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娃娃要跟娃娃玩
营救宵念的娃娃分队在惊轲认完六只小狐狸之后也抵达了宵念娃娃的脚下。
这个小分队以白芍黎作为作战先锋,大只人形缅因娃娃冲在前面,头顶上趴着霍元离娃娃和魏神娃娃。
白芍黎娃娃身后,一只白萨摩耶娃娃一蹦一跳的走着,“霍老师!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霍元离娃娃一愣,那两只比格耳朵随着白芍黎娃娃的走动扑棱扑棱的,“《强军战歌》!巳毋悠先锋,我命令你带头领唱。”
惊轲摩挲着下巴,“哦吼,原来那萨摩耶是巳毋悠啊。”惊轲刚说完,就瞧见一个身着红色“劲装”的娃娃爬上了自己的脚面。
“老大老大,我看不着,你把我举起来!”那娃娃声嘶力竭的吼道。
惊轲蹲下将它捞起来,这一举动让头顶和肩膀上的娃娃手脚并用,只为了不掉到地上。
惊轲把红衣“劲装”娃娃拿在另一只手里观察,“你是哪个,你这衣服,紧紧的。”
那娃娃有些生气,“我是冷清秋雪!谁知道变成娃娃衣服也缩水啊,我都撑大了!刚来的时候差点没给我憋死!”
“哈哈哈哈哈,快看,他们开始了!”
宵念娃娃的脚下,李河清娃娃一蹦一蹦的,“太高了,启禀霍元帅,申请搭人梯!”
穿着白绿衣服,长着猫耳朵的娃娃瞪着那对金色的纽扣眼睛,“不对,我们应该是搭娃梯。”
霍元离娃娃:“没错,羽绣月老师说得对,我们应该搭娃梯!全体营救娃听我号令,以白老师为地基,我们平地起娃楼!”
一众娃娃听到霍元离娃娃的吼叫,一个个嘿嘿呀呀的朝白芍黎娃娃的身上爬去。
白芍黎娃娃:“哎呦,慢点,痒痒的。”
霍元离娃娃:“殷刑老师上!”一只比白芍黎小三圈的灰色缅因娃娃登上霍元离头顶。
霍元离娃娃:“小怀上!”怀玉思瞪着红色的眼睛,手脚并用的爬上殷刑娃娃的头顶,头上的灰色耳朵和身后的尾巴看得出来这是个小狗娃娃。
霍元离娃娃:“松谷鸣老师上!”一个穿着灰绿衣服的娃娃头上顶着一个……青团?惊轲没看出来。就这么爬到了顶上。
霍元离娃娃:“那个!那个那个萧池桉老师!帮帮忙呀!你也上!”一只红金异瞳的猫猫娃娃喵喵咪咪的就爬了上去,“俺来咧!”
霍元离娃娃:“江琅修老师上!”一个冷面娃娃顶着江叔的头发,穿着郑鄂的衣服也哼哧哼哧往上爬。
霍元离娃娃:“风无间老师上!”穿着黑红衣服的娃娃顶着灰色的狼耳狼尾,成了新的娃梯顶端。
霍元离娃娃:“聂崎岚老师上!”
穿着“华贵”服饰的女娃娃捂嘴轻笑,站在原地不动,“我是温柔姐姐来着,你们闹,我就不上了。”
霍元离娃娃扫视周边:“那…那小贺老师!上——”
过了会,无人响应,惊轲问道,“贺知衍呢?小符也没见。”
一道声音从脚下传来,“老大!小贺在这里,小贺是乖娃娃。”
惊轲低头看去,两只奶牛猫娃娃就这么站在自己脚边,“好家伙,小贺小符成奶牛猫了,一个奶多牛少,一个牛多奶少。”
惊轲再次弯腰捞起两个奶牛猫娃娃,惊得身上的狐狸又是口爪并用。
惊轲站起来的时候,万俟飞羽娃娃说道:“老大你再弯腰的时候说一声,差点就掉下去了。”
醉玉生娃娃咬着惊轲的头发,嘟嘟囔囔的说道:“扶我一把,掉了掉了!”
惊轲拿手将醉玉生推到头顶,“我下次一定注意。”
反观救援娃队那边,霍元离娃娃的嗓子已经喊哑了,“白老师辛苦了,俺不中了,魏老师来喊两声吧。”
魏神娃娃清清嗓子,“小贺小符叛变啦!”
江琅修娃娃:“oi!不是让你喊这个,是让你喊洗一个爬上来的人,马上就够得着宵老师了。”
白芍黎娃娃:“快点!撑不住了,脖子要断了!”
