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降临的前夜,大地沉寂得出奇。
乌云像是被巨手揉皱,压在天穹之上,低沉、厚重,令呼吸都变得困难。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卷起尘土与碎石,带着奇异的啸声,仿佛在宣告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乱即将来临。
沈芷安立于山巅,长剑横在身侧,衣衫猎猎作响。她抬眸望向天际,那道巨大的裂痕依旧横贯九天,宛若一条难以愈合的疤痕。
洛长风握紧长枪,眼神中有热血翻涌,也有沉重担忧:“芷安,你说的没错,棋局已乱,但随之而来的风暴,会将无数界域拖入泥沼。这不是机会,而是赌命。”
沈芷安淡然回应:“修行路上,本就是逆天而行,哪有不赌命之理?”
说罢,她闭上眼,神识悄然扩散。
虚空深处,天地元气已不再稳定,时而潮涌,时而衰竭,像是一口随时会爆裂的熔炉。而在熔炉的火焰之下,她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那是秩序碎裂后逸散出的“混沌本源”。
它危险至极,却也蕴含着最纯粹的生机。
沈芷安心头微动——风暴或许真是机会。
……
与此同时,风暴的前兆已在各界引发动荡。
南荒大泽,百族震动。兽王殿外,古老的蛮兽嘶吼,天空被荒兽之气笼罩。部族巫祭凝视天象,面色惨白:“棋局崩,风暴至……这是天地要改姓的征兆!”
极北雪域,寒风凛冽。数千年不出的雪莲同时绽放,预示着极寒之地的秩序也将改变。白衣女修缓缓踏出宫门,长袖一挥,冰封千里,她轻声道:“碑主之女,你若能渡此劫,我便随你。”
魔域深渊,血海翻腾,血浪卷起数万丈高。无数被囚禁的魔影在咆哮,拍击结界。魔尊的狂笑声轰然炸开:“哈哈!棋局崩裂,天道削弱,结界再难束我!乱世一开,便是我魔族崛起之时!”
风暴未至,乱象已生。
……
血剑谷外。
修士们仓皇逃出,然而他们很快发现,逃出谷地,并不意味着安全。
天穹上的裂痕不断扩大,黑雾如潮蔓延,沿途的城池一一被吞没。凡人呼号,修士抵抗,但在秩序残骸的力量下,抵抗几乎毫无意义。
到处是哭喊、怒吼、奔逃,世界仿佛陷入灭世前夜。
“这是末日吗?”有人绝望倒地。
“末日?不!这是重启!天地要改道!”另有人疯狂大笑,双眼赤红。
乱世的雏形,已经显现。
……
山巅之上。
洛长风眼见此景,心中震动:“芷安,你看……整个大陆,已然动荡不安。若风暴真正来临,怕是再无净土。”
沈芷安沉声道:“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快。乱世开端,必有乱象丛生,也必有新的机缘显现。若能夺得一丝先机,或许我们能在风暴中立足。”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北方。
“我感觉,第一波乱象将出现在……苍澜城。”
洛长风愣了一下,旋即点头:“苍澜城乃南境重地,若风暴从那里爆发,必然牵连无数修士与凡人。”
“走!”沈芷安一剑斩开风浪,与洛长风踏空而行,直奔苍澜城。
……
苍澜城,南境第一大城。
此刻,城内已乱成一片。
天穹裂痕蔓延至此,城池上空浮现黑雾。无数修士拼命抵挡,但黑雾中夹带的秩序残骸能量,直接将人炼化成灰。
街道上,凡人呼喊奔逃,尸横遍野。
城主府之上,一道浩荡威压冲天而起。那是苍澜城的守护者——古元上人,一位渡劫巅峰修士。
“我苍澜城百万人口,岂能坐视湮灭!”
古元上人一掌拍出,化作遮天巨手,生生挡住了黑雾的侵袭。
城民振奋,齐声呼喊:“上人护城!”
然而,就在众人欢呼时,黑雾中骤然伸出一只漆黑巨爪,瞬间将古元上人笼罩。
“什么?!”古元上人面色剧变,竭力挣扎,但那力量并非天劫,而是秩序之力的残骸,根本无法抗拒。
咔嚓!
巨爪一合,古元上人连同神魂,瞬间崩碎!
全城哗然,哭喊之声响彻天穹。
“连渡劫大能都无法抵挡……我们要完了……”
“苍澜城……守不住了……”
绝望的气息笼罩大地。
也在此时,沈芷安与洛长风破空而至。
沈芷安长剑一振,剑光化作滔天洪流,生生将黑雾巨爪斩断。
“天命未定,风暴虽至,苍澜城……不可毁!”
她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苍澜城上空,令万千人振奋,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乱世开端,终于在苍澜城,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