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时间,黎家院子里惨叫连连。
这下好了,什么安神药都不管用了。
屁股上刚挨了板子,刮了烂肉,又这么一压,神仙也遭不住。
黎知意跟着龇牙咧嘴,啧啧,看着就疼,嘴角上扬的弧度比AK都难压。
“阿意……”这是怎么了?
见到闺女手上的被子,苏见月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嘴角疯狂抽搐,闺女不但嘴巴黑,心眼子也黑。
瞧瞧,黎光富现在既不能躺也不能趴,只得侧躺,她还坏心眼的把被子给扯了。
心里这么想,实际上微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黎知意咧嘴一笑,“娘啊,你来得正好。”
她是个爱分享的人,戏要一起看,瓜要一起吃。
看仇人痛哭流涕当然也要一起看!人生怎能没有观众不是!
“啊——”黎光富杀猪般的惨叫声。
“娘呢,我娘呢,我娘怎么样了?呜呜呜——”
黎光富一看见苏见月便问,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到处流。
像死了娘一样。
哦不,本来就死了娘。
果然是大孝子,屁股都让人打成臊子了,还挂念着。
黎知意好心告诉他,“你娘拉后山埋了。”紧接着,又笑嘻嘻的说,“说不准哪天下暴雨,冲出来你就见到了。”
黎光富怒吼,“月娘,你快让这个孽女滚出去,我不想看见她!”
不怪黎光富暴怒。
月国深信入土为安的传统,入土后棺材若是显露,乃是罪大恶极之人才有的天谴。
对黎光富来说,刘老太说这世上最好的娘,他受不了黎知意的那句“哪天下暴雨,将他娘冲出来”这话。
“月~娘~( ̄e(# ̄),你~快~让~这~个~孽女(? ○ Д ○)~滚~出去??(◣д◢)?!我~不想~看见她!ヽ(‘⌒′メ)ノ”黎知意有样学样,学得是阴阳怪气。
那贱嗖嗖表情搭配欠儿八的语气,原本只有三分火气也到了十分,让人忍不住想砍死她,
黎光富此刻便是这样想的。
“滚出去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月娘,让她滚出去,滚啊。”
他怒不可遏,像野兽般咆哮着,连屁股上的伤都忘了。
黎知意尖着嗓子,又学上了,“滚~出去!滚出~去!~( ̄▽ ̄~)~”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月娘,让她滚出去,滚啊~(?_?)”
气急败坏的黎光富:“……”讲真,他真的好想上去砍死她!
“你这个……”怕黎知意又学他说话,黎光富硬生生把话哽了回去。
他死死地瞪着黎知意,恨不得喷火烧死她,黎光富喘着粗气,显然是气狠了。
“噗呲——”
苏见月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黎光富不可置信,“月娘?”
苏见月顿时敛去了笑意,一字一句道,“阿意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觉得,你黎光富比我的女儿还重要。”
嫁与他,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先前是她软了骨头,没了骨气,今后不会了。
这话,甚得黎知意心,她嗤笑道,“你该不会真把我娘当你娘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娘可生不出你这么个好大儿。”
娘只会生个小娇娇,如她如原主一般的小娇娇。
闻言。
黎光富怒目而视,“你这孽女,谁让你说话的,没教养的东西!”
说罢,又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月娘是他的妻子他的枕边人,怎可与亲娘相提并论!
黎知意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这当爹的又是什么好东西?父不慈子不孝,怎么,你爹没教过你吗?好巧,我爹也没有。”
一时之间,黎光富哑口无言:“……”
随即咬牙切齿道,“我至少不会如你这般心肠歹毒,对亲生父亲下毒手。”
朱叔说,他已伤了根基,日后怕是要用药养着了,否则,活不过三十五岁。
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恨不得从未生过她。
黎光富恨毒了她,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汁一样,“你不忠不孝,心狠手辣,你会遭报应的!”
一想到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全拜这个孽女所赐,一想到无法为母亲申冤,同样是这个孽女造成的,黎光富心中便恨得厉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他是她的父亲,她为何不能乖乖嫁给那王三。
女子不迟早都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
自私的人从不会认为自己错了,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黎光富便是这种人,黎知意本想让他向原主道歉,现在看来,多说无益。
他与老太婆不一样,嘴硬执拗,固执己见。
黎知意转头问,“娘,您会写字吧?”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外祖父教过母亲。
苏见月点了点头,她不但会写,爹还专门找了许多字帖临摹过。
只是她十多年未曾动笔。
“阿意,你要做什么?”苏见月心头狂跳。
黎知意解释道,“写个和离书,让他画押。”
话音刚落,黎光富变了脸色,“不!我不同意!孽女,你竟敢撺掇爹娘和离!你简直枉为人!”
苏见月看了看床上的黎光富犹豫道,“可是,这个时候会不会不好?”
她怕这个时候和离,外人的唾沫星子会淹死她们母女。
这个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
黎知意眼里闪着狡黠,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娘,趁他现在不能动弹,强行签字画押岂不美哉?”
俗话说得好,趁他病要他命。
强迫他画押,黎光富知道,孽女干得出来这事。
“孽女,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跟月娘和离!”
骂完黎知意,黎光富乞求的看着苏见月,嘴上说着软话,“月娘,你别听她的,我不会跟你和离的,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见亲娘依旧犹豫,黎知意幽幽地说,“等他养好了身子,娘想和离,怕是不成了。”
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以黎家人自私自利的性子,苏见月想和离怕是得脱层皮。
闻言,苏见月浑身一个激灵,闺女说的对!
她咬了咬牙,道,“好,我写!可家里没笔墨……”
黎知意,“黎光银那儿有。”
苏见月为难,“可你小叔的房门钥匙只有他才有。”
小叔子出门,那房门必定会锁上,婆母也不允许他们进去。
黎知意,“砸了便是,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