宵念娃娃:“白老师,我们娃娃没脖子。”
白芍黎娃娃:“宵老师,会说你就多说点。”
宵念娃娃:“那个顾长嬴老师,快上!”又一只奶牛猫娃娃往上攀爬,只不过它的尾巴硬硬的,似乎里面装的不是棉花。
惊轲晃了晃手里的贺知衍娃娃和符泪殇娃娃,“你瞧,还有同类呢,我瞧着小符也蠢蠢欲动了。”
贺知衍娃娃:“我跟小符都是听话奶牛喵,是说是吧小符。”符泪殇娃娃不语,只是一味的点头。
距离宵念娃娃仅剩一娃之遥,只听怀玉思娃娃大吼一声:“徒弟助我!”
只瞧着一道黑红相间的身影迅速攀爬上白老师的头顶,那是江月宫娃娃,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怪不得动起来比其他娃娃都快了不少。
魏神娃娃惊叫数声:“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吱吱吱!”
逸闲云娃娃也凑上前来,“我也来!”
魏神娃娃本就怕蛇怕蜘蛛,这下二娃齐齐上阵,魏神娃娃临阵脱逃,手脚并用飞下白芍黎娃娃的头顶,霍元离娃娃是拉都拉不住。
宵念娃娃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完犊子,娃生无望了。”
整个娃梯因为魏神这个根基的缺失,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向后倒去,江月宫娃娃刚爬到怀玉思娃娃的身上,“完了师父,我好像闯祸了。”
“千里”娃梯,毁于鼠娃。
随着阵阵“扑通”声响起。
“哎呦,倒了。”
“妈呀,我不想死。”
“哎,摔下来好像不疼。”
“咳咳咳,老大,你的院子该扫扫了。”
惊轲看着娃娃们倒下腾起的一点点细不可察的灰尘,“少污蔑我了,我今早上刚扫的院子!”
倒下的娃娃旁,一个身穿白色打底蓝色点缀衣服的娃娃,顶着那头白发,瞪着金色的眼睛问道:“不儿?啥情况?我还想做最后的英雄呢?不给机会?”
松谷鸣娃娃:“先别不儿了白泽老师,快来扶我一把,俺起不来了。”
惊轲看着乱糟糟的娃群,忍不住笑,身子一抖一抖的,肩膀和头上的狐狸娃娃们又是全身用力,就怕掉到地上。
许言星娃娃:“老大别笑了!要掉啦!”
惊轲听到这句话笑的更欢了,狐狸娃娃们咬衣服的咬衣服,咬头发的咬头发。
惊轲:“抱歉,实在是有点忍不住。”
房顶上,尘玉瘦娃娃企图双手抱胸,却发现根本抱不住,倒是在自己的衣服上摸到了一小块陈皮碎片。
尘玉瘦娃娃:“咦?我啥时候漏了?”
惊轲笑了好大一会,把手中和身上的娃娃全都放到了躺椅上。走到娃群里,将所有娃都扶了起来,“宵念尾巴脏了,我就是洗洗给他挂着晾干,不然路都难走还会重新把尾巴弄脏。”
惊轲在众娃之中寻找到那一对比格耳朵,捏着耳朵将霍元离娃娃提起来,“哼哼,就是你鼓动的大家是吧。”
霍元离娃娃一脸不服气,惊轲又看向羽绣月娃娃和李河清娃娃,“还有你俩,一个人梯,一个娃梯的,不老实,都给我去洗洗。都洗!”
“对对对,都洗,fewfew——”一只蓝色的小鸟说道。
惊轲:“咦,漏网小蓝鸟!你是哪个?”
小鸟娃娃一边疯狂旋转,一边说道:“我是琴岁音!我不是小蓝鸟!我是山蓝鸲雌鸟!”
惊轲:“好好好,小蓝鸟。”
小鸟娃娃:“我不是!!!”
“哇,琴岁音老师不要叛变呀!”
“哇,老大求放过!”
“老大不要啊,知错了。”
“宵老师对不起,这次我站老大这边。”
“老大我不想洗澡,我不想被挂着。”
……
叽叽喳喳的一阵听的惊轲脑袋瓜嗡嗡的。“好了好了,不洗,不中了,我要去睡了,今天起的太早了。”
“好耶好耶!不用洗了!”
“老大晚安!”
“导演晚安!”
“惊轲晚安!”
“陛下晚安!”
