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的手刚触到那块金属板，地面又传来一阵细微震动。她立刻后退半步，左手紧握吊坠残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夜无痕一步跨到她身前，冰剑贴地划出一道寒线，剑尖轻颤，感知着地下的动静。
林婉儿迅速扬手，一团火焰升空照亮四周。雷鸣将雷锤重重杵在地上，双目紧盯那堆碎石后的阴影。晨曦灵蝶停在云璃肩头，翅膀微张，光晕虽弱，却始终没有熄灭。
“不是活物接近。”夜无痕低声说，“震动来自深处，频率稳定，像是机械运转。”
“刚才那道蓝光呢？”林婉儿问。
“只闪了一次。”雷鸣蹲下身，用锤柄拨了拨金属板边缘，“现在没反应了。”
云璃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板面刻痕上。那些符文歪斜断裂，电流痕迹早已黯淡。她伸手想再碰一次，却被夜无痕拦住。
“别贸然接触。”他说，“让我先查。”
他俯身，指尖凝出一缕冰丝，轻轻缠上金属板一角，缓缓拉动。板子松动了一下，发出轻微摩擦声，随后再无异样。
“不是陷阱机关。”夜无痕收回冰丝，“应该是某种监控或信号装置，能量源已经断了。”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林婉儿皱眉。
“敌人设的据点不会只有表面这些。”云璃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我们得把整个山谷再过一遍，不能漏掉任何角落。”
雷鸣站起身，锤扛在肩。“东边岩洞我熟，那边有几个隐蔽岔道，过去清一清。”
“我去北面高崖。”夜无痕说，“那里视野好，也容易藏人。”
“我和婉儿一组。”雷鸣看向她，“你飞高些，我走底下。”
云璃点头。“我和晨曦灵蝶走中央废墟带。发现异常就发信号，不要单独追击。”
四人分头行动。晨曦灵蝶飞起，在云璃头顶三尺处缓缓前行，微光扫过地面裂痕与倒塌石柱。云璃每走一步，左腿都像被重物拖着。掌心伤口还在渗血，布条已经被染透。
她放慢脚步，集中精神感受吊坠残片的微弱震感。若有黑暗灵力残留，它会轻微发烫。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依赖的探测方式。
前方一堆碎石间，有道窄缝通向地下。她蹲下身，让晨曦灵蝶靠近缝隙口。蝶翼轻扇两下，光流顺着缝隙滑入，几秒后返回，没有警示闪烁。
她伸手探进缝中，摸到一块冰冷的铁皮。拉出来一看，是半截破损的导管，内壁残留黑色污渍。她认得那种颜色，是能量输送管的残骸。
这不是战斗留下的痕迹，而是长期使用的证据。
她立刻吹响口哨。短促两声，代表“发现可疑结构”。
片刻后，雷鸣和林婉儿从东侧赶来。夜无痕也从高崖跃下，落地无声。
“这下面有东西。”云璃指着缝隙，“导管连接方向往西，可能是隐藏通道。”
雷鸣用锤尖撬开周围石块，很快露出一段倾斜向下的阶梯。台阶由黑铁铸成，表面覆盖薄灰，但没有脚印。
“没人最近走过。”林婉儿用手电照下去，“空气也不流通，像是废弃很久了。”
“还是得进去。”夜无痕取出一根冰索，绑在上方石柱上，“我打头。”
他缓步下行，其他人依次跟入。通道不宽，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两侧有凹槽，原本应插着照明火把，如今只剩焦黑木桩。
深入约百米后，通道尽头出现一扇铁门。门缝下方渗出一丝暗灰色雾气，气味刺鼻。
林婉儿后退半步。“是陈年黑雾，浓度很低，但有毒。”
“开门。”云璃说。
夜无痕用冰丝绕住门把，缓慢拉开。门轴发出滞涩声响，尘灰簌簌落下。
里面是一间石室，面积约十步见方。中央有一张断裂的符文台，桌上散落着空药剂瓶，墙角堆着烧毁的卷轴残片。墙上挂着一块金属牌，上面刻着编号：x-7。
“这是临时据点。”雷鸣踢了踢地上的瓶子，“人都撤了，走得挺急。”
林婉儿翻看桌下抽屉，拿出一张残破纸片。“这里有字迹，‘主阵已毁，全员撤离’……日期是三天前。”
“他们早就准备后路。”云璃环视四周，“水晶只是表层装置，真正的控制核心可能另在别处。”
“但现在没人。”夜无痕走到墙边，用手抹去灰尘，“所有设备都被破坏或带走，连能源箱都没留下。”
晨曦灵蝶飞到天花板角落，轻轻触碰一道裂缝。随后它飞回云璃身边，翅膀合拢，表示无隐藏结界。
“这里安全。”云璃说，“彻底清一遍，然后封门。”
四人开始逐项检查。雷鸣砸毁剩余管道，林婉儿用火焰烧尽残留文件，夜无痕在入口处布下冰障，防止野兽或外人误入。
云璃最后走进石室深处，发现一道暗格藏在墙后。打开后，里面只有一枚烧熔的晶片，形状类似水晶碎片，但材质不同。
她拿起晶片，贴近吊坠残片。两者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同源。”她说，“可能是记录装置，但数据已经毁了。”
她将晶片收进腰包，转身走出石室。
回到山谷出口时，天色已亮。风变得清爽，不再夹杂腐味。远处山峦轮廓清晰可见。
林婉儿靠在岩石上喘气。“总算结束了。”
“确认了吗？”雷鸣问。
“每一处都查过。”夜无痕站在高处扫视全场，“东边三个岩洞，北面五处悬台，西区密道，中央废墟。没有活人，没有隐藏装置，没有备用能量源。”
云璃坐在一块平石上，解开左手布条。伤口深且不规则，边缘发紫。她没有包扎，只是静静看着。
晨曦灵蝶落在她手背上，光流缓缓渗入伤口。痛感减轻了一些。
“我们该回去了。”林婉儿说。
“等一下。”云璃抬头望向西侧山壁。
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岩缝，被藤蔓遮住大半。晨曦灵蝶突然转向那个方向，身体绷紧。
夜无痕立刻抬手示意安静。
雷鸣握紧锤柄，林婉儿掌心浮起火苗。
云璃慢慢站起来，左手重新缠上布条。她迈出一步，脚底踩碎了一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