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阳光正好,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和节日的喜庆。“有余便利店”门口贴着崭新的春联,挂着红灯笼,虽然上午没什么顾客,但里里外外都透着股焕然一新的精气神。
我们几人正在店里收拾昨晚守岁留下的狼藉,互相拜着年,说着吉祥话。袁莱拿着扫帚,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金福禄一边清点着昨晚消耗的“弹药”,一边琢磨着怎么把“驱邪烟花”做成常备商品;百里辉则在调试店里的系统,确保新年运行正常;关妙妙和张小玄则在后院,一个练剑,一个温习雷法,气息交融,颇为和谐。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
“哟!都在呢?过年好啊各位!”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熟悉声音响起。
只见郑一秋穿着一身崭新的藏蓝色中式立领外套,帅气逼人,手里还拎着几个看起来挺精致的礼盒,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他气色红润,眼神明亮,显然这个年过得相当滋润。
“郑老板!” “郑大哥!” 我们纷纷打招呼,金福禄更是眼睛一亮,凑上去看他手里的礼盒:“哎呦,郑老板发财了啊?还带年货来了?”
“去去去,没大没小。”郑一秋笑骂着,将礼盒放在柜台上,“路过苏杭,带了点当地的糕点茶叶,给大家尝尝鲜。”他目光扫过店内,尤其在焕然一新的布置和后面练剑的关妙妙、张小玄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新窝弄得有模有样,人气也旺了。”
他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靠在柜台边,语气随意地问道:“怎么样,昨天除夕,没遇到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来捣乱吧?”
我心中一动,将昨晚“年煞”来袭,以及袁天魁出手、众人合力将其净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郑一秋听得眉梢一挑,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袁掌门也来了?还露了一手五行圣兽?啧啧,看来他对你们还真是上心。灵宝法印配合调和之力净化概念邪物……华元小子,你这路子是越走越宽了啊。”
他抿了口茶,话锋却突然一转,语气稍微凝重了些:“不过,这年关刚过,麻烦事儿恐怕也不会少。我这次回来,路上听到些风声,道上在传,咱们这地界,最近可能不太平。”
我们都竖起了耳朵。
郑一秋压低了声音,虽然店里没外人,但他还是习惯性地营造了点神秘氛围:“有人说,在城里……见到了《聊斋志异》里的玩意儿。”
“聊斋志异?”金福禄瞪大了眼睛,“聂小倩?画皮?那不是小说吗?”
“小说?”郑一秋嗤笑一声,“故事源于生活,更何况是在这规则松动的当口。有些古老的传说、志怪笔记,其本身或许就承载着某种集体意念的‘原型’。规则稳固时,它们只是故事。可现在嘛……保不齐哪个角落里沉寂的‘原型’,就被异常能量给激活了,从书页里,从人们的口耳相传中,溜达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消息传得有点乱,具体在哪儿,是什么东西,还没个准信。有的说在城南老宅区夜里听到女子幽怨的哭声,像极了《聂小倩》;有的说城西古董市场有幅古画里的美人眼神会动,疑似《画皮》前兆;还有更玄乎的,说看到有书生模样的影子在废弃书院附近徘徊,吟诵着《婴宁》里的句子……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百里辉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如果属实,这意味着规则松动已经开始影响更深层的文化概念和集体潜意识层面。这类由文学形象转化而来的‘存在’,往往比单纯的妖魔鬼怪更棘手,因为它们与人类的情感、欲望、恐惧联系得更紧密,行为逻辑也更难以常理度之。”
关妙妙和张小玄也停止了练习,走了过来,神色严肃。茅山和龙虎山典籍中,对于此类“文魅”、“书灵”并非没有记载,只是极其罕见。
“最重要的是,”郑一秋放下茶杯,目光扫过我们所有人,“道上隐约有传言,说这些‘聊斋鬼怪’的现世,背后似乎……有推手。”
“推手?”我眉头紧锁。
“嗯。”郑一秋点了点头,“一个很神秘的人,或者说……存在。消息来源语焉不详,只说是‘他’利用了规则松动,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这些本该只存在于文字中的‘概念’,给‘激活’了。目的不明,但绝对所图非小。”
店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刚过完年的轻松氛围被这个消息冲淡了不少。规则松动的影响,果然在层层加深,从物质到能量,再到意识,如今甚至连文化概念都可能被具现化出来为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打破沉默,握了握拳,感受着怀中灵宝大法司印传来的温润力量,“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被人为激活的‘概念’,只要它为祸一方,我们‘有余事务所’就不能坐视不管。”
“说得好!”金福禄一拍大腿,“管他聂小倩还是画皮,来了照样用朱砂炮轰他丫的!”
袁莱也用力点头,虽然有点害怕,但眼神很坚定。
郑一秋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有这股劲头就好。行了,年也拜了,消息也带到了,我还得去几个老主顾那儿转转。你们……自己小心点,有什么发现,或者需要帮忙,老规矩。”
他摆摆手,潇洒地转身离去,仿佛只是来串个门聊了个八卦。
但我们都知道,新的一年,新的挑战,或许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城市的光影之下,那些来自古老书卷中的鬼魅影踪,正在规则松动的浪潮中,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