惊轲起身,宵念娃娃说道:“不儿!老大,把我放下去啊先!”
惊轲来到宵念跟前,伸手捏了捏宵念的尾巴,“嗯,闹腾了这么久,也干的差不多了,但是你说要给我下痒痒粉加麻麻粉加泻药来着,我可不敢放你下来。”
宵念娃娃:“开玩笑的老大,我不捣乱,你放我下来。真的,我保证。”
惊轲果真是有些抬不起来眼皮了,将宵念取下放到地上,自己风风火火的跑回房间关上了门,“不许吵我睡觉!”
年轻就是少,倒头就是睡,惊轲往床上一趴,就沉入了梦乡,殊不知,娃娃们给他准备了惊喜。
第五章 第一个儿童节
第二天一大早,惊轲还在美美的睡觉,一众娃娃就搭了娃梯将一个小皮影推到惊轲耳边。
这个行动要从昨晚说起,娃娃大队经历了昨天的失败,并不甘心,他们合力将惊轲的房门推开。搭了娃梯,把箱子上变成皮影的简行锋拉到了惊轲的床头。
此时一众娃娃们,“简老师,准备,三、二、一!”
简行锋皮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擂鼓三声——调兵遣将——”
惊轲腾的坐起,“我靠,你们干啥?吓死我了!”
“老大老大,儿童节快乐!”
“儿童节快乐!”
“老大老大,都巳时了。”
“快起来了老大,我们出去玩。”
“对啊对啊,我们想亲眼看看不羡仙。”
惊轲抓耳挠腮,脑子还没清醒,“不是,今天儿童节?一晚上已经过去了,我还没穿回去?”
“对啊,昨天过来的时候是端午,今天可不就是儿童节嘛!”
“就是就是,哎,我们去找红线吧!”
“好主意,找红线!”
惊轲揉了揉眼睛,“一天天就知道玩,你们是真不怕回不去啊。”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就在这待着呗,挺好的。”
“就是就是,我们就在这待着。”
惊轲将困意甩出脑袋,看着一屋的娃娃也是叹了口气,不过案几上的两个娃娃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两个娃娃都穿着黑衣,男娃带着斗笠,女娃长着双紫色的眼睛。
惊轲:“你俩怎么我昨天没见到。”
斗笠男娃:“老大,我是孙忠,不爱说话的那个!”
惊轲:“嗷,我知道,逗音上的那个对吧。”
斗笠男娃点点头,“嘿嘿,老大还记得我。”
女娃倒是没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一旁的琴岁音小鸟娃娃说道:“老大,这个是新人,林兰老师。”
“老大好!”女娃想低头学着作揖,但忘记了自己是娃娃身,“咚”的一声磕在了案几上。
“哎呦哎呦,看来是没适应娃娃身子。”惊轲扶起林兰娃娃,“走嘞,出门去!”
正准备动身,只听见床榻里面传出声音,“老大!救我!”惊轲眯起眼睛,看到了个娃娃的头卡在床缝里,娃娃戴着个眼罩,黑发的发尾有一些红色。
惊轲将它揪出来,拍打了它身上的灰尘,“你咋回事啊,咋还带了个这么别致的小玩意?”惊轲将他的眼罩扒拉开。
“我是申屠夙!这眼罩我看不见,昨天以来就掉下去了,我才刚爬出来。”
“好家伙,你也是受罪了。”惊轲将它放到肩头,申屠夙娃娃好像在跟自己生气一般,再也不说话了。
惊轲刚转过身,一只黑白条纹的狸花就扑到了脚上,“老大,我要打小报告!”
惊轲把他捞起来,“你是哪个呀,要举报谁。”
“我我,我是木北婳老大,我举报!那个临琛琛!在调戏麟囚老师!”木北婳娃娃在惊轲的手心绘声绘色的讲着。听的屋内一众娃娃惊叹不已。
“我丢,真假啊。”
“这么劲爆。”
惊轲也是笑了,“他俩在哪?”
