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默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摸到了扳手。他刚想开口问“回来了?”,地面猛地一震,打断了他的问话。
我抬头就看见裂缝里钻出一群黑影,像狗又不是狗,四肢着地窜得飞快。周小雅还在喘,沈皓坐都坐不稳,那群东西直奔他们俩扑过去。
没时间多想,我滚过去,腰间的刀“唰”地抽出来,横着扫了一圈。金光一闪,最前面三只被掀翻,撞在墙上弹回来,身上滋啦冒烟。
“赤霄!”我低吼一声,刀柄往地上一顿,双臂撑开往前顶。刀身亮起来,一圈金光罩住我们几个,把那些黑东西挡在外头。
它们撞上来,砰砰响。第一下我还站得住,第五下开始脚底打滑,第十下时手臂发麻,耳边全是嗡鸣。低头一看,护盾上裂了道缝,像蜘蛛网往外爬。
“操!真当老娘好欺负?”我咬牙往后退半步,左手摸到脖子上的银项圈。这是织网者改的,说能连上广场舞队那帮老姐妹。我一直不信这玩意儿真管用,现在也顾不上了。
我捏紧项圈,冲里面喊:“王姨!李婶!赵姐!别在家数鸡蛋了,来救命!”
话音刚落,通道口一阵乱响。
“兰芳你喊谁数鸡蛋?我明明在腌萝卜!”
“我就知道有事!锅铲我都烧热了!”
五个人冲进来,手里拿的全是厨房和阳台的家伙。王姨拎着铁锅铲,李婶举着拖把杆,赵姐挥着不锈钢晾衣杆,还有两个大妈一人抄了个墩布,一个拿了根擀面杖。
她们一嗓子吼出来,我自己都吓一跳:“欺负我兰芳?活腻了是不是!”
黑影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这阵仗。
王姨冲在最前,锅铲照脸就是一下,砸得一只怪歪头乱晃。李婶拖把一甩,绊住两只后腿,直接摔成叠罗汉。赵姐眼尖,晾衣杆戳进一只嘴里,那东西嗷嗷叫,半天拔不出来。
外面护盾又震了一下,我差点跪下去。可就这么几秒空档,赤霄嗡了一声,像是喘了口气,金光重新稳住。
“别光打脸!”我喊,“打它们肚子!那儿软!”
大妈们立刻调整战术。王姨瞅准时机,一锅铲拍在一只黑影的脑袋上,李婶趁机用拖把绊倒另外两只,赵姐则灵活地用晾衣杆挑飞了一只扑向周小雅的黑影。剩下两个大妈也没闲着,抄起墩布就往黑影堆里冲。
有一只想绕后偷袭周小雅,被我反手一刀劈中肩膀,金光炸开,它当场翻白眼倒地。可这一刀用力过猛,右臂擦伤崩开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滴。
“兰芳你流血了!”王姨回头一看,声音都变了,“老姐妹们,往死里打!给我闺女报仇!”
“谁是你闺女!”我一边挡攻击一边吼,“我是你们队长!听指挥!别乱冲!”
“队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李婶拖把抡出残影,“当年她跳舞抢c位,我还让她一头呢!现在轮到她被人欺负?门都没有!”
我听说这赤霄刀有些神秘,偶尔会浮现些奇怪的符文,不过一直没人能弄明白啥意思。
赤霄突然抖了一下,刀身浮出几个古文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守护咒语,闪了一下就没了。我只看清中间那个“守”字。
护盾变厚了,撑得更久。原本每挨一下裂一条缝,现在能扛七八下才颤一下。我喘着气,把刀插进地里撑住身体,另一只手抹了把汗。
“行了!”我冲大妈们喊,“别追了!守住这边!它们退回去了!”
果然,剩下的黑影开始往后缩,钻回裂缝里,动作比来时慢得多。最后一只还想扑,被赵姐一晾衣杆敲中尾巴,惨叫着滚进去。
护盾散了。
我腿一软,单膝跪地,右手还抓着刀柄没松。胳膊上的血滴下来,在地上积了小片。
“哎哟我的妈呀。”王姨跑过来扶我,“你这胳膊都湿透了。”
“没事。”我把刀从地上拔出来,顺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刀身,“破点皮,回家抹点酱油就行。”
“你还抹酱油?”李婶瞪眼,“上医院!现在就去!”
“等会儿。”我抬头看裂缝,黑液还在冒,但没再往外涌怪了。我摸了摸项圈,低声问:“你们都还好吧?位置清楚吗?”
“清楚!”五个人齐声答。
“那待命。”我说,“别走远。下一波不一定这么好打。”
王姨蹲下来看我伤口:“你这刀刚才发光不一样了,是不是升级了?”
“不知道。”我摇头,“就感觉……不像之前那么吃力了。刚才那一圈光,像是能护住所有人,不光是我。”
“那是守护!”赵姐一拍大腿,“你这刀不是杀人用的,是护人的!跟咱们跳舞一样,领队不就是护着后排别跳错嘛!”
我愣了一下。
刀身忽然轻轻震了下,像是回应。
我低头看赤霄,刀面映出我这张脸——花衬衫皱巴巴,卷发乱翘,嘴唇干得起皮。可眼神没躲,也没怕。
“行啊。”我轻声说,“你要护人,我也护人。咱俩搭伙。”
沈皓这时候动了动,抬手扶眼镜,声音哑:“张老师……您这队……真能打。”
“那是。”我扭头看他,“你以为就你们年轻人能上场?我们跳广场舞的,个个都是实战派。上次抢c位,王姨一脚踹飞三个领舞。”
“那是她们先动手的!”王姨急了。
周小雅靠墙坐着,手里金属片没松,听见这话噗嗤一笑,又赶紧捂嘴。
我咧嘴也笑了。
可笑完,我转头盯着裂缝,手里的刀重新握紧。
十秒后,地面又开始震。
这次震动更大,裂缝深处传来咕噜声,像水烧开。黑液往上翻,慢慢聚成一团,比刚才那些小怪大得多。
我站起身,把赤霄横在胸前。
“老姐妹们!”我大声喊,“准备第二轮!这次可能 bigger!”
“bigger 是啥意思?”李婶问。
“就是更大!”我吼,“拿你们最大的家伙来!”
王姨已经跑去翻包,掏出一把杀鱼刀:“这个行不行?”
“行!”我点头,“都给我盯住那口子!等它出来,往死里招呼!”
刀在我手里发烫,额头那道金印也开始发热。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跨一步,站在所有人前面。
黑液翻滚得越来越急。
我举起刀,刀尖对准裂缝。
“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