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古之厅经历了那场直击灵魂的宏大历史洗礼之后,星光突击队的深海国度之旅,也接近了尾声。与古神欧申那斯和厄喀德那的告别庄重而简短,两位古神在表达了歉意与感谢后,再次化为无形的意念,沉入了深海之渊最幽静的所在。他们赠予的祝福(坎普的“深渊祝福”与艾莉西娜的“珍珠泪”)则如同温暖的种子,留在了两个来自内陆的孩子心中。
回程的路途,乘坐着由皇家卫队护送的特制高速水循通道,平稳而迅速。然而,与来时那种充满好奇与期待的氛围不同,归程中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且圆润。
是的,圆润。
经过了荧光集市大排档的狂欢、深海王庭国宴的盛宴、以及各种新奇深海零食的持续投喂,星光突击队的成员们,无一例外地,体型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不同程度的“膨胀”。
托尔 最为显着。他那原本就如小山般魁梧的身材,此刻更像是一个被充了气的、穿着背心短裤的红色气球。他瘫坐在水循舱的柔软座椅里,满足地拍着鼓胀如战鼓的肚子,时不时还打出几个带着海鲜余韵的响亮饱嗝,脸上洋溢着“不虚此行”的幸福傻笑。他的行李比来时更加鼓囊,里面塞满了各种打包的烤鱼干、熏贝肉和一种据说能增强力量的、嚼劲十足的深海象拔蚌筋。
坎普 虽然依旧沉默,但原本线条硬朗、充满猎手精悍感的脸颊,也微微有些圆润的迹象。那身合体的墨绿色猎装,此刻绷得有些紧,尤其是腹部区域。他抱着已经睡着、小脸红扑扑的艾莉西娜,眼神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海底景色,似乎还在消化着(字面和精神上的)此次旅程的庞大信息与能量。得益于“深渊祝福”,他没有像托尔那样明显的肠胃不适,但摄入的过量能量,还是实实在在地转化为了……体重。
诺拉、艾莉丝、石崚、墨菲和赛琳的情况稍好一些,但脸颊也都肉眼可见地圆润了几分,原本合身的队服,此刻都显得……更加贴身了。诺拉 有些懊恼地捏了捏自己明显多了点软肉的脸蛋,小声对艾莉丝抱怨:“完了完了,回去肯定要被莉维娅妈妈念叨了!这得跳多少天啦啦操才能减下去啊!”
而小艾莉西娜,无疑是“战果”最丰硕的一个。她睡在坎普怀里,红扑扑的小脸像只熟透的苹果,原本有些尖的小下巴现在变成了可爱的圆弧形,小肚子圆滚滚地隆起,连抱着她的小骨都似乎比来时更吃力了一些(虽然骷髅没有肌肉疲劳的概念)。她的粉色小背包里,塞满了各种闪闪发亮的贝壳、会发光的石头、以及没吃完的彩虹水母冻和珍珠糕。
珊瑚王妃看着这群“满载而归”、体型明显大了一号的孩子们,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宠溺与深深忧虑的复杂表情。她自己也因为品尝家乡美食,比来时略显丰腴。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出发前洛德拉姆父亲那严厉的警告:
“绝对不能让这群小不点,尤其是艾莉西娜,在深海国度毫无节制地胡吃海喝!否则……我就立刻传讯给凯因大将军……安排为期三个月的、最严格的地狱式军事训练!”
一想到父亲那张严肃的脸和凯因大将军那铁血无情的训练场,珊瑚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试图进行最后的补救,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严肃的语气对孩子们说:“听着,孩子们,回到圣所后,面对洛德拉姆院长,我们一定要……统一口径。就说是深海食物能量充沛,所以看起来……呃……比较‘健康’。绝对不能提我们吃了多少顿大餐,尤其是托尔和艾莉西娜,明白吗?”
托尔 满不在乎地挥了挥大手:“哎呀妈!放心!俺们就说体验了一下海底风情,没吃多少!洛德拉姆爷爷不会看出来的!”
诺拉 翻了个白眼,指着托尔那几乎要撑破的背心:“就你这样,说没吃多少,鬼才信啊!”
水循通道 终于抵达了终点——星脉圣所内部的传送阵。当蓝色的光芒散去,众人脚踏在熟悉的、由星脉能量浸润的温暖石材地面上时,一种归家的安心感油然而生。但紧接着,一种做贼心虚的紧张感也迅速弥漫开来。
果然,他们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坐得发麻的腿脚,一个沉稳、熟悉、却带着明显不悦气息的声音,便从传送阵入口处传来:
“玩得可还尽兴?”
