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几百年来,你在背地里做过的肮脏勾当,难道还少吗?”
冰羚对离枯的辩驳嗤之以鼻,嘴角扬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他话音未落,离枯已猛然运转灵力,一声低喝震彻四方:
“离魂大法——生死同门!”
顷刻间,他周身灵力如海啸般汹涌散开,一股近乎狂暴的气息直冲天际。几乎同时,五道璀璨夺目的光柱自坠雪山庄各处冲天而起,贯穿云层,耀眼的辉光将整片天空映得如同神迹降临,引得所有围观者纷纷侧目。
“我等愿随老祖,生死同门,共御强敌!”
庄内传来整齐划一的高喝。尽管整体实力略逊于冰王朝,但坠雪山庄五百年的底蕴绝非虚设。这五人正是庄中现存的最强战力——三名已达造化境巅峰、距武幽仅半步之遥的高手,还有一位已真正踏入武幽境初期的强者。
“誓死守卫宗门荣耀!”众人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离枯仿佛已将一切押上赌桌,一股难以想象的磅礴魂力自他体内蔓延而出,如无形天幕笼罩了整个坠雪山庄。
五道光柱与他先前施展的“星辰圣魂”交相辉映,速度骤然暴增,如天罚之矛般朝冰翊三人绞杀而去。光柱威力骇人,无奈对方毕竟是三大武幽境强者。
“皇羽极化!”
冰羚面对如此攻势却丝毫不乱,身形一动,竟如流光般穿梭而出,瞬息间已逼近其中一位造化境高手。他手中光羽纷飞,如利刃般不断刺入对方身体——不过片刻,那名强者竟化作片片发光羽毛,彻底消散于空中!
“皇羽极化”乃是皇室秘传绝技,唯有核心成员才得修炼。与冰羚相比,冰玄亮所施展的简直判若云泥。
“该死的冰羚,拿命来!”离枯眼见门人惨死,怒吼一声一拳轰出。那一拳之威,仿佛连空间都被撕开一丝裂隙!
冰羚轻盈闪避,恰好冰翊也从另一侧攻来。二人默契夹击,另一边冰玄川则与坠雪山庄另一位武幽境强者缠斗在一起。
天际能量汹涌对撞,明暗交错,仿佛末日将至。那恐怖的气息让远远围观的武者无不心神战栗,几欲跪伏。
就在冰翊、冰玄川合力牵制离枯的刹那——
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竟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刺出,精准而狠厉地没入离枯后背!
“一群卑鄙之徒……竟暗中偷袭!”离枯一口鲜血喷出,只觉浑身力量如决堤般流逝。那柄黑剑诡异至极,不仅无形无主,更在刺入的瞬间几乎彻底废去了他的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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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坠雪山庄大战爆发之时,冰芮、洛曦一行人已赶至冰翊所指示的地点。
眼前景象令她们心底一沉——四周群狼环伺,幽幽绿眸在暗处闪烁,遍地尸骨散发出浓重的血腥与腐败之气。任谁都无法想象,冰梦凝落入此地还能生还。
“不……不会的……”百芊芊望着狼群撕扯残骸的画面,只觉呼吸窒涩,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怎么可能……”
冰芮同样心如刀割。她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惨烈的现实。
“只要一天未见她的尸身,她就仍可能活着。”洛曦目光坚定地扫视四周,“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她绝不会就这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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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祈愿之地深处:
冰鸿宇残魂消散之后,冰梦凝吸收残魂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她的异魂如一颗落入沃土的种子,毫无限制地疯狂生长。
同时,她的肉身也在持续自我修复。幸而灵婴未灭,灵魂本源经过异魂反哺,正迅速恢复。
此番经历,如一场生死洗礼,使她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心境也愈发沉静通透。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直静卧不动的冰梦凝,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漂浮在自己眼前的异魂,以及守在一旁的雪狼,一时竟分不清虚实。她的本体虽已恢复,异魂却尚未完全融入。
她下意识将意识沉入魂潭深处——那里原是异魂种子栖息之地。
如今,种子已生发为一棵熠熠生辉的魂树,扎根于她识海之中,仿佛独自开辟出一片完全由魂力构筑的异世界。
异魂与她的本源灵魂截然不同,却又彼此转化、共生共鸣。冰梦凝心中震撼,再次尝试分离意识、引导异魂重归己身。
这一次,身体再无排斥。
异魂流畅地融入魂树,与之合为一体。
待到一切完成,冰梦凝缓缓起身,恍若大梦初醒。她仔细内视,发觉修为并未突破,仍停留在灵玄境。
可当她心念微动、展开魂识的刹那——
整片祈愿之地万物战栗,仿佛迎来至高存在。雪狼俯首贴地,不敢稍动。
她的魂识无止境地向远方蔓延,如翱翔于苍穹的鹰隼,俯瞰无垠大地。她自己也说不清,方才究竟吸收了多少残魂,只知魂力之浩瀚已远超认知。
然而一旦意识退出魂树,她的感知便迅速回落至灵玄境水准。两相对比,差距立现——寻常魂识甚至连这片山谷都无法覆盖。
“老东西,这仇……我记下了。”她低声自语,随即又摇头苦笑,“罢了,能活下来已属万幸。是吧,小白狼?”
她轻抚雪狼毛发,心中感激。若非它守护,自己早已葬身狼腹。
一想到林山的可怕实力,她暂时压下复仇之念。
这头雪狼是她幼时偶然所救,常伴她嬉戏山野之间。“小白狼”这个名字,也是当年她随口所取。
雪狼见她无恙,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眼中闪烁喜悦之色。
“这鬼地方怨气也太重了……”冰梦凝蹙眉低语,尚未察觉自己也已受了怨念侵蚀。平日里的她,鲜少这样抱怨。
“先离开再说。”她正欲动身,一件物事却从怀中滑落——是黑莲心魔消散后留下的两卷古老卷轴。
一卷上书《万世繁华》,另一卷则是《青莲剑法心诀》。
冰梦凝起初并未在意。对她而言,武幽境的技艺仍太过遥远。即便这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至高秘典,没有相应境界,终究难以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