“就在那边的角落!”木北婳指着房间的西南角。
惊轲三两步走到西南角,在这个小缝里,惊轲看到了三只娃娃。
箱子缝的外面是一个长着白色眼睛,穿着黑色衣服,带一条灰色围巾的人形猫猫娃娃,箱子缝里是黑发蓝眼长着鼠鼠耳朵的娃娃。
惊轲一猜便知这猫猫娃娃是临琛琛,鼠鼠娃娃是麟囚。
临琛琛嘿嘿笑笑,想挠头发现自己的小短手够不着,“老大,我没调戏,我就是看它不说话,想跟它交朋友。”
惊轲伸出两根手指,将临琛琛放到看热闹的人群里,又将麟囚捞出来,麟囚娃娃在惊轲的手心哇哇“大哭”,“老大!呜呜呜,人太多了,我害怕。”
惊轲拍拍麟囚娃娃的脑袋,“没事没事,不怕了嗷。”将它放到箱子上,随即看向箱子上的另一个鼠鼠娃娃,它额头上戴着九流门的发饰,背上披着九流门的披风。
惊轲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扭头发现魏神变成的鼠鼠娃娃正趴在白芍黎娃娃的脑袋上。
惊轲把那只鼠鼠娃娃揪出来,那只娃娃就看着惊轲傻笑,两只前爪还抓着一枚周元通宝,“嘻嘻,老大,你好啊,我是燕绥冯夷,我看你的钱掉了,我帮你收着。”
惊轲朝柜子底下摸了摸,好家伙,足足六枚周元通宝。“没收了。”惊轲将燕绥冯夷放下,把通宝揣兜里。
燕绥冯夷:“不——”(雪花飘飘……)
惊轲:“行了别嚎了,出去玩不?”
燕绥冯夷:“去!带我一个!”
“我也去!”
“我也要!”
“老大带我!”
“还有我!”
……
惊轲抬手示意众娃安静,“人人有份嗷,不要闹,首先我要定几条规定,不许乱跑不许乱叫乱说话,不要影响本地居民,如果被我发现,那么就……”惊轲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众娃齐齐点头,这场面,谁说内鱼没有齐舞的!
惊轲来到门外想找个缝隙大点的竹篮子,可篮子没找到,又发现了个娃娃。那娃娃头顶春兰,一袭墨绿装。
惊轲:“你是哪个?”
“我是汪行君!快救!青九尘和孟临衍!”它急的直跳脚。
惊轲:“他俩在哪?”
“酒坛子!”
惊轲心道:坏了!
惊轲朝酒缸看去,一个身着黑衣,帮着头戴,长着白色狼耳狼尾的娃娃,这个指定是孟临衍了。
另一个红黄异瞳,长着田园犬的耳朵和尾巴,这个就是青九尘了。
惊轲下手将二人捞起,手心用力,挤出了些许娃娃里的酒水。
惊轲:“孟老师,青老师,醒醒,你俩怎么样?”
“泡了这么久!”
“不会噶了吧?”
“我们是娃娃,应该噶不了。”
众娃娃叽叽喳喳,只听青九尘娃娃率先开口:“咦!是老大,吃我一记田园犬下山!看招!”麻布嘴巴咬在惊轲手上不疼不痒,惊轲也是被气笑了。
惊轲:“孟老师,你咋样。”
孟临衍站都站不稳,“呦!导演……这……这离人泪……寡damn啊!”
“哈哈哈哈哈哈!”
“是孟老师没错了!”
“太经典了!”
…………
正在众娃叽叽喳喳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女童声传来:“老大,走啊,我们去钓鱼!”红线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老大!好多好多娃娃呀!是给我的吗?”
惊轲嘴角抽抽,最不想的情况发生了,“是啊,都是给你的。”惊轲扫视众娃,示意大家都不准出声。
惊轲眼球一转,“红线,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红线挠挠头,“老大我不知道。”
“今天是儿童节。”
“儿童节是什么?”
惊轲神神秘秘的说道:“那是我在一本名叫《未来之书》的书上看到的,我学了一门法术,你想不想看?”
“我要看我要看!”红线欢呼雀跃。
“那你先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俩的秘密。”
“好!我保证!”
“你闭上眼,我能让这些娃娃全都活过来陪你玩一天。”
红线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惊轲神神叨叨地把元素周期表背了几句,“成!”
红线睁眼,众娃也配合惊轲默契的演出
“红线红线!”
“你好你好!”
“来陪我玩!”
“我是……”
众娃十分热情,红线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星星一般,“老大,那我们带他们一起去钓鱼吧!”
“好啊。”惊轲说道,“但是不能让别人发现哦,不然就失灵了。”
“红线保证,决不让别人知道!”
