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通往沿海市的高速公路上疾驰,夜色浓重,只有车灯撕开前方有限的黑暗。气氛压抑,没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载电台里偶尔传来的、关于沿海市红雾事件的最新通报,情况似乎还在恶化。
秦怀河破天荒地没坐在副驾玩手机,而是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并不轻松。
“还有大概一个半小时车程。”我看着导航,打破了沉默。
话音刚落,开车的金福禄突然“咦”了一声,下意识地踩了脚刹车:“前面……起雾了?”
只见高速公路前方,不知何时弥漫开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不算很浓,但在车灯照射下,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粘稠感。而且这雾气……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铁锈和海藻混合的腥味。
“不对劲!”关妙妙瞬间警觉,青霄剑已然出鞘三寸,寒光凛冽,“这雾……有股邪气!”
秦怀河猛地睁开眼,看向前方的雾气,瞳孔微缩:“不是普通的海雾!是那小子搞的鬼!他想拖延我们!”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我们这辆经过百里辉改造、性能堪比装甲车的SUV,突然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整个车头猛地向下沉!不是那种物理撞击,更像是……陷入了某种极其粘稠的力场之中!车速骤降,方向盘变得沉重无比!
“怎么回事?动力系统正常!轮胎也没有问题!”金福禄惊慌地操作着,仪表盘一切正常,但车子就是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前方那灰蒙蒙的雾气开始剧烈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凝聚!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细碎牙齿摩擦、又像是湿滑触手蠕动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声音,直接在我们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
“是……是那个声音!”袁莱脸色煞白,捂住了耳朵,但这毫无用处。那声音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试图钻入我们的意识,勾起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混乱!
张小玄怒吼一声,掌心雷光爆闪,试图驱散前方的雾气!然而,雷霆没入雾气,如同石沉大海,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那粘稠的力场和令人发疯的低语丝毫没有减弱!
“物理攻击和常规道法效果不大!”关妙妙挥剑斩向车窗外的无形力场,剑气如同泥牛入海,只能让力场微微荡漾,“这东西……没有实体!或者说,它的实体就是这片雾和这个力场本身!”
秦怀河脸色阴沉,他推开车门下车(车子几乎已经停滞),站在那粘稠的力场中,周身一股无形的气场撑开,暂时抵御住了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低语和力场的挤压。
“不是召唤物,是规则扭曲形成的‘领域’!”他沉声道,“他把这片高速公路的规则暂时修改了,变成了一个充满‘迟滞’和‘疯狂’概念的陷阱!这东西像个……无形的沼泽魇兽!”
他尝试像之前那样,动用“管理员权限”去否定和修正这片区域的规则。只见他并指如剑,对着虚空划动,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磅礴的秩序之力试图扩散开来。
然而,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那灰雾和无形力场仿佛拥有某种“适应性”!秦怀河的秩序之力刚一生效,将部分区域的规则短暂恢复正常,但周围的灰雾立刻翻涌补充过来,被修正的规则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迅速被更大的“混乱”所稀释、覆盖!而且,那精神低语变得更加尖锐、疯狂,集中涌向秦怀河,干扰着他的施法!
秦怀河闷哼一声,身形微微晃动,显然消耗巨大,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几分。
“妈的!这东西会‘学习’和‘适应’了!”他骂了一句,“那小子学精了!弄出个这么个牛皮糖似的玩意儿,不跟你硬刚,就跟你耗着!专门恶心人!”
我们被困住了!车子动弹不得,秦怀河的规则修正被不断抵消,精神污染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我们的理智!虽然暂时还能抵挡,但时间一长,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沿海市那边还在等着救援!
“秦哥,怎么办?”我也下了车,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粘滞感和脑海中的杂音,只觉得心烦意乱,灵宝法印的清辉也只能护住自身周寸之地。
秦怀河眼神闪烁,快速分析着:“这东西核心是那片雾!力场和精神污染都源于雾!但它分布太散,没有明确的攻击核心,我的‘卸载’不好用!强行大范围修正规则,消耗太大,而且会被它快速适应!”
他看向我和张小玄、关妙妙:“得找到它的‘规则节点’!或者,用更纯粹、更极端的力量,瞬间撕裂这个领域!让它来不及适应!”
更纯粹、更极端的力量?
张小玄的雷法至阳至刚,但刚才试过,效果不佳。
关妙妙的剑气凌厉,但也难以破开这无形的沼泽。
我的灵宝调和之力,似乎更适合沟通而非破坏。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那灰雾之中,隐约凝聚出了几道模糊的、由雾气构成的、扭曲的触手状影子,缓缓地,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朝着我们缠绕而来!
这无形的魇兽,终于开始展现出它更具攻击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