众人心头一凛,齐刷刷地抬头望去。
只见洛德拉姆院长正负手而立,站在传送阵的入口处。他依旧穿着那身庄重的院长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般,锐利地、一寸寸地扫过每一个孩子的脸庞……和身材。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像只胖了一圈的企鹅般、蹦蹦跳跳冲出传送阵的小艾莉西娜身上,眉头立刻蹙紧。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 肚子滚圆、满脸油光、还打着饱嗝的托尔,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再看到脸颊圆润、猎装紧绷的坎普,以及明显都“丰满”了一圈的诺拉、艾莉丝等人时,洛德拉姆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 脸上带着尴尬笑容、试图上前解释的珊瑚身上。
“珊瑚,”洛德拉姆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滔天的怒火,“看来,我之前的警告,你是完全当作耳旁风了。”
他根本没有给珊瑚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从院长袍袖中取出了一枚闪烁着紧急通讯红光的魔法水晶,毫不犹豫地将其激活!
“嗡——!”
水晶投射出一片光幕,光幕中,迅速浮现出一个身形魁梧如山、面容刚毅如铁、身穿厚重戎装、不怒自威的老将军虚影——正是艾尔丹王国的护国大将军、托尔的爷爷、以铁血训练着称的凯因·铁影!
“洛德拉姆?”凯因将军浑厚如雷的声音透过光幕传来,带着一丝疑惑,“何事需要紧急通讯?”
洛德拉姆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他指着眼前这群“珠圆玉润”的孩子们,语气冰冷地对光幕中的凯因说道:
“老伙计,准备一下你的‘地狱训练营’吧。”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这群小混蛋,在深海国度……”
他的话还没说完!
“院长爷爷!”
一个清脆、响亮、带着急切和一点点委屈的童音,猛地打断了他!
只见小艾莉西娜,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坎普的手,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到了洛德拉姆面前,伸出两只小短手,一把抱住了洛德拉姆的腿,仰起那张圆嘟嘟、红扑扑的小脸,用那双泪光闪闪、充满了“真诚”与“急切”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院长爷爷!不要骂珊瑚阿姨!不要叫凯因爷爷来!艾莉西娜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事情要告诉你!海底有会发光的鱼鱼!有比星星爷爷的松饼还好吃的蛋糕!还有会笑的鲸鱼阿姨和章鱼叔叔!”
全场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抱着院长大腿、试图用“故事”化解“危机”的小不点身上。
洛德拉姆 低下头,看着脚边这个明显胖了一圈、却用最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小丫头,他那张原本布满寒霜的脸,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光幕中,凯因将军的虚影挑了挑浓密的眉毛,似乎也对这个突发状况产生了兴趣。
命运的天平,是否会因为一个四岁孩子的“童言无忌”,而发生意想不到的倾斜呢?
(坎普的归程日记)
回来了。脚踩实地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深海的食物,能量很足。猎装紧了。
托尔胖了一圈,像充气的科多兽。艾莉西娜重了。
院长在等。脸色很糟。
凯因将军的通讯接通了。要完。
艾莉西娜冲上去了。抱住了院长的腿。
她在说话。说鱼,说蛋糕,说鲸鱼和章鱼。
院长的表情……好像……愣了下?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等着吧。
(日记旁边,坎普画了一幅极其简单的火柴人画:一个高大严肃小人(洛德拉姆)站着,一个矮小圆润小人(艾莉西娜)抱着他的腿,旁边一个光幕,里面一个更魁梧的小人(凯因)。)
(珊瑚的观察笔记 - 心惊肉跳的归来)
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父亲(洛德拉姆)的目光如刀,孩子们圆润的身形无所遁形。
凯因将军的通讯接通瞬间,我的心沉到谷底。
地狱训练营的阴影,笼罩下来。
万万没想到,打破绝境的,是艾莉西娜!
她冲上去抱住了父亲的腿!用她最天真无邪的方式,试图讲述旅程。
父亲愣住了。凯因将军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艾莉西娜,全看你的了!用你的纯真,打动那颗被规则束缚的心吧!
(内心祈祷:千万要成功啊!不然三个月地狱训练,孩子们会脱层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