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漩涡像一只巨兽的瞳孔,赵露思的琉璃鱼尾刚触碰到那团幽蓝光晕,整个人就被吸入了粘稠如胶的光雾中。耳边炸开刺耳的蜂鸣,她感觉自己的鳞片都在共振,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皮肤上剥落。
“这是……镜渊迷城?”夜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颤音。赵露思转身,却看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星砂战士此刻脸色惨白,后背的咒文正渗出冰蓝色的血珠,在水中划出诡异的轨迹。
突然,周围的海水开始扭曲,无数镜面从虚空中浮现。赵露思惊恐地发现,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周英被困在冒着浓烟的实验室,改良鳃液的试管在爆炸中化为碎片;海月的珍珠绳索缠绕着族人的尸体,初代鳃液变异生物正用利爪撕开他们的胸膛;而最让她窒息的,是小川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睛正逐渐失去光彩。
“都是幻觉!”赵露思握紧拳头,鳞片泛起银紫色光芒。她试图用星砂之力击碎镜面,却发现攻击穿过镜子后如石沉大海。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镜中走出——是钱一平,可他的胸口正闪烁着幽蓝的机械光芒。
“露思,接着!”钱一平将机械心脏碎片抛向她,眼中满是决绝,“用这个,找到幻境的核心!”赵露思伸手去接,却见一道鎏金剑光突然贯穿钱一平的身体。珍珠面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的鎏金鳞片战甲滴落着黑色液体,左眼的机械虹膜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想逃?”珍珠面具人冷笑,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你们的恐惧,就是迷城最好的养料。”他挥动手臂,镜渊迷城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锁链从镜中伸出,缠住众人的手脚。赵露思感觉自己的鳞片正在被某种力量腐蚀,疼痛让她几乎失去意识。
就在这时,王俊凯驾驶的鹦鹉螺战船撞碎一面镜子冲了进来。“宠物美容激光炮,发射!”他大喊着按下按钮,可射出的激光却被镜子折射回来,差点击中战船。周英趁机掏出改良鳃液喷枪,却不小心喷错试剂——本该是腐蚀剂的液体,居然把珍珠面具人的头发染成了荧光绿。
“这是……染发剂?”周英瞪大了眼镜,“完了完了,我把原料搞混了!”珍珠面具人暴怒,他的战甲瞬间展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机械触手。赵露思感觉机械心脏碎片在她手中发烫,顺着这个方向,她看到迷城核心处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幽蓝心脏,与她的心跳产生诡异的共鸣。
“那是……初代鳃液母巢的核心!”夜溟突然喊道,“露思,你必须在它完全苏醒前摧毁它!”赵露思深吸一口气,将机械心脏碎片与自身鳞片融合,鱼尾绽放出璀璨的星砂银河。然而,就在她准备发动攻击时,小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母巢核心旁,手中的珍珠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姐,别过来……”小川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卡顿,“他们说,只要你放弃抵抗,就放过我……”赵露思的鳞片瞬间黯淡,泪水混着海水滑落。珍珠面具人趁机发动攻击,无数机械触手穿透她的身体。剧痛中,她听到钱一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相信自己,露思……我们的羁绊,可不是这些破镜子能困住的……”
镜渊迷城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赵露思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她最后看到的,是夜溟用星砂锁链缠住珍珠面具人,海月的珍珠绳索勒住机械触手,而周英正手忙脚乱地调配新的试剂。在一片混乱中,一个神秘的身影从镜中走出,他的银发间缠绕着发光海草,耳垂的珍珠坠子散发着柔和光芒——正是从未露面的汐月祭司。
“时候到了。”汐月祭司轻声说,她的声音像海浪轻拍礁石,“赵露思,记住,你的血脉不是诅咒,而是……”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镜渊迷城开始崩塌。赵露思感觉有什么东西注入她的身体,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陌生的海域,周围是昏迷的同伴,而远处,一个戴着珍珠项链的少年正朝着他们游来,他的眼睛闪烁着与赵露思相似的星砂流光……