不要脸!这是在厨房!福伯还在前院呢!”

邵明珠灵活地躲开,依旧闭着眼,耍赖皮:“不管!就一下!轻轻的!快点嘛!不然粥真糊了!”

刘念看着他这副无赖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通往前院的月亮门,确认没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踮起脚尖,在邵明珠撅起的嘴唇上,飞快地、轻轻地啄了一下!

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好了!快搅你的粥去!”刘念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立刻弹开,脸红得像要滴血,心脏“砰砰”狂跳,赶紧转过身去,假装用力地拍着黄瓜,掩饰自己的慌乱。

邵明珠只觉得嘴唇上一阵温软湿润的触感掠过,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虽然短暂,却让他浑身过电般酥麻了一下!他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看着刘念连耳根都红透了的可爱模样,得意地嘿嘿直笑,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他心情大好,重新拿起勺子,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更加卖力地搅动起锅里的棒子面粥。

过了一会儿,刘念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黄瓜也拍好了。邵明珠看着锅里咕嘟冒泡、香气四溢的粥,又起了玩心。他一本正经地对刘念说:

“念念,你可以帮我洗个东西吗?”

刘念正在往黄瓜里放蒜末,头也没抬:“洗什么?碗筷等吃完再洗。”

邵明珠摇摇头,凑过去,看着她眼睛,用极其认真、甚至带点深情的语气说:“不是碗筷。是……喜欢我。”

“……”刘念切蒜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一脸懵地看着邵明珠,没反应过来:“啊?洗……洗什么?”

邵明珠忍着笑,重复道:“洗——喜欢——我。”

刘念眨巴眨巴大眼睛,脑子里把这几个字组合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这……这又是什么怪话!她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这次是气的也是羞的,她抓起一把香菜就扔向邵明珠:“邵明珠!你……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浑话!讨厌死了!不理你了!”

邵明珠大笑着躲开香菜的“攻击”,看着刘念又羞又恼、跺脚娇嗔的可爱模样,觉得这日子真是美好得不像话。他赶紧告饶:“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快来尝尝粥,看看熬的合适不?”

刘念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拿过勺子,舀了一点点粥,吹了吹,小心地尝了一口。

“嗯,正好。”她点点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虽然嘴上说着讨厌,但心里却被邵明珠这些笨拙又真诚的“土味情话”搅得甜丝丝的。

简单的晚餐很快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棒子面粥,喧软喷香的大包子,清脆爽口的拍黄瓜,还有一小碟淋了香油的咸菜丝。邵明珠去前院把福伯请来,三人围坐在正厅的八仙桌旁,吃着简单的家常饭菜,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福伯看着邵明珠和刘念之间那种自然而亲昵的互动,看着他们时不时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老人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他心里默默地想:老爷,夫人,你们看到了吗?少爷长大了,找到了这么好的姑娘。这个家,又热闹起来了,有烟火气了!真好!

窗外,夜色渐浓,星子初现。厨房里残留的饭菜香气和方才的嬉笑打闹声,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将这个古老的院落,装点得格外温暖而充满生机。对于邵明珠和刘念来说,这样平凡而甜蜜的日常,就是他们共同奋斗所追求的最真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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