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晴离开后,律所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尴尬而紧张的气息。
古诚跟在叶鸾祎身后回到她的办公室,每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刃上。
他清楚地知道,苏婉晴那看似“仗义执言”的举动。
非但没有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反而像一瓢冷水,浇在了叶鸾祎这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叶鸾祎没有立刻坐下处理工作,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她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古诚安静地垂手立在办公室中央,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叶鸾祎才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如同结了冰的湖面。
“跪下!”她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古诚没有丝毫犹豫,依言在她面前双膝跪下,低下头。
这个姿势,在经历了昨夜的漫长折磨后。
让他的膝盖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他咬紧牙关,纹丝不动。
叶鸾祎走近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抚摸项圈,也没有说话。
只是用那种冰冷的、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他的头顶、肩膀、脊背。
仿佛在评估一件,出现了瑕疵的所有物。
这种无声的审视,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人难熬。
古诚的脊背渗出冷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她碰过你哪里?”叶鸾祎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
古诚猛地抬头,对上她毫无温度的眼睛,急忙解释:
“没有!小姐,绝对没有!苏小姐从未碰过我!
除了…除了之前几次在您家中,必要的礼节性接触外,再没有任何逾矩!”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带着一丝颤抖。
叶鸾祎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短信呢?”她继续问,语气森然。
“除了你交代过的那几条,还有没有遗漏?有没有私下联系?”
“没有!我发誓!”古诚斩钉截铁地回答。
“昨晚之后,她发来的那条信息,我已经立刻删除并拉黑了她的号码。
之前的每一次接触,我都向您报备过,绝无隐瞒!”
他仰着头,眼神里是近乎绝望的坦诚,只求她能相信。
叶鸾祎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怀疑,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冒犯的领地意识。
她突然伸出手,不是碰他,而是猛地抓住了他衬衫的领口,用力一扯!
“嗤啦”一声,质地优良的衬衫领口被粗暴地撕开。
露出了下面干净的皮肤和……那枚紧紧扣在他脖颈上的、冰冷的皮质项圈。
项圈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
与他脖颈的肌肤紧密贴合,仿佛生来就长在那里。
叶鸾祎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枚项圈上,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似乎也变得粗重了一些。
“看着它!”她命令道,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即将失控的怒火。
古诚被迫仰着头,视线落在自己脖颈间的项圈上。
那冰凉的触感和熟悉的束缚感,此刻带着一种屈辱的灼热。
“记住这是什么!”叶鸾祎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穿透力。
“这不是装饰品!这是烙印!是我叶鸾祎打在你身上的烙印!
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你是谁的人!你该听谁的话!”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古诚的心上。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死寂的顺从。
“我从未忘记,小姐!”他的声音沙哑,“我是您的人,永远都是!”
“光是记住不够!”叶鸾祎猛地松开他的衣领。
因为力道过大,古诚的身体晃了一下,但他立刻稳住了跪姿。
她向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
“我要它刻进你的骨头里,融进你的血液里!
我要你即使睡着了,做梦了,潜意识里都知道,你脖子上戴着什么,你属于谁!”
她指着地面,声音斩钉截铁:“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这项圈,你不准摘!
洗澡、睡觉,任何时候,都必须戴着!
我要你习惯它的存在,习惯到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又时时刻刻被它提醒!”
古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永远戴着?这意味着最后一点私密的、可以短暂摆脱这象征性束缚的空间也被剥夺了。
这意味着他无时无刻,不处在她的标记之下。
但他没有选择。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他垂下头,领口被撕裂的地方,凉意渗透进去,与项圈的冰凉融为一体。
叶鸾祎看着他顺从的样子,胸中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一些,但那种冰冷的掌控感却更加深重。
她需要这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服从。
来平息因苏婉晴的觊觎,而产生的烦躁和被挑战感。
“出去!”她转过身,不再看他,“把下午客户要的资料准备好!”
“是!”古诚低声应道,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膝盖和腿部的疼痛,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加剧。
被撕破的衬衫领口,也让他显得有几分狼狈。
但他依旧挺直脊背,步履尽量平稳地走出了办公室。
门在身后关上。
叶鸾祎依旧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以及倒影中那个刚刚离去、脖颈上带着她专属烙印的男人背影。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仿佛能触摸到那个无形的项圈。
苏婉晴……!
她在心里冷冷地念着这个名字。
想从我这里抢东西?
你还不够格。
而门外,古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短暂地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迈开脚步。
脖颈上的项圈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
皮革的边缘摩擦着皮肤,带来清晰的异物感。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项圈不再仅仅是象征,它成了一道真正的、无形的枷锁。
将他与叶鸾祎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也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他摸了摸项圈冰凉的锁扣,那里没有钥匙。(已经将钥匙上交)
钥匙在她手里,或者说,在她一念之间。
他整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衣领,勉强遮住项圈和脖颈。
然后迈着依旧有些不适但坚定不移的步伐,走向资料室。
疼痛、屈辱、禁锢……
但这些,似乎都比不上失去她目光的恐惧。
这份扭曲的依存,早已深入骨髓,成为了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