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成冲过去的速度很快,飞回来的速度更快,万善趁他不顾防守的失智状态,垫步侧踹。
一招制敌。
掏出手铐直接铐在暖气管子上,抓着姜德成头发,“竟敢对我先出手,打死你也没人敢说我的不是。哪句戳心窝了?姜春生不认你当爹啊?”
姜德成单手捂着胸口,声音断断续续,“他是我儿子。”
“别骗自己了,到这儿还为了面子撒谎,他是不是你儿子对我来说无所谓,告诉我,陶利晋是不是被你打死的?”
“我没有。”
“那就是姜春生打死的,破案了。”
“他不是。”
万善一下下抽打他的脑袋,“不是你,你没有,他不是,耍我呢,王八蛋。”
“小邓。”
“头儿。”
小邓几人进来,看到铐起来的的姜德成,“要把他看押起来吗?”
“不,你去连夜审问姜春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让他承认,是他打死的陶利晋。”
小邓很有眼色,马上配合万善,摩拳擦掌道:“头儿,放心,他要不承认我把他屎打出来。”
“不行。”
姜德成想站起来,又被手铐拉下去,半蹲半跪在地上乞求万善,“万老大,求求你放过孩子,是我干的,我干的!”
“你干的?你那摧心掌真不咋地,陶利晋练过功夫,知道你拐走他儿子,怎么会对你不设防?你撒谎了。”
“姜春生是我儿子,陶利晋是我二舅哥。”
这句话一出,万善转头问道:“小邓,真有外甥长得像舅舅吗?”
小邓心领神会,认真思考回答:“很少见,这老登是不是编瞎话呢?刚才我在外面听见了,姜春生长得像陶利晋。还是您分析的有道理,就是他媳妇养汉子,生了一个野种,现在人家亲爸爸找过来,结果死了。”
万善吐掉烟头,“按你这么一说,真有可能是这家伙干的,姜春生再恨亲爹也不能出手打死人啊,那不是禽兽不如嘛。”
“是啊,头儿,我觉得姜德成和姜春生都不能放,今晚我带兄弟们好好给他们上上课,给他们一次深刻的教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不错,跟着我果然有进步。”
“那是,跟着头儿进步慢了都不行。”
“就这么着吧,把这对非亲生的父子俩分开审。”
姜德成拼命蹬腿,状若疯癫地喊叫:“姜春生是我儿子,是我打死的陶利晋,是我打死的,他是我二舅哥,姜春生是我儿子,是我儿子啊。”
万善一摆手,让小邓后退,拉过椅子坐在姜德成眼前,居高临下问:“你为什么打死二舅哥?”
“他不是好人。”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再用不知道不是之类的话敷衍,我马上让姜春生签字画押,承认他是杀人凶手。”
“你是公安,怎么干出胡子一样的事儿?”
“保证我百分之百的破案率呀。”
“你不是人,你用我儿子来逼我,我都说了是我杀的,还问什么?直接把我枪毙就行。”
万善翘起二郎腿,悠闲摇晃着脚,“抵抗情绪这么重,我不信你。小邓,一会儿把姜春生放了,我亲自去追。打断他的胳膊腿,再押到车上,让全城百姓认识认识杀人犯。”
小邓适时接话,“好主意啊,明天初五有庙会,正好押车上公开审判。”
“我就是这个意思,对于罪犯就不能手下留情,一定让他身败名裂,臭不可闻。”
另一个干警看明白,头儿跟小邓打配合呢,姜春生至今逍遥法外,潜逃在案,上哪儿画押认罪?
“头儿,我觉得应该把父子俩都押车上,公开审判后拉到桥底下直接枪毙。”
万善鼓掌称妙,“好好好,就这么办,不留后患,不然儿子死了,这个活王八爹会仇视社会,万一报复人民怎么办?”
“你们简直就是恶霸流氓,跟旧社会的军阀一样,我不服。”
能进四处的都不是普通人,脑子转得非常快,万善和小邓几人唱白脸,他就要唱红脸。
假惺惺劝着:“头儿,要不给他个机会?直接签字画押没问题,明天审判枪毙恐怕办不了,法院那边也放假了。”
“哎呀,瞅我这脑子,忙忘了,那就初六递上去,初七审判,初八枪毙。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民间这天是谷神生日,老姜,我给你选个好日子,够意思吧。”
姜德成又气又惊又怒,眼前这群人简直就是兵痞恶霸,把他当成猪狗一样,随意宰割。
“老姜,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杀陶利晋?他可是你二舅哥啊,莫非你老婆真的养汉?所以你杀妻潜逃。没想到娘家二舅哥找到你,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打死就能隐瞒你杀妻的过去。”
“小邓,记下来,他要不说就按我分析的写成报告,直接递交给法院审判。”
“我说——”
姜德成话里带着悲凉和英雄末路的无奈,“我说。”
万善跟其他几人对了下眼神,站起身吩咐:“小邓你带人审问他,我去问问姜春生,到时候两边对口供,对不上就证明他俩都是凶手。”
“你放心,我不逼他,反正他说的跟姜春生口供对不上,就一起枪毙。”
四十分钟后,小邓拿着口供进了办公室。
“头儿,他全撂了,姜春生的住址,还有平常爱去的地方也交代了,”
“集合值班的去抓,人要不够从别的处借人。”
“不用,五个值班的还抓不住姜春生,我都没脸回来见您。”
“注意安全,必要时直接开枪。”
抖抖审讯记录,万善看了两遍才理清关系,狗屁倒灶的事儿。
陶利晋确实是他二舅哥,姜德成妻子陶娟是陶利晋的妹妹,还是姜德成嫂子。
姜春生是陶娟所生,却是大哥姜德林的亲骨肉。等于说姜春生是姜德成的侄子,也是他继子。
前嫂子变成媳妇,侄子变儿子,大哥的二舅哥来找他算账。
万善脑子浮现一个画面:大嫂,我是我哥。
十八年前,姜春生还在陶娟肚子的时候,姜德林跟人去内蒙倒腾羊肉,这一去再没有消息,不知生死。
姜德成主动担起姜家重担,照顾嫂子和侄子,后来听母亲建议,跟嫂子搭伙过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年好日子。
万善心里对陶娟高看一眼,王宝钏要有这觉悟,也不至于苦守寒窑一十八年,过那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