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意识牢笼的低语与母星的真实面目
棱镜水晶封锁的维度裂缝前，气氛像被冻结的星核液。阿铁的巡防队架起了三层能量屏障，熵能炮的炮口对准裂缝，机械义肢的关节因为过度紧绷而咔咔作响。莉娅的星核幼苗在水晶旁扎下了密密麻麻的根须，绿色的能量网像心电图般跳动，每一次波动都在捕捉裂缝那边的意识碎片。
“这玩意儿跟个闷葫芦似的，哪有什么低语？”阿铁蹲在水晶前，用机械义肢敲了敲透明的晶面，水晶里的紫色雾气翻了个滚，像是在嘲弄他，“老子看莉娅的幼苗是累糊涂了，哪有石头会说话的道理？”
莉娅轻轻抚摸幼苗的叶片，叶片上浮现出断断续续的光斑，拼凑出模糊的图案——一艘巨大的黑色星球正在吞噬星系，星球表面的孔洞里伸出无数触须，触须的末端缠着发光的能量球。“它们在害怕。”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些脆弱的意识，“母星不是自然形成的星球，是掠夺者用被吞噬文明的残骸堆积起来的‘能量监狱’，那些意识就被关在监狱的最底层，日复一日地被抽取能量。”
青禾的母种碎片突然悬浮起来，碎片投射出的蓝光与水晶里的紫色雾气产生共振。雾气中，一张模糊的人脸渐渐清晰——那是个穿着金色铠甲的战士，铠甲上的徽章与星核联盟的标志有几分相似，他的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痛苦的眼神在传递信息。
“他在说‘核心’。”林澈的星核之心与碎片同步震颤，他能感觉到战士意识里的画面：黑色星球的中心，有颗跳动的红色晶体，晶体周围缠绕着无数根能量管，管里流淌的正是被掠夺的共生能量，“那是母星的能量核心，也是意识牢笼的总开关。只要摧毁核心，意识就能解放，母星也会失去动力。”
林溪的解析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像被踩了一脚的蛇，疯狂扭动：“不好！母星在撞击裂缝！棱镜水晶的能量正在流失，最多还能撑四天！”
水晶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紫色雾气趁机渗出，在地面上凝聚成只触须，朝着最近的能量屏障抓去。阿铁的熵能炮立刻开火，金色光束将触须炸成光点，却没能阻止更多的触须从裂缝边缘冒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光尘的棱镜舰悬浮在裂缝上空，水晶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水晶，却只能勉强维持现状，“我们得主动出击，去裂缝那边找到核心。”
“你疯了？”阿铁的机械义肢指着裂缝，“那破星球就是座移动监狱，进去了还能出来？老子宁愿跟沙老一起给孩子换尿布，也不去那种鬼地方！”
“不是所有人都去。”青禾的目光落在双生种子上，种子的三色能量正在与裂缝那边的意识产生共鸣，“双生种子能安抚意识，或许能帮我们避开母星的防御。我和林澈去，你们留在这里守住裂缝，一旦我们摧毁核心，就立刻封闭裂缝，别让任何掠夺者跑出来。”
林澈点头：“我们只带一艘小型穿梭机，用双生种子的能量伪装成掠夺者的能量波动，应该能混进去。”他看向阿铁，“巡防队的任务最关键，无论里面发生什么，四天后必须封闭裂缝，哪怕……我们没能回来。”
阿铁的机械义肢攥得死紧，指节都快磨出火花：“少他妈说丧气话！老子给你们留着庆功酒，要是敢不回来，老子就把你们的名字刻在熵能炮上，天天拿星核沙擦！”
出发前夜，共生学院的孩子们偷偷溜到后山。赤沙星小鬼捧着颗最大的能量果子，塞到林澈手里：“这个给你，吃了有力气打坏蛋。”守旧族的小女孩画了张歪歪扭扭的平衡符，贴在穿梭机的外壳上：“妈妈说这个能保平安。”
林澈望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他蹲下来，摸了摸小鬼的头：“等我们回来，就教你们怎么用真正的能量剑，好不好？”
穿梭机穿过棱镜水晶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紫色的雾气变成粘稠的液体，像浸泡在能量汤里，无数意识碎片在液体中沉浮，有的伸出手求救，有的蜷缩成一团发抖。双生种子在驾驶舱中央旋转，三色光芒形成屏障，将这些意识挡在外面——不是排斥，是怕它们过度靠近而被穿梭机的能量误伤。
“这里的能量浓度是外面的百倍。”青禾盯着仪表盘，上面的共生能量读数高得吓人，“母星把掠夺来的能量都储存在这里，像个巨大的能量罐头。”
穿梭机顺着能量管的方向飞行，周围的黑色岩壁上布满了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颗发光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不同文明的意识——有的是长满触手的异形，有的是漂浮的能量体，还有的是与星核族相似的类人生物。
“看那里。”林澈指着块最大的晶体，里面封存着个庞大的植物意识，藤蔓状的身体上开满了蓝色的花，正是艾拉星古籍里记载过的“蓝花文明”，传说他们在万年前突然消失，原来竟是被母星吞噬了，“这些意识没有完全消散，还保留着文明的特征，只要核心一毁，它们就能重新凝聚。”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一艘菱形巡逻舰从能量管的岔路口冲出来，舰首的炮口锁定了穿梭机。青禾立刻调整双生种子的频率，穿梭机表面浮现出黑色鳞片的伪装，巡逻舰的炮口缓缓放下，显然把他们当成了同类。
