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万籁俱寂。
空气中焦糊的鬼腥气被一把抽走,每一次吸气,都灌进一团赤红的火雾,顺着喉咙一路烫到心口,连睫毛都被烤得发卷,呼出的白气仿佛随时会自燃。
而比众人的震撼更深刻的,是鬼物们的异变。
就在无惨被“天津罪国·须佐能乎”的【终焉之楔】彻底净化的同一瞬间——
黑死牟高大的身躯剧烈摇晃起来,六只眼眸中积累数百年的执念、威严与冰冷,如同被风散的沙堡,被虚无取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维系自身存在的、源自无惨的“诅咒之血”正在蒸发,有股力量正在往身体里钻,不是灼烧,而是一种“剥离”——将他强行扭曲的“人魂”与“鬼身”分离开来。
“呃……这……”
喉间挤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他低头,看见那经数百年鬼化强化的躯体开始从边缘寸寸化作飞灰,而飞灰之中,有人踏光而来,朱红羽织被晨风吹得轻轻鼓起,像小时候院角飘动的旗。
继国缘一。
还是少年模样,发梢沾着露水,眼角带着安静的笑。
他没有拔刀,也没有呵斥,只是站在一步之外,伸手——掌心向上,指节里映出四百年未变的晨光。
黑死牟的六目骤然收缩,数百年的傲慢、嫉妒、不甘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缘一。”
岩胜垂下头,鬼角剥落,尖牙化粉,腰不自觉地弯下去——
不是臣服,是终于肯承认:
“对不起……谢谢你,肯来接我。
缘一轻轻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指尖的光晕落在他肩头,将最后一丝鬼气驱散。
“兄长。”
缘一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所有喧嚣。
继国岩胜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却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童磨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虚伪笑容彻底凝固、碎裂。
低头看着自己开始变得透明、逸散出点点荧光的手掌,七彩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属于“童磨”本人的茫然。
他下意识想挥动铁扇,扇出的却只有一缕即将消散的寒气,而那寒气触碰到金白光晕时,竟化作了细碎的樱花状光斑。
“啊啦……这就是……‘安宁’的感觉吗?”
他的低语带着一丝新奇,不再是伪装的温柔。
指尖的荧光愈发浓郁,他仿佛看到了那些被自己吞噬的女子的灵魂,正隔着光晕对他轻轻摇头。
最终,他如同冰雕遇阳,消融在晨光里,连铁扇都化作光斑散去,只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猗窝座怔怔地站在原地,澎湃的斗气早已消散无踪。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罗纹的坚实身躯如同沙砾般崩散,力量急速流逝,可那张写满战意的脸上,却并未出现恐惧或不甘,反而是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金白光晕中,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浮现,轻轻覆在他的脸颊上,笑容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温暖,没有怨怼,只有重逢的平和。
“恋雪……”他极轻地念出这个刻在灵魂深处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数百年未有的柔软。
身躯崩散成的尘埃在光晕中凝聚成他人类时的模样,身着武道服,眼神澄澈,伸手握住了那双手,最终化作一片在朝阳下闪烁的光斑,随着风飘向远方。
不仅仅是上弦。
战场各处,但凡体内流淌着无惨之血的鬼,无论强弱,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血脉的哀鸣与终结
——那些被强迫为恶的普通鬼,消散时眼中没有痛苦,只有解脱;
那些心怀执念的恶鬼,残魂在光晕中看到了牵挂的人,最终带着微笑化作荧光。
扭曲的灵魂终于回归正轨。
须佐能乎在完成裁定后,盔甲上的金线纹路愈发柔和,主手的【不悔之镜】映出无数灵魂走向净土的背影,副手的【无憾之铃】悄然发出一声无声的震颤,将最后的安宁气息洒向战场。
他抬头望向结界外,目光最先落在产屋敷耀哉身上——
此刻,环绕在产屋敷周身的、世代相传的诅咒气息正被金白光晕驱散,他原本枯槁的面容竟泛起了血色,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
随之苏醒的天音夫人最先察觉异样,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哽咽:“耀哉?”
产屋敷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从未有过浑浊的眼睛,如同婴儿初见世界般清澈。
他先是看到了妻子含泪的脸庞,接着是膝边两个女儿熟睡的眉眼,然后是围在身边的柱群
——炼狱杏寿郎的朱红羽织、富冈义勇的蓝白制服、悲鸣屿行冥的僧衣……每一张脸都清晰无比。
“我……看见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抬手抚上天音的脸颊,指尖的触感真实得让他眼眶发热。
当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结界内的千澈,以及那道正随晨光淡去的缘一身影上时,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千年了……诅咒,真的结束了。”
柱群瞬间爆发出压抑的哽咽——
炼狱杏寿郎的手按在刀柄上,朱红羽织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映着光斑与泪光;
炭治郎正对着空气轻声说着什么,灶门一家的灵魂在他身边渐渐清晰,又缓缓淡去;
悲鸣屿行冥的盲眼中渗出泪水,他能“看见”那些孤儿的灵魂在光晕中向他挥手告别。
晨光彻底洒满焦土,照亮了每一张写满不敢置信却又充满希望的脸,也照亮了焦土上悄然冒出的嫩绿草芽。
千澈的声音平静而清晰,穿透了残留的光晕,传入每个人耳中:
“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随着鬼舞辻无惨的彻底湮灭,纠缠这个世界千年的噩梦,孕育无数悲剧的根源,于此斩断。
朝阳升起,照亮的不再是鬼物潜伏的黑暗大地,而是一个真正迎来黎明的崭新世界。
空气中的净土气息渐渐淡去,却在每个人心底留下了痕迹——那是缘一与岩胜的和解,是产屋敷重见光明的温柔,是牺牲被铭记的重量,是轮回归位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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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咋回事,上周还有几千人看呢,这周就剩几百,就剩书架的几百人,书城一点新增都没。(ー_ー)!!
我找时间新开一个试试,这个慢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