惊轲摸摸红线的脑袋,拿起她带过来的鱼篓,把众娃娃在里面放好,拿小板子在鱼篓里隔开,确保每个娃娃都有地方站,鱼篓的缝隙也刚好能让娃娃们看到外面的风景,一大一小一篓娃就这么往河边去了。
惊轲特地找了个没人来的地方,将娃娃放出来跟红线玩耍。
欢乐的时光很短,有娃娃跟红线捉迷藏,有娃娃陪惊轲钓鱼,也有娃娃爬树捣蛋。
还好惊轲没有空军,不然大家就要饿着肚子了,也不是大家,娃娃只能闻到香味,吃不到嘴里,惊轲和红线满嘴流油的时候,众娃都要流口水了。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惊轲带着一众娃娃和红线回了不羡仙,除了红线,娃娃们也要过儿童节。
酉时过三刻,日轮坠至西山,犹不肯敛尽光华,奋力泼洒出一天最为浓烈、最为绚烂的瑰丽。
那熔金般的色泽流泻而下,毫无吝啬地浇灌在中州大地上声名赫赫的“不羡仙”渡口。
天边的云霞烧得赤红,橙金,紫绶交织,如同神人肆意倾倒了炉火,将半壁苍穹化作了一匹流光溢彩的锦缎。
暮色斜斜地照射在辽阔的沧浪江面上,金鳞万点,随波跃动,一直铺陈到目力难及的浩淼水天相接处。
江风裹挟着水汽与落日余温,浩浩荡荡扫过水面,掠过林梢,终于扑上不羡仙那由巨木垒砌、青石压缝的宏大码头,吹得岸边酒肆高挑的旌旗猎猎作响。
江面上,千帆竞渡的磅礴尚未完全平息。巨大的漕运楼船如山峦稳重,船首高翘,雕梁画栋在残阳下泛着古朴的油光,其船舱如巨兽之口,吞纳着四方汇聚的货物流淌南北。
精巧的快舟梭巡其间,船夫号子此起彼落,带着江湖特有的粗粝腔调,为这幅流动的画卷注入奔腾的生命力。
码头之上,更是人声鼎沸,沸反盈天!搬运的苦力赤着上身,筋肉似老树虬根盘结于臂膀脊背之上,被汗水和夕阳反复涂抹,闪烁着古铜或暗红的光芒。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伙计高声呼应的吆喝、牲口喷响鼻与车轴吱呀的合鸣,汇成一股喧嚣无比的声浪巨流,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鼓。
挑担贩货的老行商蹲在角落,嘴里叼着草根,眼珠子却贼亮地打量着码头卸下的新货,计算着可能的利差。游荡江湖的各色人等,或佩刀挎剑神情冷肃,或麻鞋布衣眼神游离,或绸衫轻摇故作潇洒,皆如鱼归大海,在拥挤的“不羡仙”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与目标。
酒肆最是高朋满座。“望江楼”三层飞檐斗拱,临江而建,此刻已是灯火辉煌。
丝竹管弦之音缠绕着烈酒与珍馐的气息,从敞开的雕花木窗中流淌出来。
靠窗的雅座之上,江湖豪客、富贾巨商、甚至是某些不便透露身份的官面上人,三五成群。
他们或是对坐博弈,落子有声;或是凭栏远眺江景,手中把玩玉杯;更有面色酡红、放浪形骸者,正拉着唱曲的清倌儿调笑。
此地,名曰“不羡仙”,诚不我欺也。
背篓里“哇”声一片,这亲眼所见可比游戏里要好看繁华的多啊。
惊轲一路上也被好多人打招呼,一声声“少东家”也是让惊轲迷失了方向。
惊轲当然知道众娃想看什么,最后落脚的地方选择了寒姨的酒楼。
进门就是扑鼻的香味,寒香寻的声音应声而至:“呦,这是哪来的风把我家贵客吹回来了?”
熟悉的台词让众娃纷纷掩面,虽然最后都发现手太短掩不着。
惊轲拿出今天大家伙合力编织的长命缕,递给寒香寻,他挠挠头笑着,忍着有些想流泪的冲动,“嘿嘿,寒姨,有些迟了,但是这是给你的,可以换一碗神仙鱼酿吗?”
寒香寻没好气的白了惊轲一眼。
“天哪!好美!”
“寒姨!”
“寒姨我好爱你!”
…………
鱼篓里众娃窃窃私语,寒香寻无奈的摇了摇头,“过来给我看着,我去给你做,真的是,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惊轲将鱼篓放进台子里,突然间,一股异样感涌上每个人的心头。大家知道,自己这是要回去了。
金乌西落,去寻扶桑。携带着众人的魂体思绪离开了这个地方。
对于大家来说,这是段难忘的经历,满足了众人的好奇。但对于红线来说,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儿童节,但相信惊轲不会让今天成为她生命里的唯一一个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