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池的水汽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和钢铁灼烧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何雨柱带着王坚强和另一名保卫干事小陈,脚步迅疾却无声地来到池边。
巨大的池子还蒸腾着热气,池水暗红,仿佛吞噬了刚才那场搏杀的血与火。
“东数第七块砖……” 何雨柱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池子边缘用耐火砖砌成的围沿。他蹲下身,手指在冰冷粗糙的砖面上快速划过。一、二、三……六、七!
第七块砖看起来与周围别无二致。何雨柱用匕首尖端小心地撬动砖缝边缘。砖块有些松动!他手上加力,小心地将整块砖抽了出来。
砖后是一个小小的、人工掏出的凹槽。凹槽里没有任何灰尘,显然最近被清理过。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被打磨得光滑,样式普通,是那种老式文件柜常用的弹子锁钥匙。
何雨柱拿起钥匙,入手冰凉。钥匙柄上没有任何标记,但钥匙齿的磨损程度显示它被使用过多次。
“钥匙拿到了,何处长。”王坚强低声道,警惕地环顾四周。
何雨柱将钥匙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纷乱的思绪冷静了几分。“走,去三食堂。”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纸条指向三食堂丙字柜,而李怀德此刻就在三食堂等他。
这两者之间,绝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三食堂此刻正是午饭高峰前的准备时间,人声嘈杂,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大锅菜特有的油香和蒸汽。工人们三三两两提前占座,喧嚣掩盖了何雨柱一行人的匆匆脚步。
丙字柜位于食堂后厨旁边的储藏室角落,是一个半人高的老式实木文件柜,柜门紧闭,挂着一把弹子锁。何雨柱拿出那把黄铜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锁舌应声弹开。何雨柱的心跳微微加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没有文件,也没有预想中的炸弹或危险物品。里面只放着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着的长方形物体,大约一尺长,半尺宽。
何雨柱解开油布包裹的细绳,一层层剥开。当最后一层油布掀开时,露出的东西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相框!
相框里镶嵌着一张黑白合影。照片背景是解放前魔都外滩着名的和平饭店。左边站着年轻的杨(杨厂长),意气风发,穿着考究的西装。而右边与他勾肩搭背、笑容满面的人,赫然是——李怀德!只是照片里的李怀德,比现在要年轻几岁,眼神中带着一种何雨柱从未见过的、属于旧上海十里洋场的倜傥与不羁!
照片下方,有一行钢笔题字:
“民国三十六年春,摄于沪上。卫民、怀德兄存念。”
落款:楼振华
楼振华,楼半城!这不正是他把轧钢厂彻底捐献了吗?!
何雨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张照片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之前对李怀德的所有认知!李怀德和杨卫民,还有那个楼半城,竟然是旧相识?!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
“这……这是李组长?!” 王坚强也看到了照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将照片从相框里取出,翻到背面。照片背面没有字,只有……一个用极细的针尖点出来的、几乎肉眼难辨的微型梅花图案!花瓣中心,同样是一个微小的“Lw”标记!只是后面的数字,似乎被刻意刮花了,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可能是个……“3”?
Lw-3x? 李怀德也是“龙王”组织的人?而且编号可能比杨卫民(36号)要靠前?!
这个念头让何雨柱浑身发冷。他猛地想起在系统空间里,李怀德提到上辈子看着工人们挨饿时那深沉的痛惜……那神情,是伪装吗?他绑定“好人好报系统”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龙王”的目标不仅仅是轧钢厂,还有自己这个所谓的“系统联盟黑名单榜首”?
“何处长,我们……” 王坚强看着何雨柱阴晴不定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储藏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李怀德端着两个搪瓷饭缸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小何,菜都打好了,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 他的目光落在何雨柱手中的照片上,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饭缸“哐当,咣当”接连两声,掉在了地上,白菜土豆和油汤溅了一地。
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变幻。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李怀德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没有辩解,没有否认照片的真实性,而是直接问来源!这反应,几乎坐实了照片的真实性及其代表的巨大隐情!
储藏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何雨柱缓缓站起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针,直刺李怀德惊惶失措的双眼。他举起手中的照片和纸条,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李怀德同志,关于这张照片,还有‘楼半城’和‘龙王’~…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李怀德看着那照片和纸条,身体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他没有回答何雨柱的质问,反而踉跄着后退一步,背靠住冰冷的墙壁,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一种深切的恐惧。他猛地抬头看向何雨柱,声音嘶哑而急促,说出了一个让何雨柱始料未及的名字:
“快走!楼半城他……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早就……”
话未说完,储藏室唯一的窗户玻璃“哗啦”一声粉碎!一枚尾部带着同样“龙王”标记的梅花镖,如同索命的毒蛇,精准无比地射向李怀德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