“掠夺者的识别系统只认能量频率，不认形态。”青禾松了口气，指尖却不敢离开操控台，“但这种伪装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得加快速度。”
穿过错综复杂的能量管迷宫，母星的核心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颗直径百米的红色晶体，悬浮在巨大的空腔中央，周围缠绕的能量管像血管般搏动，晶体表面布满了掠夺者的符文，符文每闪烁一次，就有无数意识碎片被吸进晶体，化作红色的能量流。
“比想象中更……恶心。”林澈的胃里一阵翻涌，核心周围的岩壁上，嵌着无数具掠夺者的尸体，尸体的胸口都有个洞，显然是被当成了“能量肥料”，“他们不仅掠夺其他文明，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青禾的母种碎片与双生种子共鸣，三色能量在核心周围形成漩涡：“意识们在帮我们！它们在干扰核心的符文，让它暂时无法吸收能量！”
红色晶体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符文爆发出刺眼的红光，能量管里的意识碎片疯狂挣扎，却被吸得更快。空腔顶部的暗门打开，数十艘巡逻舰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掠夺者首领——他居然没死透，只是身体变成了半能量形态。
“你们逃不掉的！”首领的声音在空腔里回荡，半能量的身体化作道红光，撞向穿梭机，“核心一旦被毁，整个母星都会爆炸，你们也会跟着陪葬！”
林澈操控穿梭机躲避攻击，同时将双生种子的能量注入能量炮：“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但在那之前，得先把你这颗毒瘤拔掉！”
金色的能量炮击中首领的红光形态，却只让他的身体波动了一下。“没用的！我已经与核心融为一体，你们毁不掉我！”首领狂笑着，操控红色晶体射出无数道能量束，穿梭机的护盾瞬间布满裂纹。
青禾突然看向核心周围的能量管：“意识们！集中攻击能量管与核心的连接处！那里是符文最薄弱的地方！”
碎片里的意识们像是听到了指令，蓝色的花、金色的铠甲、藤蔓的触手……无数意识碎片顺着能量管逆流而上，撞向连接处的符文。符文发出痛苦的尖叫，红光渐渐黯淡。
“就是现在！”林澈将星核之心的能量全部注入双生种子，三色能量凝聚成把长剑，穿梭机像颗导弹般冲向核心，长剑精准地刺入连接处的裂缝！
红色晶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表面的符文寸寸碎裂，能量管里的意识碎片纷纷挣脱束缚，化作漫天光点。首领的半能量形态在光点中痛苦地消散，只留下一句不甘的嘶吼：“平衡……根本不存在……”
空腔开始剧烈坍塌，红色晶体在爆炸声中化作无数碎片。林澈操控穿梭机冲向来时的裂缝，身后的母星正在解体，黑色的岩壁像雨点般落下。
“快！还有一分钟裂缝就封闭了！”阿铁的声音在通讯里炸响，带着哭腔，“老子不管你们在哪，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穿梭机冲出裂缝的瞬间，棱镜水晶轰然落下，将维度裂缝彻底封闭。母星解体的爆炸声被挡在裂缝另一边，只传来沉闷的轰鸣。
林澈和青禾瘫在穿梭机里，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舷窗外，阿铁的“铁疙瘩号”正在疯狂鸣炮，星核联盟的舰船组成了金色的花环，莉娅的藤蔓战舰上，孩子们挥舞着星核草编的旗帜，欢呼声震得穿梭机都在颤。
“我们做到了。”青禾的脸上沾着灰尘，却笑得比星核之树的花还灿烂，“意识们自由了，它们说要去寻找新的家园，重建文明。”
林澈望着封闭的裂缝，那里的棱镜水晶正在发光，像块巨大的墓碑，纪念着那些被吞噬的文明，也纪念着这场殊死的战斗。他知道，宇宙中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母星”，其他的掠夺者，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守护平衡而战，愿意倾听那些微弱的意识低语，黑暗就永远无法吞噬光明。
回到共生学院时，孩子们已经准备好庆功宴——用星核果酿的酒，用能量草做的饼，还有冰棱星球的孩子冻的水晶冰雕，雕的是艘歪歪扭扭的穿梭机，机身上贴着张皱巴巴的平衡符。
阿铁举着酒碗，机械义肢拍得桌子砰砰响：“老子就知道你们能回来！这碗酒敬你们——还有那些帮忙的意识们！”
林澈和青禾碰了碰碗，酒液里倒映着星核之树的三色光芒，也倒映着远处那片平静的天空。裂缝虽然封闭了，但那些自由的意识，那些重建的文明，终将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而星核联盟的故事，也将在共生的阳光下，伴着孩子们的笑声，朝着更遥远的星河，一直走下去。毕竟，守护的道路没有终点，就像宇宙的成长，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