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慕容清婉忽然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你……你怎么了?”慕容丞相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我心口好痛……旧疾……复发了……”慕容清婉声音虚弱,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看起来痛苦不堪,“药……我的药……”
她之前为萧承宇治病,有心疾的旧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慕容丞相和阴影处的人都愣住了。他们还没用刑呢,这就要不行了?
“快!快去叫太医!”阴影处的人立刻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慕容清婉现在还不能死!
一个狱卒连忙跑了出去。
慕容清婉“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刑架上,暗中却用银针悄悄刺了自己某个穴位,让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气息也更加紊乱。她赌的就是对方现在还不敢让她死!
很快,太医没来,来的却是……萧承宇和李公公!
萧承宇一身亲王常服,面色冷峻,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到“虚弱”地靠在刑架上的慕容清婉,眼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怒火和心痛。
“婉儿!”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慕容清婉,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和“颤抖”,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慕容丞相和阴影处:“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她用刑?!”
李公公也跟在后面,尖声道:“哎哟喂!杂家奉陛下口谕,前来查看慕容氏情况,这……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有旨,未经陛下允许,任何人不得对慕容氏动刑!你们是想抗旨吗?!”
阴影处的人似乎也没料到萧承宇和李公公会突然到来,一时语塞。
慕容丞相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解释:“世……世子殿下息怒,李公公明鉴,我们……我们还没用刑呢,是她自己突然旧疾复发……”
萧承宇根本不信,他一把将慕容清婉打横抱起,对着李公公沉声道:“李公公,你也看到了!婉儿旧疾复发,性命垂危!我必须立刻带她回府救治!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世子绝不罢休!”
说完,他不等李公公和阴影处的人回应,抱着慕容清婉,径直向外走去。那强大的气场,竟然让周围的狱卒无人敢阻拦!
李公公看着萧承宇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阴影处和慕容丞相,脸上露出一个为难又意味深长的表情,尖声道:“这事儿闹的……杂家得赶紧回宫禀报陛下!你们啊……好自为之吧!”
刑讯室内,只剩下慕容丞相和阴影处那个神秘人,面面相觑,脸色都难看至极。
他们精心布置的局,竟然被慕容清婉一场“突发旧疾”和萧承宇的强行闯入,给彻底搅黄了!
而被萧承宇紧紧抱在怀里的慕容清婉,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得逞的弧度。
第一步,成功。
萧承宇抱着慕容清婉,一路无视所有或惊愕或阻拦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阴森的天牢。
阳光刺目,让他怀中的慕容清婉不适地微微眯了眯眼,但更多的是重获“自由”(哪怕是暂时的)的恍然。
“别说话,省些力气。”萧承宇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手臂收得更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他的心跳得又快又重,擂鼓般敲在她的耳畔,泄露了他远不如表面那般镇定的内心。
慕容清婉顺从地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和力量。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压抑的怒火,为了她。
马车早已备好,萧承宇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车厢里,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回府!快!”他沉声吩咐车夫,随即也钻入车厢,紧紧握住慕容清婉冰凉的手。
马车迅速启动,驶离了天牢那片令人压抑的区域。
直到确认周围安全,慕容清婉才缓缓睁开眼,眼中的“虚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和锐利。
“我没事,”她看着依旧眉头紧锁的萧承宇,轻声开口,声音虽然还有些低哑,但已无半分病态,“刚才……是装的。”
萧承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是心疼又是后怕,忍不住斥道:“胡闹!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万一他们不管不顾……”
“他们不敢。”慕容清婉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至少在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确定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之前,他们不敢让我死在天牢里。
他们承受不起你和沈家彻查到底的后果,更怕逼急了,我背后可能存在的‘北境残余势力’会鱼死网破。”
她分析得冷静而透彻,仿佛刚才那个在刑讯室里“奄奄一息”的人不是她。
萧承宇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婉儿,远比他想像的更加坚强和聪慧。
“大哥……他真的受伤了?”慕容清婉更关心这个问题,眉宇间染上一丝真实的忧色。
萧承宇摇头:“消息不确定。夜枭查到昨夜确实有人试图潜入天牢,与守卫发生了冲突,但对方身手极好,并未被擒,是否受伤,伤情如何,我们尚未查到确切消息。对方很可能是在诈你。”
慕容清婉松了口气,只要不确定,就还有希望。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萧承宇问道,“虽然我把你带出来了,但圣旨还在,你的罪名并未洗清。父皇那边……态度依旧不明。”
慕容清婉坐直了身体,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们不是想把我困死在天牢里吗?那我就偏要出来走动走动。既然出来了,再想把我悄无声息地弄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看向萧承宇:“回府后,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什么戏?”
“一场……我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戏。”慕容清婉眼中精光一闪,“他们不是怕我死吗?那我就‘死’给他们看!不仅要‘死’,还要‘死’得人尽皆知,‘死’得让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靖王府世子妃因在天牢受惊(或被用刑),旧疾复发,生命垂危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京城。
靖王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都是前来探病或打探消息的。
太医院的太医被萧承宇接连请了好几位进去,个个出来都是摇头叹息,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