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那玩意儿胸口一亮,红光跟夜店蹦迪灯似的,嗡地一声震得我耳朵眼儿发麻。不是疼,是那种牙医钻头卡在牙缝里来回磨的酸爽,连狗王都龇牙咧嘴,叼着苹果核的嘴都松了半截。
**“跑!”张兰芳吼得比警报还响,手里的赤霄剑因之前刀柄沾血,又晃得不稳,**刀柄那点血没擦干净,滑得她手指头直打滑,“李强!你他妈不是号称百米七秒吗?现在给我贴地飞!”
李强脸都绿了:“婶儿我真不是闪电侠——”
“少废话!”杨默一把把他推往前头,“再不跑咱们全成他胸口那破铁疙瘩的能量饮料了!”
下一秒,跑鞋自己动了,像踩着滑板进了油锅,李强整个人贴地窜出去,带起一阵风,差点把我裤子掀飞。我们仨愣是被他用鞋带捆一块儿拖着走的——沈皓面具卡脸上变形成了安全带,周小雅眼镜差点甩飞,狗王一个翻身骑到她肩膀上,爪子还稳稳按着她后颈。
风刮得脸生疼,两边高楼玻璃开始闪回放电影:白大褂、输液架、哭嚎的小孩……全是二十年前的医院场景。
“卧槽!”沈皓贴着玻璃墙喊,“这楼我认识!我爸当年实习的地方!”
我没空看风景,只瞅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个小崽子狂奔,那人背影眼熟得要命——周小雅直接僵住了,声音颤得像信号不良的对讲机:“……是我爸。他抱着的……是杨默。”
画面一转,疤脸队长站在走廊尽头,怀里抱着个婴儿,脸还没毁容,笑得却比现在还瘆人。他低头看了眼婴儿手腕上的编号牌,轻轻吹了口气,那牌子翻过来,写着“克隆体-001”。
“糟了。”沈皓吐出俩字,“这剧情比我家wiFi还卡。”
高速移动中,他居然还能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地图坐标,跟某个地方一模一样。
“我靠。”他声音都劈叉了,“这是我被捡到的孤儿院地址。芯片植入点。”
“啥芯片?”我问。
“就是他们说的‘宿主绑定器’啊!”他翻白眼,“你以为我为啥能复制技能?老子小时候就被打过针,还以为是预防针呢!”
张兰芳一边稳住刀一边骂:“你这孩子话咋这么多?省点力气待会儿找线索不行?”
停尸房门是铁的,锈得能当秋千荡。狗王冲最前头,鼻子拱了半天,叼回个黄铜怀表,表盖磕在水泥地上,“啪”一声弹开,露出三个刻字:
监视者。
没人说话,连狗都不叫了。
周小雅蹲下来看冷冻舱,编号217,玻璃罩内雾气弥漫,像谁在里面哈了口气。她手指刚碰到按钮,舱门“嗤”地开了,一股冷气扑出来,呛得我打了个喷嚏。
本该刻着李强名字的地方,嵌着张学生证照片。
沈皓的脸。
“……”他摘下面具擦汗,结果汗珠子直接滴在照片上,糊了半张脸,“这太离谱了,我什么时候变成冷冻食品了?”
李强蹲那儿研究半天,抬头问:“哥,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
“滚。”沈皓踹他一脚,“我亲妈都没见过这张照片,哪来的?”
杨默蹲下来,扳手蹭着舱体边缘刮了几下,金属摩擦声刺耳得很。他忽然停住:“这里有划痕,不是机器刻的,是人用指甲抠出来的。”
我们凑过去看,果然,在沈皓照片旁边,歪歪扭扭几个小字:
替身计划·失败品01
张兰芳倒吸一口凉气:“啥意思?你是替身?替谁?”
沈皓没回答,只是盯着照片里自己的脸,眼神复杂得像我妈炒糊的鸡蛋。狗王蹭过来,脑袋顶他手心,呜咽一声,尾巴尖轻轻扫他手腕——它知道他难受。
周小雅突然开口:“忆瞳显示……这张照片接触过很多人。有泪痕,还有血。”
“谁的?”我问。
她摇头:“记忆太乱,只能看出……他们在哭,也在笑。”
张兰芳握刀的手又开始抖,这次不是因为血,是因为冷。她咬牙切齿:“这群王八蛋,拿孩子当实验品就算了,还搞什么替身?你沈皓是人还是乐高积木?拆了重拼?”
沈皓低头笑了,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跟抽筋似的:“你知道最离谱的是啥吗?”
我们都看他。
“我学生证背面写着‘拾荒者联盟·会员卡’。”他指了指照片背面模糊的一行小字,“我妈捡破烂时顺手塞进去的。他们居然连这个都没删。”
狗王突然冲角落狂吠,不是警告那种,是急得要命的叫声。它用爪子扒拉一堆废弃担架下面的东西,叼出来半张纸,烧焦了一角,但还能看清标题:
《完美宿主筛选标准(草案)》
底下一行字清晰得很:
优先选择情感波动剧烈者,因其信念易塑形,成功率提升63%
张兰芳直接骂娘:“放屁!老子带广场舞都能让退休教师哭成狗,按你这逻辑全小区大妈都能当宿主?”
杨默没吭声,只是把扳手往兜里一塞,转身走向最里侧的冷冻舱。那里躺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胸口插着管子,脸熟得让人心里发毛。
沈皓低声说:“那是……院长。”
狗王突然窜上去,前爪搭在舱门上,鼻子拱着玻璃,尾巴却僵直着不动。它平时撒娇都用苹果核砸人,现在安静得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张兰芳走过去,想擦掉刀柄上的血,结果越擦越滑。她试了三次都没握紧,最后干脆用袖子缠住刀柄,声音哑了:“小兔崽子们,待会儿谁敢说我手抖,我撕了他嘴。”
沈皓抬头看她,面具刚戴歪了点,露出半张脸,嘴角扯了扯:“婶儿,你这话说得……跟我妈一模一样。”
狗王这时才动,轻轻蹭了蹭张兰芳的裤腿,然后蹲在她脚边,头也不抬,只把苹果核往她鞋尖推了推。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不定,微弱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一把匕首静静地躺在破旧的木桌上,刀柄上的血还没干透,那殷红的颜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还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争斗。
一个身形略显疲惫的男子,正紧紧地盯着这把匕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恐,有迷茫,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自责。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刀柄,可手指在距离刀柄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仿佛被那未干的血给烫到了一般。
“我……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男子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激烈的争吵,愤怒的推搡,然后是那把匕首在瞬间划过对方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的场景。那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也溅到了这把匕首的刀柄上。
他闭上了眼睛,试图驱散这些可怕的画面,但那血腥的场景却像梦魇一般挥之不去。他知道,这未干的血,不仅仅是留在了刀柄上,更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了他永远无法抹去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