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谷外的晨光,透过层叠的枝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碎金。陆承志负剑而立,青冥剑在剑鞘中微微嗡鸣,似与他心中激荡的剑意共鸣。三个月闭关,他周身气息已截然不同——筑基后期的灵力凝实如渊,眉宇间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多了几分剑心通明后的沉稳,唯有掌心的清心佩,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凉意,提醒着他初心未改。
他转身望向玄清山主峰方向,脚步轻快地朝着玉清殿行去。一路之上,不少弟子见了他,都纷纷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敬佩。如今的陆承志,已是玄清派最受瞩目的核心弟子,血影教一战中的赫赫战功,加之闭关突破的消息早已传遍宗门,无人不赞一句“少年英雄”。
玉清殿内,玄机子正立于窗前,望着山间云海翻涌。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陆承志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慰:“承志,你竟已凝聚剑心?”
陆承志躬身行礼,坦然应道:“幸得师父赐《玄清剑典》,又蒙静心谷灵气滋养,弟子闭关三月,终悟‘守护’剑心,修为也侥幸突破至筑基后期。”
“守护剑心……”玄机子低声重复,捋须颔首,“好!好一个守护剑心!这比单纯的修为突破,更显可贵。”他走到陆承志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莹润的玉牌,递了过去,“此乃‘玄清令’,持此令,可在修真界各大宗门据点通行,亦能调动宗门在外的部分资源。”
陆承志双手接过玉牌,只觉入手微凉,玉牌正面刻着“玄清”二字,背面却是一道剑形纹路,隐隐与他的剑意相和。“师父,这是……”
“你虽已悟剑心,但终究缺乏江湖历练。”玄机子语气郑重,“修真界并非只有玄清山一方天地,此次血影教虽灭,却也暴露了江湖中潜藏的诸多隐患。你需下山一趟,一是历练心境,将剑心融入实战,打磨剑道;二是探查各地邪修残余势力,顺便寻访一位故人。”
“故人?”陆承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此人名为苏怀安,乃是当年与我一同闯荡江湖的至交,如今隐居在南方‘烟雨城’。”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精通卜算之术,当年曾言‘月圆之劫后,邪影未尽,需借剑心破局’。你找到他,或许能知晓后续隐患的破解之法。”
陆承志心中一凛,立刻应道:“弟子遵命!定当找到苏前辈,探查邪修残余,不负师父所托。”
“切记,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玄机子叮嘱道,“你的剑心为‘守护’,但并非一味隐忍。遇恶则除,见善则护,方是正道。此去不必急于求成,若遇凶险,可凭玄清令求援,亦或即刻回山。”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离开玉清殿,陆承志并未急于动身,而是先去了趟宗门宝库。凭借核心弟子的身份,他挑选了几枚常用的符箓与丹药,又为青冥剑换了一副更坚韧的剑鞘,随后便回到自己的居所收拾行囊。
刚推开房门,便见一道身影立在院中,正是赵天宇。他手中提着一个包裹,见陆承志回来,立刻上前笑道:“陆师兄,听说你要下山历练?”
陆承志点头:“是啊,师父让我去江湖上打磨一番。”
“早知道你闭关出来定会有新安排,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些东西。”赵天宇将包裹递过来,“这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还有我珍藏的‘追风散’,能解寻常迷药,关键时刻或许能用得上。”
陆承志接过包裹,心中暖意涌动。他与赵天宇,从宗门大比时的对手,到血影教一战中的战友,如今早已成了挚友。“多谢赵师兄。”
“跟我客气什么!”赵天宇摆了摆手,眼中却带着几分不舍,“你此去路途遥远,可得小心些。若是遇到厉害的邪修,别硬拼,记得传讯回山,我立刻带人支援你!”
正说着,院门外又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陆师兄!”
只见林清雪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将食盒递到陆承志面前:“师兄,这是我亲手做的‘清心糕’,用了静心谷的灵草,能安神定气,你路上带着吃。”
陆承志接过食盒,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他对着林清雪温和一笑:“多谢师妹,费心了。”
林清雪脸颊微红,轻声道:“师兄下山后,要记得按时修炼,照顾好自己。若是……若是遇到有趣的事,回来后一定要讲给我们听。”
“好。”陆承志颔首应下。
次日清晨,陆承志背着行囊,负剑立于山门前。玄机子与几位长老亲自送行,赵天宇、林清雪等弟子也都赶来,站在两侧,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期许。
“承志,下山吧。”玄机子挥了挥手,“记住,无论何时,玄清山都是你的后盾。”
陆承志对着众人深深一揖,目光扫过熟悉的山门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默念“守护”二字,转身大步离去。
他没有选择御剑飞行,而是徒步走下山路。脚下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的草木郁郁葱葱,一如他初入玄清山时的模样。只是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手中的剑,心中的念,都已清晰明了。
行至山脚下的清溪镇,百姓们见了他,纷纷热情地打招呼。“陆仙长!”“陆仙长要下山吗?”当年血影教屠镇时,是陆承志等人守护了他们,这份恩情,他们始终铭记在心。
陆承志对着众人一一颔首,走到镇口的茶摊前,坐下喝了一杯热茶。茶摊老板执意不肯收钱,笑着说:“陆仙长护了我们全镇人的性命,一杯茶算什么!”
陆承志心中微动,看着镇上古朴的房屋,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更觉“守护”二字的重量。他放下茶杯,起身朝着南方走去,背影在晨光中渐渐远去,朝着未知的江湖,踏上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