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七星清净竹的材质,陆沉眼中眸光微闪,
“炼制什么样的法器比较好呢……
我道武双修,武道的路子就是将自身锻炼成最强的武器,倒是不太需要攻杀性的法器。
星辰幡内蕴周天星斗大阵,即便并未全部炼入主魂,但防御之能依旧强悍至极,只要不是上三品的大修行者,一时半刻奈何不得。
攻防都不需要的话,那就是走控制和破防的路子,专门针对各种奇门秘宝和法器!”
他双眸微闭,轻声自语道,
“如果要参照的话,打神鞭可打神魂,七宝妙树无物不刷,绝仙剑精于空间之道,可破诸天阵法,倒是可以彼此参照……”
……
斩妖司内。
周崖和周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在主位坐下。
周鼎看了眼门口,以真气传音问道,
“叔父,眼下我们该怎么做?”
周崖双手交叉,托着下颌,语气有些玩味,
“要进档案室,必须先取走我的司丞印信。
现在想想,半年前吴瑕的那句话,恐怕是钱鹏飞授意说出,利用我的谨慎性子,将司丞印信留在书房内……”
听到这话,周鼎不由一愣,
“他早就在筹谋这件事情了?”
“倒也未必……”
周崖目光微闪,
“那个时候可没有李家村的事情,他应该只是下了一步闲棋,静待时机罢了……”
沉默片刻,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将一个花瓶旋转了半圈。
“咔嚓~”
暗格打开,露出墙壁上的一个方孔。
一件巴掌大的银色令牌放在其中,并无特殊的气息散发,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银饰。
周崖将其拿了出来,摩挲片刻却又放了回去,关上了暗格。
他看向周鼎,问道,
“明晚是吴瑕他侄子的成亲之日,你应该也随礼了吧?”
周鼎点头,
“这种人情还是要做的。
不过我一般只凑份子,并不吃席。”
周崖缓缓道,
“明天我会找个理由罚你,你以此为借口,晚间去吴家吃席,喝醉之后,把暗格的打开方法透露给吴瑕。”
周鼎有些迟疑,
“这会不会过于刻意了?”
周崖坐回椅子,淡淡道,
“有些时候,即便明知那是诱饵,鱼儿也会去试试味道。
更何况,大鱼不需要自己出手,完全可以派条小鱼去尝试,自己静观其变。”
周鼎明白过来,点头道,
“叔父放心,我明晚会见机行事。”
……
祁山以北,五百多里外,一片浩瀚汪洋坐落于此。
正是北海。
大汉天朝与北海妖国的疆域划分,便是以这连绵数千的海岸为界。
夕阳西下之时,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了海边某偏僻处。
身材高挑者面容绝美,难辨雌雄,正是祁山山脉的狐族之主,坑了谢灵溪和白夜的白奕。
她望向前方的浩瀚汪洋,目光有些悠远,
“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旁边的胡小玖则是一声惊呼,
“少君少君!
这是北海吗?!
比望月湖大得多了……白奕回过神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北海的一小部分。
它真正的疆域之广,要远超你的想象……”
说完,她便按住小玖的肩膀,带着她一起化作流光,朝北海深处掠去。
片刻之后,一道沉闷的声音从海面之下响起,
“来者何人?!
为何擅闯我北海妖国?!”
磅礴的妖气冲霄而起,化作无形的屏障。
白色流光停滞,显露出白奕和胡小玖的身形。
她朝着海面微躬一礼,
“狐族白奕,特来拜谒国师大人。”
“原来是七年前渡劫的那头小狐狸……”
那道声音有了些生气,
“国师大人的道场就在正北方三千里外。
你若想见他,得自己找过去。
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一路上的各位大妖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由于妖帝陛下和国师大人的压制,他们一个个都憋在自己的道场里,早就攒了一肚子火气。
眼下碰到你这么个新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要和你好好玩玩~
此刻的你还不是北海之妖,就算被他们玩死,妖帝陛下和国师大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白奕抱拳一礼,
“晚辈明白,多谢前辈告知。”
滔天妖气散去,任由白奕化作流光离去。
深邃的目光在海面之下亮起,
“这就是国师大人所说的变数吗?
看来又有热闹看咯~”
……
时间匆匆,一天时间眨眼即过。
当夜幕降临之时,城南的吴家张灯结彩,庭院里摆满了宴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吴家虽然算不上山阳县的大家族,但吴瑕却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巡山卫,人脉关系盘根错节,颇有影响。
今夜是他大哥的儿子成亲,山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道贺,也包括了斩妖司的一众同僚。
酉时正,周鼎提着一盒喜饼来到了门口。
见到他出现,迎宾的吴瑕不由微微一怔,
“这家伙很少吃席,今天怎么来了?”
但他心思活泛,瞬间联想到白天周鼎被周崖处罚的事情,
“哦,是被司丞大人处罚,心情不好,趁机来买醉一场,消消火气……
他们可是亲叔侄,得罪不起,还是好好招待吧……”
虽然周崖叔侄二人从未公布过他们的关系,但这种事情哪里瞒得过人?
别说斩妖司内,就是整个山阳县城,也早就人尽皆知了。
吴瑕不敢怠慢,连忙迎了上去,笑道,
“周鼎兄弟怎么来得这么迟?
老张他们可早就到了,赶快跟我进去喝酒吧……”
周鼎将喜饼递了过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弟在这里恭喜吴老哥了……
区区薄礼,略表心意,您可别嫌弃……”
“这是哪里的话……”
吴瑕双手接过喜饼,领着周鼎走进了院子,来到斩妖司同僚的那一桌上。
见他到来,众人均是心里有数,却也不说破,纷纷起身相迎,拉着他一块喝起酒来。
一个时辰后,喜宴结束,众多宾客纷纷散去。
吴瑕看着酩酊大醉的周鼎,叹了口气,
“得,忙了一天,还得把你给送回去……”
旁边的小厮凑过来道,
“二老爷,这点事情还是我来吧……”
吴瑕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个屁!
我送过去,那就是人情!
你送回去,那就是礼貌!
这里面的区别,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
说完,他便架起周鼎,朝着他家慢慢走去。
被夜风一吹,周鼎似乎醒了些,嘴里喃喃道,
“什么巡查不上心……都是借口……
不就是……动了书架上的暗格……摸了下你的……印信吗……”
听到这话,吴瑕步伐顿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