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克有多少,他却是完全没法去衡定标准,能做的就是用铅弄出一些大小的砝码,大致规定这是一克那是十克,然后再以此为最初基准来制作其他更大的砝码。
压缩的方法就简单,棕油用的杠杆原理,也是用砝码,不断往上加,然后记录。
拘邪司的一角原本是用于关犯人的一些石屋,这时候人全被弄走,而弄成了试验的工厂。
石头屋子够坚固,就算有爆炸,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波及到其他人。
至于工匠,只有是高悬赏了。
听到虽然危险,却是对于战胜妖兽有大用,工匠们倒都踊跃报名,二十多个石室里,二十多个杠杆在压缩,然后一点点记录下杠杆长度,砝码重量这些。
也是人多力量大,这二十多个人,楼煜相信,总会有人弄到最适合的数据来。
安排完这些,其实楼煜已没了多少事,他只须要随时听着工匠汇报成果即可。
李大同这金使更是无聊,楼煜去哪他只要跟着即可,半天多下来,两人都有些无聊,却是无法。
雨下了一天,总算是小了,到楼煜闲下来时,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把整个发霉的燕州晒得雾气腾腾。
楼煜跟李大同稍歇息了一个时辰,再起来时,太阳已把拘邪司院子里的雨水晒得差不多干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让根本没休息好的楼煜又打了个哈欠。
他抬头看了下天空中的白云,叹口气说道:“也不知今天妖兽会不会来攻城。天气晴朗,那些小妖兽就能跃上城墙,只怕再一会,城墙上就会极其热闹了。”
李大同嗯了声,也有些懒洋洋地应道:“我看大量的赤铜使已带着破甲箭上了城墙,这时候还真看不出是对谁有利。”
楼煜沉默了下方说道:“今天妖兽不会只从北门进攻了,也不知道其他城墙上能不能守住。”
李大同长叹了声,眼望着城北边,没再说话。
燕州算是孤悬于宽阔的空地,北面直面燕山山脉,城前一片巨大空地,后面是座不大的燕山的余脉,连绵向东,在东边则是一条河顺着小山流淌,西边也是空地,小山和河对于人来说有影响,于妖兽跟平地没啥区别。
而燕州又大,城墙只怕有几百里长,想守住这么长的城墙,于防守的人来说太难了,好在,因为宽阔的原因,妖兽调动也瞒不过城上的人,防守可以跟着妖兽运动,不过却也是够累。
要是几处同时进攻,燕州的高端战力就有些捉襟见肘,这时就要考验调动的能力了。
那些能飞的金使和修士是最累的,其实他们就是随时补锅的人。
大量拘邪铜使不用到处跑,只需要守住一段城墙就行,有大量妖兽调动,跟着调整即可,金使和修士则是要随时去往各处,他们又不能随时在飞着,就算是在城墙上用马奔跑也够呛。
如果那些妖兽真懂些兵法,把这些高端战力调来调去,疲于奔命下,妖兽肯定就有机可趁了。
至少现在还看不出有这迹象,这让姜瑜他们这些高层稍心安了些。
楼煜吁口气,把思绪从守城上收了回来,微一笑道:“咱去看看进度吧!”
火药制造有条不紊地在弄着,眼看着一屋一屋的都堆满了黑火药,就等着压缩的数据出来,就可以制造工具再大量生产。
方走到石屋边不远,就听到一声巨响传来,这声巨响差不多震得石屋都在抖动,把两人都吓得呆住了。
李大同脸色微变:“这是什么声音?”
楼煜前面一愣,后面不由大喜,这是火药压缩到极限时爆炸了!而在极限爆炸时,那在之前稍减一点压力,就能弄出合适的压缩火药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成功前的标志,但他明白,原理应该是这样。
很快找到那间爆炸的石屋,其他屋的工匠这时已都围在了那间石屋门口看着。
楼煜他们来时,马上叫住负责这间屋的工匠。
那工匠并没在屋内,他们倒是严格遵循着楼煜制订的规范,放好火药弄好压力杠杆就跑在外面静等,不过他守在屋外,却也被巨响震得双耳暂时失聪。
先把人放一边,打开石屋进去,就见那放火药的石臼已被炸得粉碎,石屋的墙壁上都是碎石,压力杠杆的头也被震断,砝码掉了一地。
一众工匠看着现场,脸色都变了,如果石屋内在爆炸时有人,那人现在只怕没活命的可能。
李大同和工匠们之前对于楼煜所说的压缩火药的威力本来还有怀疑,不过当看到石屋内的情形,李大同眼里的兴奋挡也挡不住,他双手抱住楼烛的肩膀,一直摇来摇去都不曾放开。
楼煜最关心的是数据有没记录好,等拿起记录起来的看后,他心里不由一阵狂喜,以他们这个砝码,大致也是一克多近两克的压缩比,这说明他们造的这砝码与他那世界的砝码相差不大。
有了这数据,那就好办得多,后面按比例加药加重量即可得到不同质量的压缩火药。
到这时,其他的石屋就没必要再进去试验,而是转到早设置好的压缩火药工厂,制作压缩火药。
等打赏了工匠们,把人安置好,李大同笑道:“走,把这好消息告诉姜使他们。”
楼煜哈哈大笑:“你这就不怕我上城墙了?”
说笑间,两人骑上马奔向北城门,打算告诉姜瑜他们这一好消息。
才骑到马上,就听到城内的警报大喇叭“呜呜”地响了起来。
四处“妖兽袭城”的声音由远及近地转了过来。
楼煜咬了下牙,刚想打马往外奔去,却被李大同一把拖住了缰绳:“不能去了!现在找个地方躲着!”
楼煜吁了口气道:“告诉了他们,我觉得这可以给守城的人以希望。”
李大同定定望着他,手却是完全没放开:“楼煜,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姜使所说的,你比所有人都重要这话的含义,就凭刚才那爆炸,我们所有拘邪使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