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黑暗魔星的威势如同万古洪荒压下,天地间一切声音在那一瞬都被湮灭。
沙海彻底崩裂,大漠沉陷,狂风化作血浪,冲击四方。无数西漠族人被震得口吐鲜血,身体被无形之力按压在地上,连抬头都做不到。
唯有沈芷安,赤炎之翼张开,独自立于天地间,仿佛一颗即将燃尽的火种。
她的血肉在烈焰中逐渐崩解,然而双眸依旧坚定,死死盯着那颗悬于天幕的魔星。
慕清寒挣扎着爬起,喉咙涌血,嘶声大喊:“芷安——不要!”
沈芷安却只是回眸一笑,那笑意里有万般温柔,却也藏着决绝。
“清寒,这一劫……我若不赌,便再无机会。”
——
火凰残魂在她体内剧烈嘶鸣。
“以命换命,乃是我一族禁术!燃尽你之血脉,或可拖延第五子降临,可你必将形神俱灭,再无转世之机!”
沈芷安心念如铁。
她的命,本就不属于自己。自从背负火凰血脉,她的每一次喘息,每一次选择,都牵动无数苍生。
既然如此,宁愿燃尽,也要守护身后的世界。
“涅盘之赌,以命换命!”
她抬起双臂,烈焰自掌心腾起,化作一座巨大的火焰祭坛,轰然升起在天地之间!
那是属于火凰一族最古老的秘术,燃魂祭。
炽烈的火焰灼烧苍穹,照亮整片西漠。无数族人眼中倒映着那座火焰祭坛,泪流满面,齐声呼喊:
“火凰女神——!”
——
魔星震动,亿万猩红眼睛同时闪烁,发出冰冷嘲讽。
“凡人,你竟敢以命逆天?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吾族?”
魔星之影轰然压下,血色光柱直坠火焰祭坛。
祭坛剧烈摇晃,火凰虚影长鸣,张开双翼,硬生生与那股毁灭之力对撞!
轰轰轰——!
天地陷入撕裂,虚空被震成碎片。
沈芷安的身体几乎要崩溃,她口吐鲜血,烈焰烧透骨髓,灵魂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可她依旧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因为她知道,一旦松手,第五子便会彻底降临。
——
慕清寒心如刀绞,疯了一般冲向祭坛。
“芷安!不要用命去赌!若你死了,我宁愿这天下毁灭!”
他全身灵力迸发,即便血肉被火焰灼烧,也依旧拼命靠近。他试图冲上祭坛,与沈芷安并肩。
沈芷安猛然回首,烈焰隔绝他的去路。
“清寒,不要过来!”
她的眼中闪过泪光,却冷声喝断:“若你真要助我,就替我守护众生!此一赌,唯我能担!”
慕清寒双拳血流如注,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咆哮。
他明白,沈芷安此刻已无退路。
这是属于她的涅盘之赌。
——
火焰祭坛上空,火凰虚影燃烧至极致,羽翼展开,遮天蔽日,仿佛要以一己之力与魔星对抗。
沈芷安抬起手,血色烈焰汇聚掌心。
她的声音震彻天地:“以我之魂,换你之灭!”
轰——!
烈焰化作无数火羽,宛如流星般倾泻而下,直扑魔星之影。
猩红火羽穿透黑暗,照亮整片苍穹!
魔星终于震怒,亿万眼睛齐齐闭合,黑色裂缝剧烈扭曲,似乎被那股火焰逼退。
然而,沈芷安的身影也在烈焰中逐渐模糊。
她的身体化作虚影,随风而散。
——
“芷安——!”
慕清寒嘶吼着冲破火焰,终于扑到祭坛中央。
却只看到她最后一缕残影,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清寒……若有来世……”
她的声音轻若羽毛,带着未竟的遗憾。
下一刻,火焰彻底爆发,席卷天地!
轰——!
魔星被烈焰生生逼退,裂缝轰然闭合。
血海退去,沙海恢复死寂。
西漠族人全体跪地,泣声震天:“火凰女神——!”
天地重归寂静。
唯有慕清寒,抱着一片逐渐冷却的火羽,跪倒在血染的沙地上。
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滚落,滴在火羽之上,溅起一缕微弱的光。
“芷安……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风声与漫天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