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休息了一个小时,何雨柱拍拍屁股去了木华大学找申源,咱不提他。
单说轧钢厂食堂这边,南易正手把手教李怀德整红烧肉。
“厂长,油温六成热放冰糖——”
“啥叫六成热?”李怀德举着铲子,一脸懵。
南易硬着头皮比划,“就是锅底刚冒小泡那会儿……”
“砰!”李怀德干脆把一碗冰糖全扣进去。
“厂长!倒多了!”
“没事儿!”李怀德大手一挥,“甜口更香!”
半小时后,李怀德端着那盘黑里透红的“红烧肉”,感动得直抹眼泪,“真是想不到,我老李也能鼓捣出这么……这么有创意的硬菜!”
南易瞅着那团焦糖色“不明物体”,咽了口唾沫,“厂长,要不咱再回锅试试?”
“试啥试!”李怀德一看表,“坏了!答应带你去大领导家下厨的,他们要吃川菜的!师父,你带好家伙事,快走!”
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经过门口哨兵的严格检查,开进了大院。
到了大领导家洋楼门口,南易隔着车窗瞧见几位穿中山装的干部正在院子里寒暄。
李怀德拽拽衣领 “今天川省的战友来看大领导,大领导点名要正宗川菜。”
看到这架势,南易手心冒汗 “厂长,我这点手艺可没跟领导报备啊……”
“怕啥!”李怀德压低嗓门,“柱子都说你准行!不用怕,干就完了!”
刚下车,大领导的新秘书迎上来,“李厂长,这位?咋不是何师傅?”
“何师傅他……”李怀德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客厅里笑声朗朗。
“老周,今天让你们尝尝四九城最地道的川菜!京派川菜!”大领导领着客人进客厅,一见南易愣了下。
李怀德赶紧介绍:“首长,这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南易南师傅……”
“胡闹!”大领导脸一沉,“老周他们大老远来……”
“老方,你就别吓唬他们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头笑呵呵打圆场,“看这师傅面相就踏实,应该错不了!”
大领导勉强点点了头,“那赶紧准备吧,六点准时开饭。”
厨房里,南易刚系围裙,一个长着三角眼,尖嘴猴腮的家伙就凑了过来,“听说你是轧钢厂的厨子?我叫郑三,这家的主厨。你叫什么名字?”
“郑师傅好。我叫南易。”南易客气地点头。
郑三撇嘴,“今天这桌本来我掌勺,首长非请外人……会开水白菜不?”
南易不说话,掏出自带的郫县豆瓣酱和汉源花椒。
郑三眼皮直跳,“你行!”
南易笑眯眯,“郑师傅,劳驾切点蒜苗,马耳朵片。”
看南易这架势,郑三乖乖听话照做了。
……
六点整,八道凉菜齐活上桌。
宴席开场!
“来来来,先尝这夫妻肺片,我是看出来了,地道蓉城味儿!”大领导招呼。
周领导夹了片牛肚蘸了红油,斯文地塞进了嘴里,“嚯!麻辣鲜香,比锦江饭店还正!”
桌上另外几位也把筷子伸向了夫妻肺片。
“好!”
“不错,巴适地很啊!”
第二道蒜泥白肉上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噌”地站起来,“这刀工!薄得能透字儿!”
李怀德赶紧吹,“这是我们南师傅的绝活儿,五花肉能片成三尺长不带断!”
大领导夹起一片白肉对着灯一看,肉纹清清楚楚,默默地点了点头。
周领导一拍桌子 ,“绝了!格老子的,我在蓉城混了这么多年,硬是没见过这手艺!要得啊要得!”
待到开水白菜一上,席间一戴眼镜男子惊呼,“格老子的仙人板板,这可是国宴菜哈!”
大领导不为人察觉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发觉,自觉失言,讪笑了两下,再也不敢吭声了。
清汤里白菜心跟莲花似的。
周领导舀了一勺,眼珠子都亮了,“这汤咋还有火腿香?快把厨师请来,问问他怎么做到的?”
一旁站立倒酒的秘书连忙领命而去。
不一会,南易来到桌前,小声说,“我是用云南宣威火腿吊的汤。”
大领导尝一口,回头问秘书,“那郑三平时用啥吊汤?”
秘书头上直冒汗,“他鸡架子……”
“净胡闹!”大领导把筷子一摔,“难他做的汤跟刷锅水似的!”
南易不好置评,只得悄然退下。
等回锅肉一端上来,满屋喷香。
周领导激动得浑身颤抖,“对,就这味儿!蓉城青石桥老店的魂儿!”
大领导夹起灯盏窝状的肉片,“怪了,比我在蓉城吃的还香?”
秘书连忙解释,“南师傅用郫县豆瓣加陈年豆豉,老法子煵出来的。”
周领导直接离席,“走,到厨房去。”
南易正在厨房和郑三吃饭,见一行领导进来,连忙起立。
周领导三步并做两步,攥住南易的手,“同志,这手艺跟谁学的?”
“看别人做,再看看书,自己再琢磨琢磨,就做出来了!。”
“这样就会煵肉了?”周主任满脸不可置信。
大领导在后面,轻轻点点头。
郑三窝在角落里,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
酒过三巡,大领导几杯茅台下肚,搂着周领导肩膀,“老周,今天这顿……”
“没挑!”周领导脸通红,“比蓉城吃的还地道!尤其那麻婆豆腐……”说着压低声音,“老伙计,把南师傅带走?我们……”
“想都别想!”大领导眼一瞪,“这是我们轧钢厂,我们部里的宝贝!”转头吩咐李怀德,“下周部里接待,还叫南师傅!”
李怀德连忙点头答应,“保证完成任务!”
临走,周领导借着酒兴,拽着南易不放,“小南同志,和我回川省吧?”
南易刚张嘴,李怀德抢答:“首长,这个不太合适……”
大领导冲着李怀德赞许地点点头。
周领导只好作罢,“下次我还要来,你让那个小何师傅做一桌菜,我来吃!”
大领导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吃到他做的菜 难喽!”
……
李怀德和南易回到厂里,何雨柱早等着了,“咋样?大领导满意吧??”
李怀德笑得见牙不见眼,“大领导开心哇!南师傅这手艺啊……”他伸出大拇指,“一个字,绝!”
何雨柱哈哈一笑,“走,等会咱们吃宵夜,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